第18章 去王家
去王三家的路程不算远，他家也是在西市附近的一个坊内，没一会就到了。
门口长满杂草，门上也满是斑驳，显然很久都没有收拾了，尽显破败之相。
“你有钥匙吗？”
“我没有钥匙，家里平日里有嫂子和一个洒扫的小丫头。王二应该早就知会了她们，不让我把母亲接走……”
“总之先进去吧！”刘文翰上前敲门。
一连敲了好几下，也没有人来开门。
“有人吗？”刘文翰朝里面喊道。
门那边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是谁呀！”里面有人问。
“是我，王三！”
门“支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个小丫头将头探了出来。
她看到外面乌泱泱几个人将门口都挤满了，吓了一跳，一下子又将门关上了。
看到门关上，王三立马上前拍门：“你把门打开，我今天是来我娘的，你让我进去！”
“你走吧，大爷不让你见你娘，我不能开门！”说完，就听见那个小丫头走开了。
王三不停地拍着门，朝里面大喊。
李万万将王三拉回来，对旁边的几个人说道：“我看东边那堵墙比较矮，我们从那边进去吧！”
“好！”
还好有刘文翰。
他带的两个手下都是习武之人。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在墙头上一撑就翻过去了。
那人进去之后给外面的几个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剩下几个人才鱼贯而入。
王三一进去就奔向院子里那个小小的柴房。
房间里的人也听到动静，刚才那个不让他们进去的那个小丫头先从厢房里走出来，之后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也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这显然是王三的嫂子青黄。
“你们干嘛，私闯民宅呀！”虽然挺着肚子，但是女人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快速地闪到了王三面前，挡住了王三前进的脚步。
“嫂子，我就想看看我娘，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她了，您就让我看一眼！”
“不行，你不能去！”
青黄很是霸道，那个小丫头也跟在青黄后面，帮着她拦住王三。
王三看了看青黄大着的肚子，不敢用力推开她。
可是青黄却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就将王三推到了几步之外，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看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场的几个大男人看到对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不好上去与她纠缠，一时都没了主意。
李万万看到这样的情形，就走到青黄和王三之间，将青黄挡住，将右手背到后面给王三示意，让他快点去看看他娘。
“姐姐，王三的母亲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是谁呀！去去去！”青黄不耐烦地将李万万推开，想要拦住王三。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姐姐睁大眼睛看看后面那位，那可是刘市令，刘大人，姐姐做事之前可要想清楚，国法严明，容不得你放肆！”
李万万几句话说的义正言辞，还真的让青黄愣了半刻，但是这也是仗着刘文翰在场的缘故。
王三一步跨进柴房。
柴房里很灰暗，王三刚进来有点看不清。他摸黑往前走了一步，眼睛也渐渐适应了灰暗的环境，于是便看到了缩在草垛上的一团黑影。
“娘！娘！你怎么了！”从柴房中传来王三凄厉的叫喊声。
外面几个人都是心中一紧。
青黄因为刘文翰的身份愣神了片刻，但是此时听到王三的声音，立马恢复了清醒。
王二让她在家看着王三的娘，就是为了将王三攥在手里，这样她们家才能有钱。
现在她就快生了，要是王三现在把人带走，那他肯定不会再给他们钱了，青黄也知道她丈夫是个不中用的，她以后和孩子要怎么生活呢！
王三从柴房中冲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耷拉在王三怀里，双眼紧闭，漏出的手臂和脸都是皮包骨的状态。
“田兄，你先带着王三去找大夫，我随后就来！”李万万吩咐田沛。
田沛帮忙王三扶着他娘，要出去。
“不行，你们不能带她走……”青黄还想拦住王三，李万万直接挡住了青黄的脚步。
“姐姐，你自己也快生了，还是给孩子积点德吧！”
“你是哪根葱，让开！”
青黄往前迈了一步，大肚子顶上来，将李万万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李万万一撤力，她自己也有点站不稳，身形一晃，旁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李万万害怕她摔倒，伸手去扶，青黄却先一步抓住了李万万胸前的衣服，稳住了身子。
青黄似乎摸到了什么，站稳之后，眼神有点晦涩不明：“原来是个小姑娘，穿的不男不女的！”
旁边站着的刘文翰和两个侍卫显然也听到了青黄的话。
两个侍卫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
