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沢田
仁王雅治盘腿坐在机舱口，似有所感的抬头向机舱顶部望去，只是在他的视角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却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在机舱上方。
中原中也的眼睛紧紧锁在一直停留在机舱上方，一团黑雾漂浮在那里。他能感觉到一种窥探的视线如刺一般扎在了他的身上。片刻之后，黑雾像是被风吹散的树叶似的散成无数片黑色的小团，最后直直地向云下坠去。
中原中也低下头，迈着犹如在t台上行走的优雅步伐走到了坐在安全出口门前的银发少年面前。
“你还好吧？”
“不能说很好。”仁王雅治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冲着对方抱怨：“我感觉我的心跳得有些快。”
还挺活泼，看来心理素质不错。从不会有害怕情绪、而且非人类的中原中也可不会有十五六岁的未成年遇到这种事情会有多恐惧的概念，对于对方的淡定心底赞赏了一下，接着一手按着对方的肩膀，像是提塑料袋那样将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抵住飞机机舱，整个飞机慢慢在他的操纵下恢复了平静。但是，机翼上还插着一截钢条——中原中也站在机翼上才注意到了导致飞机失控振动的原因。他只能一直使用他的能力慢慢带着飞机向云层下面移动。
中原中也带着仁王雅治紧贴安全出口外侧，这个死角位置使得机舱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而他们离开机舱时舱内太过于混乱，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发现有两个人顺着安全出口溜到了机舱上。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开始考虑善后问题，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可以被发现，只是被一群人看到这或多或少有些麻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啧。”
仁王雅治感觉自己就像没充饱气的气球，在地面上方十厘米处漂浮，虽然被按住了肩膀，但是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顺着机翼飞出去。
这大概是一种对方的能力吧，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刺透机翼的钢条还是似乎能够操纵重力的青年都让仁王雅治感到新奇与奇特。好像又闯入了不得了的世界了，他叹口气。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在何处降落，他只是确保飞机正常漂浮，至于航向，则看飞行员什么时候镇定下来了。
过了了几分钟，尽管疑惑还在不停报错的飞机为何恢复平静，但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在发现还能正常操作后，立刻开始工作，飞机开始缓慢继续下降。
中原中也时不时掏出手机检查信号，终于在他们能看清脚下街道上汽车的颜色时，他发现手机上有了一格信号。立刻操作手机开始联系在罗马的下属。
仁王雅治很好奇自己的漂浮状态，时不时举起自己的手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看起来像是失去重力一样，又或者是说重力减轻了。
“你在做什么？”挂掉电话的中原中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身边少年的动作。
“有点好奇，所以研究研究。”常有好奇心的仁王回答道。“这好像是一种操纵重力的能力。”
中原中也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没有说话，这个年轻人和他想来就是一面之交，没有什么值得交谈的。
仁王雅治也不在意，毕竟他也只是随口问问，而且古怪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他本身也算是一个奇怪的人，毕竟很少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放弃学业环球旅行。
“等到飞机落地，我们一起离开。”快在机场上降落时，中原中也开口道。
“我觉得把我放在飞机下面就可以了。”仁王雅治也并不想再和这个青年有更深的交往，他的环球之旅不需要这么多刺激的事情，他明明是为了网球才旅游的，而不是为了一些可能要了他命的冒险。
“这样太容易被机场地面上的人发现了，等离开机场我再把你放下来。”中原中也已经耐心不足，但还是忍着脾气解释道。如果这是在横滨他当然随心所欲，但是现在在国外，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仁王雅治察觉到了对方心情欠佳，明哲保身地选择了接受对方的意见，没有再提自己还有托运的网球袋。
在确定飞机落地后，即使隔着机舱，仁王雅治都能听到内部发出的高亢欢呼声，接着中原中也提住了他的领子，如同一道闪电离开了飞机机翼。
全身悬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还好时间不长。
在又接了一次电话后，中原中也找到了等在机场地下停车场的下属。
“中原先生。”轿车前站着三个人，打头的那个右手捧着自己的帽子，左手拿手帕不停擦着汗向中原中也走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中原中也解除了自己施加在仁王雅治身上的能力。
