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聊天群
江佳缘眼睛一亮，立刻回复：【你知道？这神叫什么？】
5986很快给了答案。
【六避。】
六避神。
六避市。
相同的名讳几乎是毫不遮掩地传达这神像存在的意义——让最不信神的演员在戏中扮演最虔诚的信徒。
幼稚。
江佳缘心中嗤笑一声，不再看帖，转而询问5986其他问题：【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知道你的身份？你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吗？】
【我的身份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离开？如果你们通过了考验，可是能够获得永生的。】
【永生有什么意思？】
【那是自古以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也应该这样。】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只想回去。】
这条信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就在江佳缘思索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说错的时候，5986总算发来一句话——
【离开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找到杀害你们的真凶。】
【这不是和六避布置的任务一样吗？】
【不一样。永生的要求是你们各自找到杀害自己的凶手；而离开的要求则是你一个人找到所有真凶。】
看着这段话，江佳缘只沉思一会儿就应了下来。
现在她可以肯定，自己和吴煊秀的角色是“自杀”，只需要再查杀害剩下三人的真凶就可以。
突然，她想到了某一点，连忙打字询问：【这样会影响其他人的任务吗？如果我一个人调查出所有凶手，其他人还可以获得永生吗？】
离开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她不想影响其他人的选择。
5986：【不会。】
得到回复后江佳缘松口气。
不知何时她已经对5986完全信任，就好似深交多年的好友，哪怕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对方。
这让她对对方的身份更加好奇，可问了几次都没得到回答，江佳缘便也不好再追问，万一惹恼人后少了一助力就是得不偿失了。
随后江佳缘看眼时间，回床上小睡一会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剧情。
8:00
闹钟响起不过两秒，江佳缘就起身将其关掉，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洗漱。
她只睡了三个小时，双眼还肿着，但视野里的剧本内容清晰无比，提醒她严格出演。
演出内容很正常，洗漱，用餐，玩手机……就是个普通的家里蹲。
咬着片面包坐在沙发上，江佳缘按照要求点开【沃汶影院交流群】查看聊天记录。
一点进去，浅灰色背景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种白色对话框。大部分都是些分享链接，可是链接的名字却和昨晚大相径庭，惊得江佳缘张大嘴巴，面包片吧嗒掉在地上。
——聊天记录——
爱心禁卫军：女儿才6岁就会给爸爸……分享链接：//panbaiyu……
信风清水：你女儿不错啊，这小pg够带劲，什么时候线下聚会牵过来分享下？
潜鱼跃龙：小骚_货才六岁就会勾引人了[色][色]
爱心禁卫军：拍的时候被老婆发现了。
捍卫国家清除垃圾：刺激啊，然后呢？
爱心禁卫军：当然是拉过来一起啊，她还哭着求我放过女儿哈哈哈哈哈，给她俩巴掌就不敢说话了，只知道哭，一点没女儿乖，也没女儿jin。
拒绝蝈釹：母女丼？拍了没？
爱心禁卫军：拍了，赶紧看，链接没了我再补。
给女人花钱会变成穷男人：其他人呢？别私藏啊赶紧发。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这几天没搞。
寂：正在搞，要不要直播？
独俗公子：好家伙，赶紧！
寂：[视频]
爱心禁卫军：兄弟666
拒绝蝈釹：666
给女人花钱会变成穷男人：这货挺老实啊，下yao了？
寂：必须的，从老军那买的，药效杠杠的，一分钟就倒了。
刚打开群聊的时候，记录只到这，但很快昵称为【寂】的男人就发了多条视频，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被炸出来疯狂刷屏，不停地用污言秽语点评视频中面容清晰且双目紧闭的女人。
江佳缘面如菜色一阵反胃，光是眼睛看到那些文字就气得她浑身发抖遍体生寒，完全不敢点开视频看具体内容。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成为了视频中的女人，遭受数不尽恶意的侵犯。
