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蔷薇爱自由
眨眼间，十二月如约而至。在短暂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许多特别的事情。
但平平淡淡才是福。
在期中考试时，溶月的排名上升了，是第五名。
榜单上越来越近的名字，似乎也昭示着二人的关系。
在这没有雪的家旭，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乐子。
阳晖：「一小时后，开门。」
此时是早上八点，溶月睡眼惺忪地看着信息，心头猛然一惊。
她的眼睛突然间瞪大，赶忙起身收拾。
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衣橱中的衣服。
玉斓每个月都会给她送来很多，甚至衣橱已经装不下了。
看着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已经八点四十。
溶月随手拿了件白色毛衣和一条牛仔半身裙
不知为何，这身衣服竟显得她格外温柔。
已经是8:47了，她慌慌张张地出门，以至于连外套都没有拿。
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李阳晖正在阳光下歪着头，直直注视着她。
他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既甜蜜又深沉，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荒芜的旷野。
阳晖：“看来，你很喜欢我的外套。”
溶月：“什么意思？”
阳晖：“傻瓜。十二月，你出门不穿外套吗？”
溶月：“外套！”
她转身去开门，发现已经锁上了。
阳晖：“怎么了？”
溶月：“钥匙”
阳晖：“算了算了。走吧。”
溶月：“只有我们俩吗？”
说这句话时，她的心里忐忑不安。
阳晖：“他们在前面。”
说着，溶月的脚步停下来。
她看见了玉斓。
玉斓头发随意搭在肩上，是卷卷的。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阔腿裤，外面搭了件棕色的长衫。她的手中拿着一本有些翻旧的民法典。
此刻的玉斓，不像学校里扎着高马尾的茉莉花，她的身上有种还未释放的野心。
她170，高挑的个子衬的这身衣裳，温柔，沉稳。
身旁隐约透露出一个小脑袋，是姜文义。
他正在和自己的小女友煲电话粥。笑容干净，清爽。是少年和自己爱慕之人聊天时的害羞的笑。
他转身看见了他们，就挂断了电话。[他们到了，晚上聊。]
玉斓上前挽着溶月，“走吧。”
阳晖：“我约的唉。”
溶月：“怎么了？”
阳晖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某位大小姐明天过生日，让你陪她去挑衣服。”
玉斓：“他没和你说吗？”
阳晖：“忘了。”
玉斓气鼓鼓地看着他，转身又有些羞赧地对溶月说，“我明天”
溶月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们来到了玉斓家中。
玉斓：“你们还不走吗？”
济楚：“至少让我们看看再走啊。”
玉斓笑了笑，“三个数，1”
他们三人识趣地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女生的茶话会。
玉斓：“这件怎么样？”
那是件白色的抹胸纱裙，裙摆级长。好像是婚纱，又好像不是。
只是这码数好像不是玉斓的。
溶月点了点头，“好看。”
玉斓：“我就说你会喜欢吧。”
溶月：“什么？”
玉斓：“这是你的。”
溶月：“我的？！”
玉斓：“看见这件衣服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溶月：“不会抢到你的风头吗？不是，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太华丽了”
玉斓：“比起一枝独秀，我更喜欢百花齐放。”
溶月：“那你的呢？”
玉斓：“在那里放着呢，想看看吗？今晚在我家住吧。”
溶月：“好啊。但会不会太打扰了？”
玉斓：“不会的。文义那臭小子，今晚住阳晖家。”
看完衣服，已然到了夜晚。
她们二人洗漱，吃饭。
躺在床上畅聊。
溶月：“你喜欢陈济楚吗？”
玉斓微微一惊，“我不知道。说喜欢谈不上，说不喜欢好像也不是。”
溶月：“毕竟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了”
玉斓：“爱会超越时间，也会超越一切。可我觉得爱情是可有可无的。”
溶月：“可有可无？”
玉斓：“爸爸认为我是一朵玉兰花，济楚认为我是一朵茉莉花。可我希望，我是一朵野蔷薇。
我爱自由，胜过爱生命。
我享受在名利场上受尽赞美，我妄想成为世界的主宰。
我从来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只是从不外露罢了。
如果情爱会阻挡我的自由，阻挡我的梦想。那我宁愿没有。
