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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 章


后半夜,  云星再度失眠。

        可能因为搬了新工作室的缘故,她这几天睡眠怎么也不太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沈听肆说的那句话,意思其实她听懂了,  就是不敢相信。

        但是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必要呢,左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天刚蒙蒙亮,云星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做了一个一直在犹豫的决定。

        她给姜黎打了个电话,答应了和她下个月一起去西北拍摄募捐的邀请。

        姜黎先是很高兴,  而后敏|感问道,“你不会是在躲沈听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星慢吞吞嗯了一声,“招架不住他。”

        姜黎在那边笑得毫不掩饰,笑完了还不忘夸她,  “星星,你比以前诚实多了哈哈哈,  不像以前死鸭子嘴硬,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来。”

        姜黎的话像是一根弦轻轻拨了拨云星,  于是她忽然发问,“如果,我高一的时候就勇敢点……会怎么样。”

        “结局不会变啊。”姜黎轻笑一声,“相爱的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会遇见并爱上,  事物的矛盾没有解决,  故事的结局还是会走向命定。你看我不够勇敢么,该分不还是分了。”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姜黎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劝分的意思。她怕沈听肆从京市杀过来,  赶忙又补了句,  “想那么多干什么,  顺其自然不就行了。”

        “本来分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事情,总不能见面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吧。”云星笑了笑,一开口就是说了许多年的话,“再等等吧,他新鲜劲过了就好了。”

        她这些年说过太多次这样的话,林映慈去世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再熬一熬,日子马上就要迎来黎明,欠下一身债的时候,她也告诉自己再等等,总能还清债。

        她年少一颗热烈勇敢的心,似乎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再等等中慢慢消磨成一颗冰封的琉璃。

        ―

        说去西北的计划就算是定下了,姜黎这几天忙着到各处拉赞助,思来想去她决定和旧时的几个好友叙叙旧。

        首当其冲,她找到了顾川野。

        彼时顾川野坐在临江二十八层的写字楼顶鸟瞰整个江面,姜黎撑着手臂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躺在他那张舒服的过分的真皮座椅上。

        “大小姐,您看我像不像你的冤种朋友?”

        姜黎眨眨眼,语气十分真挚,“你怎么能算是大冤种呢,你是我的亲亲好兄弟啊。”

        “你想想,山区那么多留守儿童吃不饱穿不暖,而你只需要花一顿饭的钱小小的资助他们一下。到时候我们会送关于山区的公益照片和小朋友的感谢信给你,这多有意义啊。”

        顾川野嗤笑一声,半蹲下打开老板桌下的柜门,从里头翻出两桶红烧牛肉面,扔了一桶到姜黎怀里。

        “看见没,我午饭就吃这个,四块五,现在就送你一顿。”

        姜黎轻车熟路地给他接了热水,顺道给他添了一杯茶,回来的路上看见顾川野手撑在桌边,在写什么凭证。

        她定睛一看,他手里正填着一张支票。

        顾川野递给她:“这家公司是我和阿肆合伙开的,刚起步,没和家里要钱,暂时就那么多,你先对付着。”

        “挺多的了。”姜黎扬扬手,“十万块够一个镇上的孩子吃一整年呢。”

        顾川野合上笔帽,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姜黎身上。

        她穿的很简单,白色短袖扎在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里,也正因为至简,方能勾勒出她娉娉袅袅的身形。

        顾川野其实很久没看见姜黎了,上回见她还是在宁大的那一年,她漂亮鲜活的十八岁,穿搭妆容无一不走向时髦,出去逛一次街像是走秀一样,他大包小包拎着跟在后面,以前觉得不大好意思,现在竟然还有点怀念那段时光。

        想来想去,顾川野又签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

        他往她面前递了递:“四年没见了,给你补上生日礼物,去买个包。”

        他知道姜黎这家伙最喜欢收集奢侈品包包,以前高中上学的时候,别的小姑娘还在纠结明天穿什么新裙子,这姑娘就已经定好闹钟决定要去拿到sa手上的第一个珍稀包包。

        姜黎这会没收,她笑了笑,即便素颜以面,笑容也依旧明媚动人。

        “早就戒了那些爱好了,那些包都被我卖了。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有投资眼光的嘛,包包翻了好几倍呢。”

        姜黎冲他挥挥手,清瘦苗条的后背挺拔笔直,“我代表山区儿童感谢顾总捐款,下回见哈。”

