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警局后来派人来调取监控录像，又叮嘱了几句，这事儿便告终了。由于那几个人里还有未成年，且念在初犯，不好办理拘留，便只是写了保证书，进行了口头教育。
这事儿处理完，工作照旧进行，最后的任务是程翊和徐晚艺的合唱作品。徐晚艺调了空档来公司录制之前还未录完的部分。两人虽没怎么交流过，合作的倒是很默契。
一直到下午五点，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准备下班。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即将结束。苏沅将成品听了一遍，有些许不大满意最后的结尾部分，便商量着让两人再录制一遍。
两人重新走回录音棚，苏沅带好耳机，调试好设备向内比了个手势。
内里的设备却好像出现了问题，徐晚艺轻轻拍了拍面前的收音话筒，指了指自己的耳机，表示听不见。苏沅在外皱了皱眉，又重新确认了外面设施的调节。苏沅打手势让徐晚艺用话筒说一句话，却什么也听不见。程翊也在里帮忙琢磨着，半晌后还是不见效。苏沅摘下耳机，调试了一下设备，走进了录音棚。
先前程翊录歌时她也进去过，虽有些心悸，但不至于影响操作。她没多想，便走了进去，直至徐晚艺站着的位置。两人都摘下了耳机面对苏沅。
“听不见声音了。”徐晚艺解释，“只有电流的声音。”
苏沅皱着眉仔细查看，硬件坏了的话，她也不会修了，只能叫专业人员来才好。
“那先分开录吧。”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那她先吧。”程翊开口，“我不用敢通告。”
商量好，徐晚艺带好耳机在程翊适才所在的位置站好。苏沅调试了一番，确定无误，拍了拍程翊的肩示意他一起出去。两人刚一转身。“啪”的一声，录音室里外的灯全数熄灭，连接着的设备都瞬间关机，一点灯光都不留。
几人陷入黑暗，一瞬间什么也看不清。待好一会儿，适应了黑暗才稍稍能看清楚彼此的轮廓。
苏沅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着。
“怎么回事儿？”徐晚艺摘下耳机看着他们的方向问道。
“不知道，可能突然断电了？”程翊猜测。
苏沅在黑暗中僵硬地站着，脸色的苍白消逝在黑暗中，额头上冒出细珠般的冷汗。她紧紧的闭上眼，想要驱赶走脑海里涌现出的恐怖记忆。慌乱之下，她抬手想要抓住身边的事物以做支撑不让自己倒下去。四处摸着，只有前方站着的程翊。苏沅没有意识的像海上漂浮着的人找到了浮木一般，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程翊被她抓的吃痛，寻着她的方向看去，隐约中能看见她皱着的眉。他摸口袋，想找手机打手电筒。可是三人的手机都放在了外面的茶几上。
“苏沅？”程翊喊她的名字。“你还好吗？”
苏沅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被迫再次陷入了那个黑洞般的梦魇。她攥着程翊的手愈发用力。
“她是不是幽闭恐惧？”徐晚艺也注意到了苏沅的异常，“我去拿手机。”她说完便转身走向录音棚外，去找手机。
苏沅紧紧闭着眼，似是又回到了那个地方，辱骂、殴打，潮湿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
“能看清吗？”徐晚艺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了些。
苏沅感受到光亮，勉强睁开了些眼睛，她微暇着眼眸，朝光亮的地方看去。手电筒的光透过两室相隔的玻璃照了进来。苏沅看到玻璃上恍惚着的影子，愣怔在原地，片刻后整个人像被抽了筋一般，倒了下去。
“苏沅！”程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苏沅！”
冥冥中她能听见有人在喊她，可抵不过，她的精神还是未能战胜，最后昏了过去。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医院的各个地方。苏沅醒来时窗外已经染了黑。
她缓缓抬起眼皮，睁开眼见到头顶暖黄色的吊灯，下一秒变觉得头疼欲裂。她环视着四周，见到左侧上方的挂钩处还挂着两瓶点滴。
苏沅慢慢抬起手，看见手上还扎着针。她无奈的用另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你醒了啊！”程翊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随意浏览着手机，听见她拍脑门的声音，便走了过来。
苏沅见到他有些诧异。
“公司电闸突然坏了，一整个公司都停电了。你在录音棚晕倒了。”他说着，将手机揣回兜里，从一遍拿起纸杯接了杯水端来。
苏沅缓缓坐了起来，结过水，道了谢。她抬头，看着输液瓶问道：“这是什么？”
“葡萄糖，你低血糖了。”程翊回答。
真是巧，低血糖还能赶到这个时候一起来。苏沅在心里自嘲倒霉。可转念一想又庆幸，这低血糖帮她找到了晕倒的借口，也免得解释太多了。
“你现在好些了没？”程翊拉来一个板凳，坐在了床边。
苏沅点点头，手里握着水杯：“怎么是你在这儿？”
“若是被人拍到了会不会不太好？”她喝了口水接着说。
“周舟去买晚餐了，没事儿，这是私人医院，人少。”程翊解释。
苏沅不再多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我的笔记本电脑呢？”
程翊微微一笑，回道：“在公司，都保存了。周舟来前特地帮你收好了。”
苏沅的心放下了一半。
“设备需要修，录制最后一段改一下就好，明日还得麻烦你们再来一趟。”苏沅说着。
程翊比了个ok，表示没问题。
苏沅避开与他对视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已经见底的杯子。
程翊微微侧首，去观察她的表情。
“还要喝水吗？”他问。
苏沅摇了摇头。
房外有人敲门，苏沅警戒的看了眼程翊，问道：“谁啊？”
“护士，来给您拔针。”说完，苏沅看了眼输液瓶的确空了。但转眸看到一旁坐着的程翊，皱了皱眉，她胡乱将程翊卫衣上的帽子拽着给他带上，又抓住了卫衣前的两根绳子。帽子前被压缩在了一起，程翊的整个头被掩盖在了帽子之下。
“进来吧。”苏沅一手拽着卫衣的两根绳儿，看着护士走进了，诧异地看了眼一旁坐着的无脸怪，利索的拔了针将输液瓶收走，离开了病房。
苏沅松开手，按住针眼上的面布，看了一眼一旁凌乱的人。
程翊一脸茫然的从帽子里钻了出来，发型凌乱，哀怨的看了一眼苏沅。
苏沅尴尬地笑了一下，“以防万一。”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给宣传组那群加班族们再添工作。毕竟她们组长对她挺不错。
程翊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苏沅，你还好吗？”他突然问上了这么一句。
苏沅愣了一下，答道：“我？挺好的。”
程翊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种道不明的尖锐，不会刺痛人心。他像是想要看穿她一般。
苏沅回想起晕倒前的一点记忆。
“你的胳膊还好吗？”她岔开了话题，问道。她想起晕倒前用力的握着他的胳膊。
敲门声打断了程翊的话。周舟走了进来，屋子里奇怪的气氛消散。
“姐，你醒了啊。”周舟还是像以往那样满脸笑意，“我给你买了些粥，你吃一些吧。”
苏沅微微一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恰好，程翊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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