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齐存把油纸伞放在门外,跨过门槛,正好见乔沅从楼上下来,上下打量他一下,哼了一声坐到软榻上。
齐存:
乔沅自己都没发现,每次她生气,粉腮会不自觉鼓起,让人想戳一戳,看能不能戳出个窝来。
齐存盯着那团饱满的脸蛋肉,手指蠢蠢欲动。
红玉见到他,惊讶:“侯爷自个回来的夫人正要去接您呢。”
跟着后头收伞的小玉马上解释:“奴婢听说侯爷在前院,赶忙送伞去了。”
谁要她送过去的
红玉眼神扫过小玉,皱了皱眉头:“你倒是勤快。”
动作这么快,怕不是一收到侯爷到府的消息就巴巴地跑过去了。
小玉救了小少爷,红玉一开始还是很感恩的,再加上两人名字里都有个玉,红玉觉得有缘,待她也很友善。
但日子一长,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平日里偷奸耍滑也就算了,每次侯爷一来这里,小玉就格外积极,莫不是存了什么心思吧?
小玉接收到红玉打量的视线,眼里含泪看了侯爷一眼,咬了咬唇:“奴婢不知道夫人要去,这才自作主张。”
齐存完全没注意到她投过来的委屈的目光,他自己都觉得委屈呢。
他刚才是认出这是乔沅房里的丫鬟,还以为是乔沅让她过来的,没想到她是擅自行动,乔沅本来打算亲自给他送伞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妻子接下值的丈夫回家,他们还可以同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说私房话。
要是乔沅走累了,他还可以背着她,乔沅软软地靠着他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后……
现在他错过了什么?
齐存懊悔不已,乔沅难得主动,下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他凑到乔沅身边:“那我现在跑回去,媳妇儿会来接我吗?”
都怪那个丫鬟多管闲事,还不如他淋着雨回来呢。
乔沅奇怪地看着他,你有病吧。
齐存把脑袋枕在她肩上,委屈道:“我看她是你房里的丫鬟,还以为是你让她过来的呢。”
乔沅嫌弃地推开他,他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自知之明吗,重死了。
“回来就回来了,倒省得我再跑一趟。”
她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物,顿了顿。
齐存赶紧从胸前掏出一个纸包,献宝似的放到她眼前:“路过吴记糕铺,顺便带了一包糖炒栗子。”
要不是这包糖炒栗子不能沾水,他早淋着雨跑过来了,哪里还有丫鬟送伞的机会。
吴记糕铺生意火爆,不少达官贵人都会让下人去排队买。
糖炒栗子散发着热气,乔沅娇生惯养,掌心细嫩,一时间都觉得有些烫手。
这么高的温度,他一路放在胸口捂着过来的
乔沅下意识探进他的衣服,果然那里一片炙热。
她着急地想扒开:“让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齐存捉住她的手,挑眉一笑:“你还不知道相公的身子怎么样,这点温度算什么。”
乔沅以为他在嘴硬,执意要扒开他的衣服检查。
齐存捂着衣领,活像个被恶霸调戏的姑娘,只是神态却有些戏谑:“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乔沅耳尖发红。
红玉捂嘴一笑,识趣地带着众丫鬟出去了,经过不动的小玉时,她眼睛一眯,手下一个用力。
小玉失魂落魄地被拽出去,要踏出去时忍不住回头。
没有外人干扰,齐存不再克制,霸道地把小妻子拉过来放在腿上,一只手慢悠悠解开衣领,一只手放在她的细腰上,不让她后退。
从小玉这个角度看去,正好看见两人的衣袂纠缠在一起,玄衣沉稳,襦裙娇娆,密不可分。
她眼神一黯,忙低下头掩饰神情,却被一直盯着她的红玉捕捉到。
……
事实证明,齐存确实皮糙肉厚,乔沅觉得烫手的温度,在他胸口只是微微泛红,没过多久就恢复正常了。
有时候乔沅都会想,男女之间的差异有这么大吗。
她看着齐存身上的疤痕,若是随便一个伤口放在她身上,说不定她就要捱不过去了吧。
掌下的胸肌突然动了动,乔沅好奇地戳了一下,待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要扒齐存的衣服,人家不让,她还把丫鬟支出去,现在爪子还按在人家身上。
齐存捏了捏小妻子软软的耳垂,那里泛着漂亮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啜一口。
乔沅羞愧地低着头,正尴尬间,突然听见齐存开口。
“那个叫小玉的丫鬟不对劲。”
“啊。”乔沅思索了下,还是一脸茫然,“她怎么了?”