仁王雅治终于落在了地面上，脱离无重力状态后没有适应的他脚下滑了一下，扶住身边的墙柱才稳住了身子，他没有继续听对方谈话的兴趣，在确定中原中也没有再搭理他，于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辨识了一下墙上的标识牌后，往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
“很糟糕，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追查到袭击基地的是哪一方势力。”罗马基地的主要负责人咽了咽唾沫，抖着声音说。
扫了一眼仁王雅治离开的背影，中原中也因为负责人的话挑挑眉头。“还没有追查到？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我不奢望你能抓到袭击者，但是到现在连是谁袭击了基地都不知道”
“安藤君，真的是让我很难相信你的能力，亏你还是情报部门出身。”中原中也说话时声音越来越低，语调拉得越来越长。
安藤颤抖得越发厉害。
仁王雅治在地下停车场绕了几圈，读了好几个标识牌才找到了正确的路线，他在电梯口迟疑了片刻，思考要不要想办法去拿自己的网球袋，但是考虑到机场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不会给这架突遭意外的飞机搬行李，而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了机场出口。所以只能先放弃这件事。
还好腰包里带着一些欧元，仁王雅治按下了电梯按钮。
等找到酒店安顿下来以后，就去买新的网球装备吧，仁王雅治无奈地想。
“叮。”电梯到达了地下停车场这一层，仁王雅治和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电梯里的人看到仁王雅治后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没有想到真的还会在意大利碰见你。”
“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再遇到。”仁王雅治错愕地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沢田纲吉冲身后穿西装的人挥了挥手。“看来我们有缘，今天要不要多聊一些。”
才在伦敦遇到的人又在罗马碰面，对方又曾在和他聊天时提起过他将前往意大利，作为彭格列的首领，比起巧合，沢田纲吉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阴谋，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故意提到自己会到意大利，以制造这一次的偶遇。
仁王雅治望望已经关闭的电梯门，视线在已经向他走过来的黑衣人身上转了一圈，心里叹口气，感慨流年不利，真的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让人无法消停。
“那只好谢谢你的邀请了。”仁王雅治故意将“只好”两个字音咬得极重，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沢田纲吉并不在意地向地下停车场走去，他身后跟着的保镖将仁王雅治围在了正中间。
“额。”剧烈的疼痛感让安藤两眼发黑，他咬紧了牙关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这是对你处理不力的惩罚。”中原中也拉了拉自己的手套，两手交叉活动活动手腕。“现在走吧，剩下的回去再谈。”他拉开轿车车门坐了进去。
两辆轿车启动，车灯摇晃之中，有一行人迎面走了过来。
“中原君。”来人轻唤一声，从灯光中走了出来。
“沢田阁下。”中原中也拉开轿车天窗，灵巧地钻了出来，一个翻身落在了地面上。
“我听说今天有一架飞机遭受袭击，所以特地赶过来看看。”沢田纲吉向前走了几步。“只不过看到中原君我心里有些明白了。”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在沢田纲吉提到飞机受袭一事时，他就知道这场相遇并非偶然。
“您应该看得出这是有所针对的袭击，袭击者甚至不惜让航班上其他人都来陪葬。”沢田纲吉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递给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接过来后迅速翻看，越看脸色越臭。
照片上是一架小型客用飞机，飞机尾部被削去了半截。
“昨天婚礼结束后，我立刻乘坐飞机返回西西里岛，途中受到了袭击，飞机被迫在罗马降落。我想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
自然是明显的，这是一场针对彭格列和港|黑的袭击。而同时袭击他们的原因自是不必多说，一定是因为他们想要合作的消息传了出去，惹了事端。只不过，想要阻止他们合作的人，到底是想要限制彭格列还是港|黑他还不得而知。
沢田纲吉从中原中也捧着的文件夹内抽出了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已经毁坏的飞机尾翼的特写。“经过我们的调查，初步可以判断飞机飞行过程中尾翼被利器切割造成了飞机的损坏。”如果不是沢田纲吉的超直感提前预警，恐怕被割断的就不只是尾翼的一个小角了。
“我也很抱歉您被卷入到这起事故中来。”沢田纲吉语气诚恳。“我想这起袭击连同港|黑罗马基地的遇袭可能都是针对我们彭格列而来的。”
“何以见得。”中原中也双臂环胸，斜靠在墙边。
“如果判断不出错的话，这位三番两次袭击港|黑的人”沢田纲吉悠悠道来。
“是位幻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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