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十三也会害怕啊……
“最怕的不是面对死亡，而是面对未知。”
——许慕川
【一】
“十三！快跑！”磕破了额角，血水和着眼泪一起流。气息逐渐微弱，“小榛……”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许榛爬到喻枝旁边，支起喻枝的肩膀一直摇，“姐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样了啊？”许榛快要崩溃了，哭个不停。
“我没事，别急，快走啊……”喻枝的头一阵昏沉，已经快要不受控制了。
忽然一脚从手肘出踹过来，“他娘的，搁这儿哭丧，待会儿可有你哭的！”说着就变态一般对许榛一拳打了过去。喻枝被许榛扶着的半身倒在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许榛手肘传来一阵剧痛，坐在地上，又是一拳，打得他嘴里一股血腥味，“哥哥，哥哥呢！哥哥别跑啊！”他抽泣着，男人摁着他的肩膀，又是一拳揍在许榛的小腹，“哥！回来！小枝姐姐晕倒了……”被一脚摁在地上的脸不断地抽搐，嘴里喷着血沫。
那黑衣男子见许榛老实了，把他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短刀来，蹲在喻枝身边，用刀刃一下一下拍着她染了灰尘的脸……
不要，不要动她！许榛的脸已经肿的说不出话了，他艰难的挪过去，死死的扯着男人的衣服，妄图让危险里喻枝远一点，却被男人一脚踹向了腹部，许榛面部扭曲，连痛都喊不出来了。
那男人急了，直接向许榛刺去！
许榛昏沉的脑袋已经没有办法指挥他做出躲避的动作了，害怕着接下来要发生的，死死闭着眼睛，他……认了。那一刻，他不知道是恨许慕川抛下了他们，还是羡慕许慕川不用受伤……
一根结实的木棒从男人的手上打了下去，“啊！”男人吃痛惨叫。
许慕川又不遗余力的朝男人腹部踹了一脚，那男人却是个不怕痛的，笑的很诡异，朝着许慕川就是一拳。许慕川半捂着脸，一个横踢直冲男人胸口。
就这时，三名警察赶来了。“你报的警？”
许慕川点点头说：“警官，我弟弟妹妹都受伤了，我要带他们去医院。”然后赶紧跑过去看喻枝。两名警察则是将那黑衣男子控制起来。
“小枝？醒醒？”见眼前的女孩儿满脸血迹，许慕川红了眼，“对不起小枝，我不该跑的。”抹着喻枝脸上的血，哽咽着说：“这样好看点儿……十三带你去医院。”说着就将喻枝抱了起来，这丫头真轻。再看看许榛，：“还能自己走吗？”
许榛的忍着痛，抱着右臂微微颤颤站了起来，却又不受控制一般倒了下去。一名警察见状，连忙过来将许榛扶起来，正准备拖去车上，便听到了一声暴喝。
“抓住他!”刚刚那名警察要给他上手铐，却冷不丁被砸一拳，另一名警察则是在给现场拍照，闻讯赶紧过来。而那个黑衣男子却是不要命的往前跑，从小腿处拔出另一把刀，直直刺向许慕川，许慕川听着动静一回头，手臂已经被开了口子。而那个黑衣人被两名警察制住，铐上手铐，押去警车里。
皮肉的撕裂感，让许慕川手下一颤，半跪下来，额头冒着冷汗。
“你还好吗？你等一下，我队长马上来了，他送你们去医院。”
刚说完，又一辆车开了过来。“队长！”
云霄看看几个小孩儿，转手就把许榛背去了车上，又要来接手喻枝，许慕川却不让，他不放心任何人碰喻枝，一步一步抱着喻枝上的车。
小枝……要平安啊。在车上，许慕川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情了。喻枝头上的的伤口已经没在继续出血了，但仍然昏迷不醒；再看看许榛也昏了过去，脸上就肿的老高了，身上伤的也不轻，估计比喻枝情况更糟。
许慕川将喻枝抱在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手，“傻姑娘，你叫我跑我听到了……”
前面开车的云警官透过后视镜看着，“你弟弟妹妹不会有事的，放心，”年轻的警官好像不太会哄人。
许慕川并不领情，一点反应也没有，呆呆地看这个喻枝的额头。
……
【二】
“救命啊，快来救人！”云霄背着许榛冲进医院就大喊了一声，全然不顾已经深夜，全然不顾医院的肃静。
云霄和许慕川看着喻枝和许榛被送进急救室，然后云霄又把许慕川拉去检查伤口。
“你这口子挺大的，除了打破伤风之外，还得缝合。”医生皱眉打探着许慕川的伤口。
许慕川没有过多反应，点了点头。便跟着医生去打针了。
……
简兰扶着穿着一身病服的张楠过来，找着云霄说：“警官，警官，我们的孩子呢？”两个母亲都哭着，孩子呢，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许慕川的手臂破了一个大口子，在缝合伤口，”云霄垂着眼，也不知道这么安慰，只好如实说，“另外两个小孩儿，在急救室，女孩儿磕破了头，陷入昏迷，年纪小的那个也受了不少打。”
听完云霄这么说，两个妈妈哭的更厉害了。“我苦命的孩子啊……这一个个的伤成这样。”
“那个人是从渝城逃过来的，他在渝城干了什么勾当我就不细说了，只能说这个结局已是万幸。”云霄叹了声气，又说道：“幸好许慕川知道报警，不然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就不可逆了。”给两个妈妈端来了温水。
张楠哭着说：“从我到许家来，我也不算薄待小川了，这么多年，终归有些感情了，还好没事，不然我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啊……”双眼都肿了，靠在简兰的怀里，情绪也及其不稳定，忧思过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简兰眼神越发空洞起来，“猪猪，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眼泪也是不自觉的落下。
……
手臂的疼痛刺激着大脑，淤青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吸了口凉气。许慕川晃着没受伤的胳膊，去按铃，不一会儿，护士就来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小护士关切着。
许慕川摇了摇头。昨晚上他缝完针就被推往病房睡着了，这是间能容纳三个病人的病房，他们三个用着刚刚好。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许慕川的声音沙哑到他自己都快听不出了。
