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孔雀的恳求,意难平!
有孔雀发话,冶儿自然是乖乖将陆生带到孔雀面前。
谷中清幽,在酷热的夏日,却异常清爽。
孔雀穿着的衣服,跟冶儿一样是七彩色,脸上干干净净,看上去丝毫不像铸剑的铁匠。
他躺在一张长竹椅上,边上有张竹席编制的小桌,上面放着茶壶和两个杯子。
“冶儿,谷口不用守着了,去采些碎金石过来。”
孔雀睁眼看着冶儿,面无表情地说道。
冶儿开心地点点头,道:
“好的呢,主人。”
能被孔雀吩咐,被孔雀需要,她就很开心。
望着冶儿蹦蹦跳跳离去的身影,本面无表情的孔雀,神情变得温柔,眸中满是宠溺。
陆生静静站在一旁不语,孔雀的心思,他全然洞悉。
无非就是他在谷口杀了人,孔雀不想冶儿见识到那么血腥的一幕罢了。
说来,孔雀也矛盾。
一方面不想让冶儿接触血腥,一方面又想让冶儿变得强硬起来。
“冶儿的本事,足以对付那些求剑者,她太怯弱了。”
看着冶儿离去的方向,孔雀淡淡说道。
似是说给他自己听,又似说给陆生听。
陆生很认同孔雀的话,若是冶儿真没本事,也不会在孔雀死后,被明月心利用杀那么多人。
看了眼躺椅上面色苍白的孔雀,他凝声道:
“我知道,她太过依赖你。”
“是啊,太依赖我了,可是……我没办法一直陪着她,哪怕我想。”
孔雀脸上面无表情,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
如果可以,他想陪着冶儿一辈子,让冶儿每天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可是……他没办法,他快死了。
他看向陆生,眸子落在陆生背后十三柄剑上,牵了牵嘴角,道:
“你已有如此多剑,来淬剑谷寻我,想必不是为了铸剑,看你出手帮了冶儿的份上,说说看,我可以考虑。”
若非陆生在谷口帮助冶儿,他根本没有打算帮陆生。
陆生沉吟一会儿,将背上一柄黄阶,十二柄人阶,共计十三柄剑摆在孔雀面前,道:
“我想请你帮我熔铸一柄剑。”
“剑呢?”
孔雀笑着问道,眸子盯向梅莺,
“你腰间那柄,是凡阶上品,以一柄黄阶,十二柄人阶,熔铸一柄凡阶?”
说罢,他看向陆生,嘴角带着一抹戏谑。
陆生见孔雀仅一眼,便认出这些剑的品阶,不禁心中感慨,不愧是孔雀,一眼识剑。
“我要熔铸的,是这柄。”
陆生自身后拿出锈剑,将锈剑从剑鞘中拔出。
锈迹斑驳的长剑,在十四柄长剑面前,黯然失色。
然,孔雀仅看一眼,便大惊失色,从长椅之上起身,目瞪口呆地望着锈剑,嘴里连连呓语:“好剑、好剑……”
他是铸剑大师,自有识剑之明。
仅一眼,他便被锈剑震撼。
他发现这柄剑,似乎不是人为铸造,仿若天成!
“你要我熔铸的,是这柄剑!?”
孔雀指着锈剑,问道。
陆生将锈剑递至孔雀面前,道:
“对,正是此剑,孔雀大师若能相助,在下必定没齿难忘!”
他朝孔雀躬身,神情语气,皆很诚恳。
孔雀犹豫了。
他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眼中带着迟疑,带着留恋,带着不舍。
最终,眸中神色尽皆褪去,神情变得坚定,道:
“可以,不过你需要替我做件事情!”
“请讲。”
“替我照顾好冶儿。”
“嗯?此话……怎讲。”
陆生有些惊疑。
他本以为孔雀还能撑一段时间,可听他这话,似乎……时日无多。
孔雀留恋地看了眼冶儿去采碎金石的方向,道:
“我从小打铁,每日与诸多矿石为伴,不知不觉间,体内已吸入多种铁屑,铁屑渗透入血液,后来随练功,身体却变得强硬,却无法换血,如今我的性命,只能靠真气强撑,拖延时日。
“一旦再次开炉炼器,便会殒命,本来……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他重铸一样暗器,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这柄剑我看不透,但我觉得不比那样暗器差,我最后一次炼器,便帮你重铸此剑!”
孔雀说着,目光变得火热。
陆生能理解他。
试问天下匠人,谁不想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
“你说的那人,是公子羽吧?暗器,应该就是孔雀翎了。”
他看着孔雀,说道。
孔雀流露诧异的神情,看向陆生,惊愕道:
“你怎知道?”
他跟公子羽合作的事情,除了他和公子羽,没有第三人知晓。
就连冶儿,也不知道那人就是公子羽。
陆生没有解释,自顾自地说道:
“公子羽找你修复沧浪剑,以偃傀之术作为交换,后找你重铸天下最凶暗器‘孔雀翎’,你认可孔雀翎,亦想让孔雀翎在手上重现,而且公子羽答应你,会替你好好照顾冶儿,我说的可对?”
“你怎知晓!?”
孔雀脸色一变,大感震惊。
修复沧浪剑,偃傀之术,重铸孔雀翎,照顾冶儿,这一件件事情,当陆生如数家珍般在他面前说出来,给他带来太多的震惊。
陆生没有解释,知道这些的,除了他还有诸多玩家。
只是玩家们尚在发展,还没来到淬剑谷,没当着孔雀的面说出这些事情。
“你知道,你死之后,冶儿会过的怎么样么?”
陆生看着孔雀,沉声道,
“冶儿心神受创,一心只想复活你,却因此被青龙会二龙首明月心利用,借由偃傀之术,将冶儿炼成活死人,为她卖命,屠戮人间。”
孔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生。
他很想推翻陆生所说的一切,可是陆生所言,都有迹可循,他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一刻,这个于锻造台前敲了几十年铁的中年男人,眼中噙起泪花。
“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能改变冶儿的命运么?我,求你。”
孔雀咬紧牙关,带着哭腔道。
说完,他猛然朝陆生跪了下来,试图让知晓冶儿命运的陆生,帮忙改变冶儿的命运。
因为他要死了,哪怕知道冶儿之后的命运会是那般凄惨,他也没有去恨公子羽。
“能!”
陆生坚定道。
淬剑谷此行,重铸锈剑是一个目的,改变冶儿的命运,亦是一个目的!
孔雀闻言,喜极而泣。
“真的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不会听陆生一番话便相信,他想知道陆生会怎么做。
人生中最后一次炼器,他是为冶儿,当初答应公子羽是如此,如今眼前的陆生亦是如此。
冶儿是许多人的意难平,也是陆生的意难平。
他必定是要改写这段剧情,让冶儿可以继续开心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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