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恋发条
这是李阳晖和杨溶月正式成为同桌的第一天。
或许是彼此心有灵犀，便都提前许久到了学校。
杨溶月看见桌上摆放着一杯牛奶，身边是李阳晖。
阳晖:“给你。”
他将牛奶递了过去。
杨溶月接下了它，这瓶牛奶有些热，像是刚刚用水烫过一样。
阳晖:“知道你不能喝凉的，顺手给你烫了一下。看看，还热不热？”
溶月:“正正好好，谢谢。”
阳晖:“小事。”
溶月:“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凉的？”
她凑上前挑逗地问少年，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阳晖:“猜的。”
溶月:“是吗？”
阳晖:“好了好了，昨天你去买东西的时候，我在你旁边。”
杨溶月下意识抬起了头，可她忘记了，此刻的她离少年很近。
她的头顿时撞到了少年的额头。
杨溶月的脸有些发热，少年的心也是。
阳晖:“疼死了，你脑袋怎么这么大。”
溶月:“你脑袋还硬呢！”
阳晖摸了摸她的脸颊，“你的脸，好热。”
溶月:“啊？窗窗户没开吧。”
其实，只是少年与少女间燥热的喜欢而已。
杨溶月离开座位，去开窗户，试图掩饰自己刚刚的害羞。
可尴尬的是，她努力了很久。窗户依旧一点缝隙都没有。
刹那间，好似时钟停止。
李阳晖站在了她的身后，“笨蛋，窗户是锁着的。”
硕大的背影完全挡住了杨溶月。
少年将窗户打开，一阵微风吹过，吹动着彼此的心弦。
风似骄阳，温暖热烈。
他们的发丝随着风的舞姿拂过。
杨溶月回首望着李阳晖，他们四目相对，很久没有说出话。
空气也变得安静，只听得见他们跃动的心跳和交杂的呼吸。
杨溶月不禁打了一个喷嚏，都喷在了少年的脸庞。
阳晖:“搞什么啊！”
他去杨溶月的座位上，熟练地抽了几张纸巾。
溶月:“那是我的纸！”
阳晖:“怎么？你的就是我的。”
溶月:“才不是！”
阳晖:“刚才看我那么久干什么？不会迷上我了吧？”
溶月摇了摇头，“你的眉毛好粗。”
李阳晖笑着掐了掐杨溶月的脸。“是是是，你的脸还好圆呢。”
溶月:“别掐我脸，掐傻了你负责啊？”
阳晖:“傻不傻都得我负责吧。”
溶月:“我我可没答应。”
阳晖揽住她的肩膀，“笨蛋，别在窗户口站太久，容易感冒。”
杨溶月没有理他，反而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阳晖:“所以我的脸上有字吗？”
溶月:“你的头发上有。”
阳晖:“什么？”
溶月:“头发上有柳絮。”
李阳晖贴近杨溶月，轻轻弯下腰，浅浅一笑。
杨溶月有点闪躲，“干嘛！”
阳晖:“当然是替我弄掉柳絮了。你在想什么？该不会”
溶月:“我才没有！”
阳晖:“我可什么都没说。”
杨溶月将头扭了过去，用手在他的头发上胡乱摸了一阵，却摸到了少年的脸。
柳絮早已随风飘扬，他们都知道。
这时候，姜文义突然进入了教室。
看见眼前这一幕，他站在了原地。
文义:“看来小爷来得时候不太对，你俩继续。”
阳晖:“回来，来我班干嘛？”
文义:“放学来打球。”
阳晖:“怎么又去打球。杨溶月，你去吗？”
溶月:“我都可以呀。”
阳晖:“我去。”
文义:“杨溶月要是不去，你还不去了？”
阳晖:“当然。”
文义:“喊陈济楚。”
阳晖:“找你姐。”
玉斓:“当面说吧。”
姜文义重新复述一遍球赛的事情。
玉斓:“包在我身上。”
文义:“那我回班了。”
大家齐声跟他告别。
溶月:“斓斓，你出来一下呗。”
玉斓:“好啊。”
杨溶月将她拉到了门外。
溶月:“衣服我忘在家了，明天还你可以吗？”
玉斓:“什么衣服？”
溶月:“周末你借我的那套。”
玉斓:“那是送你的。”
溶月:“我说过，我不能要。”
玉斓:“你就收下吧，我爸投资了一家服装设计，有些衣服很适合你。改明天，我都给你拿去。”
溶月:“不用了，谢谢。”
玉斓:“没事，那些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好看。”
溶月:“那这个发夹，你收下吧。这是你和陈济楚的回忆，我不能留着。”
玉斓微微颔首，“那说好了，周五晚上，我把衣服送你家里。”
溶月:“谢谢你，斓斓。”
玉斓:“举手之劳。”
时间过得很快，伴随着朗朗书声，已然中午。
张玉斓去到了理科班，“你好，找一下陈济楚。”
他们班的男生一见是张玉斓，便争着向前要她的微信。
陈济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张玉斓，有事？”