而她确实很有可能，随时成为一个或者几个视频，出现在各种平台，被评头论足肆意辱骂。
她逼迫自己尽力忽视那些恶心的文字，一个个点开发言者的信息查看，基本都是男人，少数几个性别为女但看发言怎么都充斥着男人的味道。
微信不显示年龄，但她能够通过头像、昵称大概判断范围。而这一判断，她的心更加寒冷。
大的有五六十岁，朋友圈还放着孙子孙女的照片；小的还在上初中，朋友圈只有和网恋对象的情话截图。
恶臭，根本没有年龄限制。
只要产生了这个念头就踏足泥淖，臭而不知，拉扯身边同类一起越陷越深，还大声喊着全世界都是泥淖，干净根本不存在。
如果存在，那一定是假的，是讨好是败类是为恶臭所不齿。
在剧本规定的时间内强迫自己看完聊天记录后，一得到赦令江佳缘就飞速把手机扔到一边，坐在沙发上深呼吸。
她能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也转开晕眩感让她连坐都坐不稳，好似海浪中起伏的小船，稍不留意就被拍碎沉入黑暗。
“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江佳缘闭上眼蜷缩身体，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那些聊天记录。
每一个字都像冰刀刺在她胸口，带来疼痛的同时也蔓延无边寒意冰封全身。
明明是七月的白天，她却感受不到一点阳光的温度。
看似明亮的阳光之下，究竟藏了多少污垢？
没有时间让她细想，剧本开始倒计时。
她只能重新拿起手机，点开秀秀的聊天框约对方晚上吃饭。
via：【几点下班？晚上一起吃晚饭啊。】
秀秀：【我才刚开始上班……晚饭可能不行，我晚上九点才下班。】
via：【那就约夜宵。】
秀秀：【行。去哪吃？】
via：【风情街哪里怎么样？有一家新开的泰式烧烤。】
秀秀：【风情街有点远哎，回来都几点了？】
via：【你明天不是调休嘛？晚一点回来又没事，反正我和你一起。而且周围我早就逛腻了。】
秀秀：【行。你九点左右先来店里，等我下班一起去。】
via：【okok。】
按照剧本发送聊天内容后，江佳缘接下来的戏份又变得无比宽松。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点外卖，吃饭，再打打游戏，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去吴煊秀工作的店里就行。
反正江佳缘是不想再碰微信了。
她发短信询问5986，这个群聊是怎么回事，可对方一直不回复，任她发了多少条都没用。
没办法，她只能按照剧本继续演出。
她想要忘记聊天内容，大脑却像反刍一样把清晰的画面摆在她面前，逐字逐句展现给她看。
而她也正因这不可抗力发现了几个疑点。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昨晚她查看群聊的时候，影院交流群确实只是分享电影资源，群成员的聊天也都很正常，没有露骨下流的词语，气氛和谐，聊天的频率也不高。
哪里像今天这样，群魔乱舞、不堪入目。
而另一个微小的疑点则是她无数次回想聊天记录时发现的——聊天背景变了。
昨晚上是粉色，但今天是系统默认浅灰色，而她中间根本没有更换过聊天背景。
不过很快她就又反应过来，昨天是【二日】，今天是【三日】，今天发生在前，昨天发生在后，所以她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很有可能会有更换聊天背景的剧情。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群一定有问题。
毕竟谁会信同一拨人在一夕之间变了性子，从畜生变成人？
就在江佳缘开始怀疑群聊的时候，5986总算是恢复了信号回答她的短信。
她问了那么多，5986只回了一句：【那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剧本具体要求我点开这个群了，肯定很重要。】
【那你发现了什么？】
江佳缘立刻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发过去，并说：【我觉得这个群有很多犯罪分子，里面有人卖药。】
5986：【所以？这和你们五人的死亡有关吗？】
【没准和吴煊秀的死亡有关，群里很多都是本地的，他们干出强女干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可吴煊秀是自杀。】
只一句话，江佳缘就感觉自己好似被泼了桶冷水，打字的手顿了下来。
没错，吴煊秀是自杀，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哪怕真是群里某个畜生侵犯了她，也改变不了她自杀的事实。
江佳缘正在做的是五道填空题，只需要答案，不需要过程。
但她热血不冷。
【我想报警。】
【剧本外的事别做。】
【可是万一有更多人受害怎么办？我不能放任不管！】