        找赞助商的时候,姜黎脑子里其实隐隐约约晃过沈听肆的名字。

        毕竟商界新兴企业家嘛,这几年在证券风投各个行业混的风生水起的,财大气粗挥挥手就能洒下一把金子。

        但是姜黎后来还是没去找他,自然不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认识的情分不够深,而恰恰是关系太铁,她才不想对他和云星的那段感情插足过多。

        毕竟感情这东西,除了两位当事人,谁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许多看似局外人的清醒,其实根本就不懂陷入局中的痛苦与忍耐。

        可是姜黎没想到转角就会遇见那位冤家,尤其还是在她笑眯眯地端详着顾川野那张支票的时候。

        沈听肆一身笔挺西装,偏偏没正形地倚在墙边,微露笑意的目光像是一匹伺机而动的狼,正等着她出来呢。

        姜黎下意识机敏,将支票塞到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沈听肆慢条斯理站在唯一的电梯口,颀长的身影天然就有气势。

        “玩了二十年的交情不顾了?”

        “顾。”姜黎咽了咽口水,她抬头望向沈听肆,总觉得他吊儿郎当的姿态下却暗藏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慑力,像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冷冽的眼角不自觉发散出信服力。

        有点让她想起以前父亲在家里开董事会的那副场面了。

        但是姜黎一不拿他工资二不靠他养活,也只是被他这气质唬住一瞬。她立马昂着头道,“云星也是我好闺蜜,我也不能背叛她。”

        “呵。”沈听肆低笑一声,递了个文件夹给她,“我想在黎川建个小学。”

        姜黎的眼睛亮了亮,她搓搓手,谨慎道,“那也得看你要问什么。”

        “不问什么。”沈听肆目光移向他处,像是躲避似的,就把视线懒懒散散放在窗外浩渺的江面,“就想问问她母亲去世的事情。”

        “她妈妈当时有说什么吗?”

        “有。”

        姜黎看向他:“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告诉你这件事。”

        “当时来医院和家里闹得不仅仅是他|妈妈那边的人,还有程家、云家以及学院里很多形形色|色又和这件事根本无关的人。他们出于某种丑恶的心态,肆意发散传播流言,而你当时选择了离开,所以云星一个人承受了分手以后的所有流言蜚语。”

        “她妈妈跳楼之前就说了一句话。她妈妈说为什么她会生一个和她一样没用的女儿,一样被男人玩弄抛弃受所有人唾骂侮辱。”

        “然后当着她面跳下去了,她怎么抓都抓不住,手臂撑着墙面上拖了十米,手上的肉磨的都见了骨头。”

        2018年末是多难得一个年月啊,好像所有的灾难都自那一年而起,姜黎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说,“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你就是对不起云星。”

        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去承受因你而带来的所有流言蜚语,你在她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抽身而去,这怎么能算得上是矢志不渝的爱情。

        剩下的话姜黎没有说,她快速煽了煽眼睫,对上顾川野欲言又止的目光蓦然住了嘴。

        从她说话开始,沈听肆就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没动作。

        他像是一座雕塑,浑身上下蕴藉了难以言说的颓废与孤寂。良久,他缓慢转身,低头久久盯着手腕处的一圈印记。

        纹身刻的时间有点久,上面的字有点模糊了。

        沈听肆盯着热爱云星这四个字,陷入了长久的缄默。他还记得自己当初走进纹身店,满心欢喜纹上这四个字。他当初在心里想,自己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她。

        因为时时刻刻有她,他才觉得这世界有值得热爱的地方。

        可是他都做了什么?让她哭让她痛苦让她害怕。

        姜黎抽走他手里的合同,出于多年的情谊,还是对他说了一句,“我告诉你这么多,希望你愧疚后悔,更希望你加倍对她好。”

        “毕竟,跟你那几年,她是真开心。”

        _

        他们这回出来是和当地的公益组织进行了一个对接,来机场接待他们的是当地的负责人,云星跟着姜黎一道称呼他为小王老师。

        小王老师年纪不是很大,笑起来左脸颊有一颗小小的梨涡,当听到他已经在这个风沙弥漫的村镇镇守了七八年的时候,云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小王老师笑眯眯说:“我家就是这儿的,小时候也是受别人资助出去念了书,大学毕业以后就想着回来,带更多的孩子走出这片山区。”

        “那你们这儿风水还挺养人,您看着还跟大学生似的。”

        姜黎最会夸人了,小王老师听见她的夸赞眼睛几乎要笑弯,他伸出自己一双和面容完全不符的粗糙瘦削的手,“这儿到处都是沙漠,气候哪儿好了,也难为你们几个女娃子肯来。”