刘文翰则挑了一下眉头，看着李万万。
相处这么久，倒是没看出来。
李万万其实也没有刻意隐藏，发现了就发现了，解决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
“姐姐，你拦不住我们的，今天我们肯定会把人带走，也请你也转告王二，让他好自为之，要是王三的母亲出了什么事，县衙自然会有人去请他！”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怕什么！”青黄扶着肚子，没有丝毫的慌张。
只见她慢慢踱步到李万万面前，一下子拽住李万万的胳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那，来人呐，有人想害我的孩子！”青黄突然大叫起来。
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都拿着家伙什跑了过来，没多久，王家就被围起来了。
李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无赖！
“你们是谁，想干嘛！”
李万万扶额，就凭王二那个货色，青黄一喊居然有这么多人上前帮忙，这些邻居还真是纯善！
“哎呀，我的肚子！”青黄捂着肚子哼唧起来。
“别装了，王三已经将她母亲带走了，你再缠着我们也没用！”李万万被青黄拽着，很无奈地看着青黄。
“哎呀，好疼呀！”青黄放开了李万万，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上似乎有汗渗出。
李万万看到她这个样子似乎不像做假，立马蹲下问道：“你怎么了，是要生了吗？”
听到李万万的话，刘文翰也立马蹲下来看着青黄。
然后他转头朝旁边围着的人喊道：“大家帮帮忙，她要生了，谁去找个大夫过来！”
“你们将她先扶到房间里！”刘文翰吩咐手下。
这些邻居也算行动快速，没一会就找了几个稳婆过来。
王三母亲已经救出去了，刘文翰就让两个手下先回去了，本来自己也想回去的，但是看到李万万在外面惴惴不安地踱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文翰就也找了个地方坐着，准备等青黄生产结束再走，也求个心安。
见李万万紧绷着神经，不停地走来走去，刘文翰一笑，调侃道：“怎么好似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一样！”
李万万转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刘文翰，一拍脑袋，她忙着害怕自己今日这一出让青黄和孩子出什么事情，倒是忘记这位刘大人了。
“大人还没走吗？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今日真是多亏了大人了！”李万万朝刘文翰拜谢，“来日等大人得空，小的亲自设宴感谢大人！”
“我也没做什么，我看将事情都安排的挺好的，我还没来得及出场呢，就解决了！”
“大人真是说笑了，小的也是仗着大人狐假虎威，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呢！”
刘文翰看着李万万弓着腰，恭敬地向他行礼感谢。
李万万话说的圆滑，礼行的恭敬，言谈举止之间尽是阿谀奉承之态，不知她和别人相处也是这样周全吗？
不知怎的，他突然生出些玩闹的心思。
于是，他将背往后靠了靠，坐的更舒服了些，也没让李万万起身，就这么看了一会，以至于李万万的腰都有点酸了，抬头偷偷看了刘文翰一眼。
刘大人这是生气了吗？
怎么突然生气了？
李万万将自己前前后后的做法来回细想了几遍。
也没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呀！
刘文翰眯着眼，察觉到李万万在偷偷看他。
“怎么，累了？”
“没有，不敢！”听到刘文翰说话，李万万立马将头低下，小心翼翼道：“只是……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看你喜欢行礼，所以让你多行一会！”
啊？
这？
“行了，起来吧！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净学些滑头滑脑的官场做派！”
滑头？
李万万摸不着头脑，这刘大人是怎么了，这些当官的不都好这口吗？
下面有人恭维着，捧着还不好吗？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稳婆抱着一个孩子从里间走出来，一脸高兴。
“谁是孩子的父亲？快抱抱孩子！”稳婆看看旁边等着的李万万和刘文翰都上前准备看看孩子，就将孩子塞到了李万万的怀里，“你抱着，我去给你夫人熬点药，她出血有点多，差点就难产，看起来平日吃的也不好，你以后可要给她好好补补，不然以后怎么给孩子喂奶呢！”
“好，好，好！”李万万小心接过孩子，嘴上连连答应。
然后低头看到了怀里的小肉团，这才反应过来，她怎么成了这孩子的爹了！
李万万忍不住心里暗骂道：这杀千刀的王二，搞了这么多幺蛾子，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现在我倒成了他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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