【江佳缘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只是在演戏？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考验！群聊是假的，受害者是假的，哪怕死亡都是假的！】
看着5986发来的一大段文字，江佳缘陷入深深的茫然与无措当中。
她目睹了一场血腥的谋杀后鼓起勇气想要手刃凶手，结果突然跑出一群人对她说：“卡！这段戏结束了，你别捣乱！”
恶臭是假的，犯罪是假的，伤害是假的……
她却因为这一系列的“假”产生了“真”的情绪。
那她要如何处理这些情绪？
没有人在意。
就连5986也只是淡淡回一句：【搞清楚自己的任务。】就消失不见了。
江佳缘只能自己深呼吸调整，然后按照剧情吃饭、打游戏……静静等待晚上八点的到来。
20:32
江佳缘根据剧本穿上一套运动服后出门去找吴煊秀。
虽然她不知道吴煊秀的工作地点，但过重要剧情时，剧本也会非常详细，会提前几秒告诉她怎么走，和实时导航一样。
20:56的时候她就来到步行街街尾一家餐厅门口。
她抬头看了眼招牌，名叫“竹·山隐”，是中式格调的餐厅，门口小院装饰了两从装饰竹子，和店名还有位置很是相配。
店门口已经没人了，门也关着，但里面灯光还亮显然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
江佳缘等了会，在21:03的时候发送微信。
via：【下班了吗？】
没有回复。
吴煊秀应该还在忙，没有看见。
又等了十一分钟，21:14的时候手机振动一下。
秀秀：【下啦！刚换好衣服。你到了吗？】
via：【我就在门口。】
秀秀：【来了！[比心]】
很快，吴煊秀就穿着一身小白裙跑了出来。出门是她还回头对着店里其他人挥了挥手，笑着说再见才出来。
看到江佳缘后她立刻亲昵地挽了上来，然后笑嘻嘻地问：“怎么今天突然穿裤子了啊？”
江佳缘无奈：“今天是去吃烧烤哎，你难道要我穿着法式复古茶歇群岔开腿撸串吗？”
像是想到那个场景，吴煊秀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又懊恼地看向自己的纯白长裙，“哎，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穿这条裙子了，万一溅到油可难洗了。”
“吃的时候小心点就行。”
“到时候我问问店里有没有围裙之类的。”
“可以。”
两人闲聊着走出步行街，随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后前往风情街。
20分钟后两人到达，吴煊秀抢着付车费后拉着江佳缘就往里面跑。但她不认识路，没几步又挽着江佳缘问店在哪里。
江佳缘带着她先在奶茶店买了两杯果茶，然后走到那家新开的泰式烧烤店，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就开始点菜。
江佳缘把菜单给对方：“要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吴煊秀只扫了一眼菜单价格就悄悄皱眉，然后凑近她轻声说：“怎么这么贵啊？”说的时候还左顾右盼，像是生怕被听到。
“风情街这边就是这样嘛，没事放心点，新店开张打七折呢！”
“七折也好贵啊……”
吴煊秀咬唇犹豫不决，江佳缘只能拿过菜单自己点。
很快，一盘盘菜上桌。
吴煊秀心里算钱算得心惊肉跳，却又食指大动控制不住唾液分泌。
最终在江佳缘的安慰下她开始拿起了筷子，开始享用美食。
江佳缘也跟着吃，还把之前买的葡萄果汁喝了个精光。
十点半左右她们就吃得差不多了，还有些生腌没吃完，江佳缘便买了几个打包盒包好回家。
路上，江佳缘提议散步消食，吴煊秀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立刻同意了。
两人走在凉风习习的路上闲适地聊着天，时不时笑一声看着很是轻松。
然而没过多久，江佳缘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脸色唰地苍白。
吴煊秀紧张地扶住她：“佳佳姐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江佳缘是真的肚子疼，说话都说不利索，整个额头不停冒汗。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吴煊秀急得手足无措，连忙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开始找厕所。
可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偏，周围虽然有民宅却都是废弃烂尾楼，最近的厕所要回风情街才有。
“还坚持得住吗佳佳姐？”吴煊秀想把人扶回去。
可江佳缘已经痛得眼前发黑，只能挣扎着看清剧本内容后说：“来不及了，我找个草丛……”然后拿了吴煊秀的纸就跑进烂尾楼附近的灌木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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