        姜黎瞬时给小王老师递了一罐护手霜,拍了拍脚边的箱子,“放心,我们来的时候给学校老师买了不少护手霜,到时候麻烦您带给老师们。”

        小王老师哎了一声,领着他们去村镇上的宾馆。

        说是宾馆,其实也就是村长家里临时腾出了两件空屋子,屋子里头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两张床,抬头看屋顶,还能瞧见横梁缝隙之间露出的日光。

        姜黎提议和云星一起去镇上的集市采买些生活用品,顺便到处看看拍些人文风景。

        在镇子上逛了一圈,没什么稀罕的,云星拎着相机有点意兴阑珊。她在集市转角又遇见了那位小王老师,便开口问他,“大家平时都不出来逛吗,为什么镇子上都没有什么人?”

        小王老师道:“村民们都住在山里,孩子们来上一次学要翻半个山头,这附近住的也都是些来支教的老师。”

        云星啊了一声,随着小王老师的手指落在不远处的破败小楼中,说是学校,其实规模并不大,藏在废弃工厂里的一座三层小楼,小小的篱笆门勉勉强强充作学校大门。

        她难以想象孩子们是如何带着求学的信念千里迢迢来到这儿。

        云星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随着一声锣鼓响,孩子们蜂拥冲出那扇小小的门,赤足奔跑在乡间小岛上,正是不知愁的年纪,笑声清脆的让人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出来。

        小王老师挥挥手,准确无误的叫出所有孩子的名字。

        云星大致数了数,发现出来的孩子也就大几十个,凑起来差不多是一个班级的人数。

        小王老师道:“稍微家里好些的,就去大城市念书了,这儿的都是父母没工夫管的,索性就送过来读书了。”

        云星点点头,问道,“我本科学了一年的化学专业,我可以来支教。”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儿人手少,暂时还没开这门课,不如你来教他们念字词怎么样?”

        云星欣然答允,几个孩子凑在小王老师身旁,眼睛却稀罕地往她身上瞅。

        云星蹲下身,笑眯眯地和他握了握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薄荷糖给他。

        不过小孩子大抵是不喜欢这种凉到心里的薄荷糖的,三两下在嘴里咬了一口,立马就被口腔里的凉气倒逼的皱起眉头,却死咬着牙关不舍得吐出来。

        云星赶忙伸出手:“不喜欢吃就吐出来,下回给你买别的口味的。”

        “来,哥哥这儿有草莓味的。”

        转角处,树影拓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沈听肆单手插着兜,倚在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旁笑意分明。

        事实证明,不管是哪个年级的小姑娘,都逃不了对帅哥的喜欢。

        云星眼睁睁地盯着刚刚还闷声不开口的小姑娘一蹦一跳跑到沈听肆身旁,踮脚就着他的手咬下一块粉红色的草莓糖,然后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谢谢哥哥。”

        沈听肆也顺势半弯下腰,冷淡疏离的眉眼此刻蓄满了温柔。他低头喂着糖,视线却漫不经心上扬,带着混不吝的笑意落在她身上。

        云星眨眨眼,站在原地楞了神。

        他……怎么会来这儿?

        像是为了解答她的疑惑似的,下一秒,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迈步朝她走过来。

        “忘记了?”

        “答应了,剩下的路会永远走在你前面。”

        沈听肆捏了捏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草莓糖果,微微俯下身,笑意明朗盯着她闪躲的眼神,故意逗她――

        “叫声哥哥,给你糖吃。”

        ――

        “真来了?”

        姜黎靠在车门口,随手翻着沈听肆带来的物资。京市到这儿没有直达的航班,绿皮火车要坐上一天一|夜,长途跋涉的,没想到沈听肆一句话没说,闷声就跑过来了。

        姜黎乐了一声:“这会又玩真的了?”

        “不是玩。”沈听肆反驳了一句。

        姜黎道:“分手哪会你不追,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小镇上炊烟袅袅渐升,日暮下的人影温柔而又宁和。沈听肆低下头,目光有片刻的温和。

        须臾,他掀起眼皮,玩笑话中荡着些许让人无法分辨的认真。

        “看不出来啊?”