玉斓看见他后，脸颊微红。
“文义他们约你放学去打篮球。”
济楚:“好。”
玉斓:“你没别的想和我说吗？”
济楚:“我很想你。”
玉斓:“就没了？”
济楚点了点头。
张玉斓有些失望，转身离开了。
这是她和济楚多年分别后第一次单独相见。她本以为彼此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句“我很想你”。
数年的苦苦思念，望见心爱之人再次站在眼前，应该会激动得泪流满面吧。
陈济楚永远都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就连对张玉斓，他也永远心存隔膜。
明明日记中诉不尽的思念，可再次相见，竟无语凝噎。
烦闷的下午课程又开始了，第一节就是数学。
老师:“上次小考成绩出来了，我念名字来领卷纸。李阳晖，148。”
阳晖上前去领卷纸，对老师微微鞠躬。
转身望向杨溶月微笑，“怎么样，笨蛋。”
她依旧苦丧着脸。
老师:“张玉斓，145。”
后来陆陆续续念了很多个名字。
老师:“杨溶月，100。”
李阳晖看着垂头丧气的溶月，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牛啊，杨溶月。这分不是一般人能答出来的。”
杨溶月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师:“这文科数学是很简单的，那些连一百二都过不去都学生，好好反思吧。尤其是杨溶月，大榜前十的学生，你这个数学多考两分，李阳晖第一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一节课就这么枯燥的过去了。
阳晖:“卷纸给我，我给你看看。”
溶月:“我看见数字就晕，没用的。”
她一直紧紧抱着肚子，脸色发白。
阳晖:“没事。有我在，别怕。”
文义:“下节体育课，李阳晖你快点。”
阳晖:“和你班一起上？”
济楚:“对啊对啊，看到我俩开心吧。”
阳晖:“晦气还来不及。”
李阳晖看向杨溶月后，才发现她躺在桌子上睡着了。脸色苍白无力，浑身冒汗。
阳晖:“给我和她请个假。”
文义:“好吧，那你照顾好她。”
济楚:“快走，姜文义。别当电灯泡了。”
阳晖将窗户关上，只留一点小缝。微风很细，如少年的耐心。
谁也想不到，李阳晖会为了女生，去水房偷偷泡一杯红糖水。
也想不到，他会给女生遮阳整整一节课。
杨溶月的脸色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反而透露原本的红润。
少女从梦境中醒来，看见眼前为他遮阳的少年，她开心地笑了出来。
阳晖:“醒了？这杯水喝了吧。”
溶月:“你还有红糖？”
阳晖:“医务室。”
溶月:“体育课，你没去吗？”
阳晖:“还不是得陪你，笨蛋。”
溶月:“对不起啊。”
阳晖:“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感到歉意。不过，我想要你补偿我。”
溶月:“什么补偿？”
阳晖:“周末，陪我去游乐场。”
溶月:“没了？”
阳晖:“难道你要以身相许？”
溶月:“只有我俩吗？”
阳晖:“嗯，单独的约会。”
溶月:“好啊，我很期待。”
少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已不再发热。
阳晖:“刚才你脑袋热的像个太阳，吓死我了。”
溶月:“有有吗？”
阳晖:“我都要带你去医院了。”
溶月:“大少爷也会有不安的时候啊？”
阳晖:“因为那个人是你，笨蛋。”
少女的心像琴弦一样绷得紧紧的，你一出现，它就不住的奏鸣。
我为了你，时刻处于紧张激动的之中，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对口袋里装着的绷得紧紧的怀表的发条没有一丝感觉一样。
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滴答滴答转动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可这一眼，此生足矣。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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