齐存恨铁不成钢,别人家的妻子都严防死守,生怕丈夫被狐狸精勾去,怎么偏偏她反应就这么迟钝呢。
“她总凑到我跟前来,眼神也不对劲。”
乔沅犹豫了下,把长宁伯府的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齐存之前就听属下汇报过,只以为是临时起意的绑架,现在又听了一遍,倒是觉察出了蹊跷。
属下说贼人钻进了永安胡同就不见踪影,应该是对那块区域很熟悉。
永安胡同里住着的多是平头百姓,鱼龙混杂,这样的人,怎么也接触不到长宁伯府这样的人家,还能在一众人眼皮底下差点把庭哥儿带走。
除非有人里应外合。
齐存敲了敲手指,低头对上乔沅略有些担忧的目光,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我让人再查一遍,若是没有事最好。”
若是真查出了什么,齐存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
乳母抱着庭哥儿进来的时候,乔沅正窝在齐存怀里吃栗子。
这人生得人高马大,胸膛宽阔,还带着体温,当做人肉椅子再合适不过了。
庭哥儿一整天没见到亲娘,一进来,就扭着身子朝乔沅伸手,迫不及待地呀呀两声。
乔沅看着手里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很果断地抛弃了儿子:“叫你爹抱。”
庭哥儿委屈地咬着手指。
齐存忍着笑把小崽子接过来,掂了掂,发现又重了。
以前乔沅对他不上心的时候,小崽子没有人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如今乔沅自觉唤起了一颗慈母之心,时常玩儿子……陪儿子玩,动得更多,吃得更多,于是日渐肥美。
齐存把小崽子放下来,庭哥儿一沾上软榻,马上向乔沅爬去。
乔沅赶紧伸出一只脚抵住他,一边还得防备着栗子不要洒在榻上。
手忙脚乱之际,扫到齐存悠闲地噙着笑看热闹的目光,乔沅怒从中来。
“你笑什么,叫你抱一会儿孩子都不肯,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她想到未出阁时去探望一个堂姐,堂姐育有一子,有一岁多。堂姐对孩子事事亲力亲为,堂姐夫却在孩子哭闹时视而不见。
现在齐存才抱了孩子多久就不耐烦了,改天岂不是就会变成另一个堂姐夫
梦境里,在她私奔之后,庭哥儿在侯府被偷走,侯府是武侯之家,比长宁伯府戒备森严,庭哥儿在自己家里失踪,齐存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乔沅越想越气,说不定他那时候在哪个美娇娘床上,嫌她丢脸,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喜欢了。
“你若是不高兴,我现在就带着庭哥儿回乔府去,省得你瞧见我们娘俩碍眼。”
乔沅眼眶红红地瞪着他,鼻头,脸蛋上都泛起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可怜又可爱。
齐存没想到自己惹火上身,心里一慌,连忙安抚她,心肝宝贝说了一大通,勉强把爱生气的小妻子哄好。
他不怕乔沅对他发脾气,就算她打他骂他也乐意,唯独怕乔沅性子太软,气着自己的身子。
这回不用乔沅动口,齐存自觉地抱起儿子,可怜巴巴道:“我回书房了。”
说是这样说,他一步三回头,指望着乔沅能叫住他。
乔沅赌气不看他。
齐存只好走出来,看着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天真地啃手手的小崽子,齐存叹了口气。
“走吧儿子,今晚咱们只有爷俩一起度过这漫漫长夜了。”
庭哥儿嗷嗷地扯了扯他的头发。
小崽子力气还挺大,齐存轻轻吸气,把自己的头发从儿子手中拯救出来。
……
晚间,红玉伺候乔沅梳洗。
她虽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侯爷孤零零抱着小少爷往书房走去,大概猜到许是有什么不愉快。
她有心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暂时压下这件事,转而说起隔壁陆家今日送来了帖子,邀请乔沅参加孩子的满月之喜。
乔沅惊讶:“陆夫人这么快就生了?”
红玉道:“可不是,奴婢听说陆夫人发动那天,情况有些凶险,好在最后母女平安。”
陆家虽然与镇北侯府关系一般,但好歹是邻居,乔沅让红玉备些礼品送过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陆夫人的事,乔沅罕见地想到了她生产那天。
那时候齐存本该身在边关,没有人知道,在乔沅发动的前一天,一个乔装打扮的男人风尘仆仆地进了镇北侯府。
最好的稳婆时刻待命,宫里也来了太医,齐存不能在人前露脸。
在乔沅忍受仿佛整个人被剖开的痛苦时,这个杀缪深重的男人,跪在佛堂里。
齐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从一个乡野小子到战功赫赫的镇北侯,其中经历了无数阴谋诡计。
就算死后要堕入十八层地狱,他也无所畏惧。
这一刻,他却想祈求上苍,不要把他的业障降生到无辜的妻儿身上。
据后来进去收拾的丫鬟说,蒲团下的地面不知为何裂开了几条缝。
乔沅生下孩子之后昏睡过去,齐存只来得及进来看上一眼,留下一张字条,随后又火急火燎赶回边关。
庭哥儿的小名是乔沅的父亲取的,大名是齐存取的。
齐璟,璟,玉之光彩也。
这大概是大字不识几个的齐存一生中最有文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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