        “死缠烂打呢。”

        姜黎白了他一眼,经过他身边没忍住还是说了句,“沈听肆,你真狗。”

        黎川这地方是真的穷,说是招待客人用的宾馆,其实也就是烂尾楼堆的民房。沈听肆挑了云星隔壁一间房,出来的时候刚好和那位小王老师打上招呼。

        沈听肆对这种投身于山区教育事业的人是非常钦佩的,他颌首笑了一声,算是打了个照面。

        殊不知在这位王老师眼中,他这位挥金如土的大企业家也是“功德满满”。

        “这儿的山路不好走,这几年来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您修这条路,真是太方便我们了。”

        沈听肆正在天台点烟,闻言他掐了烟,回头道,“路通了,才能走的更远。”

        “我迷茫的时候,也曾有人为我开了一条路。”

        小王老师挑挑眉,闻到了一点八卦的味道。

        “她告诉我不必与世俗对抗,一条路不通就换条路,只要心中的热爱永远不熄灭就好了。”沈听肆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远处渲染成一片的烂漫黄昏。

        “你们这儿盛产鲜花是吗?”

        话题转的太快,小王老师有点没反应过来,啊了两声,说了句对。

        “路通了,也可以搞搞鲜花批发工作。”沈听肆抬了抬下巴,“到时候我每年春天来收点。”

        “沈总对鲜花批发市场有兴趣吗?”

        小王老师只知道沈听肆是做生意的,具体作什么他不大清楚,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对面男人随意朝他扫了一眼,随口说道――

        “没有,是我答应了一个人,要送她很多漂亮的玫瑰花。”

        小王老师认真想了两秒:“其实不一定要是玫瑰花,向日葵、郁金香和满天星,女孩子应该都会很喜欢的。”

        沈听肆点点头,爽快道,“行,等追到她就换。”

        小王老师扑哧一笑:“那祝您早日成功。”

        沈听肆嗯了一声,两指间漫不经心地捏着烟头,淡淡的目光扫过,跟随口一说似的。

        “我喜欢的人,叫云星。”

        说完这句话,沈听肆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小王老师趁机捂着这个惊天大八卦跑掉,沈听肆懒洋洋地掏出手机,视线没什么情绪地落在屏幕上。

        过了三秒,他缓慢地摁了接通键。

        “沈听肆,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早上的部门会议你没来,并且还让秘书告知全体董事这一周的事情都由我一个人负责?”

        “你知道我今天加了多久的班吗?你现在在哪,我找人来接你,你必须马上回到公司陪我一起工作!”顾川野在那头疯狂咆哮,声波巨大,沈听肆捏着手机,不自觉离耳边放远了些。

        他轻描淡写道:“我在黎川呢。”

        “黎川?”

        顾川野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地方?”

        过了一分钟,他终于想起来这个让他签了十万块的支票的地方,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脑壳里,最后只能愣愣地问了句,“你去找她了?”

        “对。”

        沈听肆话里有了点笑意:“陪人呢,哪有空跟你工作。”

        顾川野冷笑两声:“瞧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兄弟说话都没了顾忌,沈听肆当即回问他,“我身价五个亿,你呢?”

        “是不是还负债三百万?”

        年前顾川野和家里脱离了开来,靠着一点本金投了股市,谁承想一分钱没挣到,倒亏了三百万。多亏了沈听肆提醒的早,他收手的快,不然第二天他顾川野一|夜之间欠债千万的消息可能就要登上财经板块榜首。

        为了这三百万欠款,顾川野是当牛做马跟在沈听肆后面打工。

        顾川野明显被噎住了,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任劳任怨打工人的命。手里的文件被翻得哗哗作响,顾川野咬着牙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沈听肆低头拨弄着笼子,语气有几分散漫。

        “什么时候追到人,什么时候回去。”

        顾川野倒抽一口气,不得不扯着笑劝慰这位大少爷。

        “肆哥,追姑娘也是要用点方法的,咱们不能莽知道吗,你得放下身段讨好她。”

        “我知道。”沈听肆不耐烦地打断他,“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顾川野:“什么玩意?”

        顾川野贴着手机发声筒,什么也没听着,倒是听见些叽叽的声音。他又听了好几声,确定了才敢问出口,“阿肆,你不会在抓老鼠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沈听肆正收获捕鼠夹上的第三只战利品。

        他嗯了一声,将老鼠直接扔进了笼子里。

        顾川野又在那边循循善诱:“我跟你说,做好事咱可不能学人家不留名啊,这样怎么能追到姑娘啊。”

        沈听肆动作顿了顿,他拎着笼子慢条斯理走到隔壁云星的房间,漆黑的眸子里亮了点光。

        他说:“行,那我去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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