自恋地说一句，我生来拿的就是大女主剧本，凭什么让我甘心当女配。”
溶月：“为了热爱抛弃一切的时候，不会难过吗？”
玉斓：“会。但不多。
我对阿陈的感情，我分不清。看到他的时候，我会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我想和他弥补逝去的时光。
可闲暇之余，我没有一刻想起过他。
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依赖。”
溶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追随着心走，它会指引你到达彼岸的。”
玉斓：“如果阳晖和我别无二致呢？”
溶月：“我没听懂。”
玉斓：“每个文科生，或多或少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都是在满目疮痍的世界里，做着荼蘼绮丽的梦。
而李阳晖，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你。”
溶月：“我相信他。”
玉斓：“但愿吧。当我没说。”
溶月：“济楚说过，他很喜欢你。”
玉斓：“口说无凭。我永远臣服于行动。说句实话，回来后，我和他单独说的话，不到十句。”
溶月：“那林恩呢？虽然比济楚差了点，但也不错哎。”
玉斓：“是朋友，是知己。”
溶月：“我到还蛮羡慕你的。”
玉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对了，明天早点起。阳晖他们到时候来接你。”
溶月：“好。”
玉斓：“如果你是张玉斓，你会选择济楚还是林恩？”
溶月：“陈济楚吧。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玉斓：“看起来像个be剧本。”
溶月：“不试过怎么知道是be？”
玉斓淡淡一笑，“谢谢，但我更喜欢又把握的天降剧本。早点睡吧。”
张玉斓躺在床上，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在舞蹈室里随风起舞，是妈妈教给她的舞。
那一刻，她扔下了所有复杂的包袱，唯独剩下了自由。
她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念头，就像在一首恢宏的交响曲的复杂合奏中间，始终贯穿着一段竖笛弹出的激奋而又馥郁的旋律一样。
自由了！
即便未来的图景仍很模糊，却能像河面上的雾气一样，在旭日附照时折出彩虹般的光辉。
林恩倚在门边，面带灿烂的笑容望着她。
玉斓偶然一撇，望见了少年。
此刻的少年，显得那么迷人，那么友好。
他那双眼睛宛如密林深处的一汪清水。
林恩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礼物。”
玉斓：“后天生日，送这么早。”
林恩：“不先看看吗？”
玉斓打开礼盒，是一件极为华贵的蔷薇花礼服。
林恩：“喜欢吗？”
玉斓：“谢谢了。对了，像这种礼服，你还有多少件自己设计的？”
林恩：“三十多件吧，都在家里放着。”
玉斓：“不打算办个服装秀吗？”
林恩：“我又不火。”
玉斓：“在我的生日会上试试呗，主题是“短暂永恒”。
林恩：“那我考虑考虑，谢谢了。
对了。在我这里，你不必假装自己是茉莉花。
你是张玉斓，是独一无二的张玉斓。
礼服是我为你专门设计的，是独属于你自己的风格。”
后来，他们一起去吃了日料，又去了生日会的场地。
总之，漫漫时间里，林恩的心没有一刻平缓过。
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这个披着茉莉外衣的蔷薇花身上。
她的身上隐隐有些不可说出的秘密，她的眼中也不是同龄人该有的坚韧。
最后道别时，林恩贴近了玉斓的耳朵。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玉斓：“说句再见还这么隆重。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
那，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林恩是个文科学渣，显然没有听懂。
只是那句“定不负相思意”，他大抵知晓一二了。
他的脸更加泛红，但透露出的不是高兴，而是遗憾。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愿过去的事长眠于地下。
蔷薇花的一生酷爱自由。
自由像光之精灵一样在召唤她前进，世界像是一片广阔的田野，她可以迈着轻快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走在其间。
致蔷薇，敬自由。
——第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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