护士给他量着体温边说着：“情况还不错，那个小姑娘头上磕破了，然后有脑震荡，身上有些淤青，问题还是不大，就是身体有点弱，得好好补补了。但是你们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那个小男生昨晚上受的刺激可不小。”小护士叹着气，看看许榛那边，“那是你弟弟把？长得可真像，尤其这副眉眼。”护士是个健谈的，“他皮外伤有点多，身上有很多处淤青，右臂骨折，其余也无大碍。
“谢谢。”受伤最轻的人，说话的声音却是没有温度。
小护士又问着：“要去叫你的家人过来吗？两个母亲也不容易，孩子们遭罪，她们才睡了没多久。”
听着小护士这么说，许慕川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不用了，让她们休息会儿吧。”
护士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检查完也就出去了。
“小枝……对不起，”许慕川来到喻枝的床边，想着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不该独自跑掉……可是他也害怕，他怕他不去报警，他们三个全都会遭殃，他只能赌……赌他们撑得住，赌自己来得及。此时的他就像个赌徒，深受着赌的折磨与愧疚，他希望他们能快点醒过来，让他心里好受些。
“哥……”许榛的声音此时虚弱的连只蚊子都比不过，但许慕川一听到就拖着缝好针的手过来，麻药效力早就过了，疼痛让他额头冒汗。
“小榛，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榛看着许慕川半蹲在他窗前，眼里急切地样子，他就百感交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护士说你受了些皮外伤，就是右手骨折了，恢复得需要一段时间了，”许慕川复述着小护士的话，“阿姨她们昨晚上守得很累了，我就没叫她们过来了，你想见见她们吗？”许慕川起身就要去，却被许榛喊住了。
“哥，别叫了。”许榛侧头看着喻枝那边，“小枝姐姐怎么样了？”满是紧张，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着看着，许榛就不自觉的流下来眼里，“那个时候，小枝姐姐……小枝姐姐昏过去了，那个混蛋要去拿出刀在小枝姐姐的脸上拍着……然后我就死命扯着他，他就转过来打我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晚来一点，他手里那把刀就把我杀了！”许榛说完，把脸埋在被子里哭，“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拖得后腿，为什么你要跑啊！”
许慕川垂着眼，“小枝……额头是皮外伤，然后有轻微脑震荡。”许慕川说着就不说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跟这个弟弟开口呢？如果当时他在，是不是许榛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听着这话，许榛忍不住了，“许慕川！都是你，你跑什么！”许榛哭着冲许慕川吼，“如果不是小枝姐姐折回来，我就……哥，我好讨厌你啊！昨天小枝姐姐差点儿就被刀划破了脸，我差点儿就死了！”许榛一把将柜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双红的眼睛里像是在泣血。
“对不起，小榛，我是跑去报警了，对不起啊，弟弟……”许慕川鼻尖红着，想到昨晚那个场景，他就心有余悸，万分自责。
许慕川坐在床边把许榛揽到自己怀里，安抚着他，“小榛，没事了，没事，已经过去了，是哥哥不好。”许慕川轻轻拍着许榛的背，眼睛里恍若一滩死水。
许榛把头转向一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靠在许慕川的肩头，被他一下一下拍着背。
“想吃什么吗？哥哥去买。”许慕川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许榛擦擦眼泪，“你带小枝姐姐吃灌汤包了……”头埋的很低，满是失落，“可是我还没吃过。”
许慕川摸摸许榛的头，“好，你乖，我现在去买。”
【三】
头部传来非常的疼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妈妈……妈妈……”喻枝有气无力的喊着，一双手无力的揪着被子。
此时的许慕川正在给许榛喂早餐，听到喻枝醒了赶紧跑过来。“小枝，醒了？怎么样了？”许慕川说着要把喻枝的手放进被子里，却被一手打开。
喻枝不受控制的哭了，“妈妈……我要妈妈……”眼泪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着，“十三，我怕……”
“小枝不哭，我现在去喊阿姨好不好？”许慕川看着喻枝的眼泪就会红了眼睛，抬手按了铃叫护士，转身就去找简兰。
许榛见状，单手支撑着起身有些艰难，下地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觉得他全身都被撕裂了一般，忍着痛到喻枝床前坐着，“小枝姐姐，感觉怎么样了？”
喻枝哭着止不住，并没有说不舒服，“我好怕……我怕死了，呜呜……小榛，姐姐怕。”喻枝不停地抽泣，又开始了咳嗽。
小护士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姑娘不哭了哈，没事的，不哭不哭，”头一回见这么能哭的小姑娘，护士耐心哄着，“不哭了，不哭了，你没事，就额头破了一点，哪哪都没事，不哭啊，”护士扶着喻枝坐起，给她拍背顺气。
“小枝啊！”简兰和张楠来了，看着喻枝哭成这样，满眼都是心疼，简兰从护士手里接过喻枝，“小枝乖啊，妈妈在，不哭了好不好啊。”简兰给喻枝轻轻拍着背。
“妈妈，猪猪害怕，”喻枝哭的一抽一抽的，“猪猪怕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害怕啊。”眼泪是止不住了。
简兰看着女儿哭，自己也哭，“猪猪，没事的，坏人已经被抓走了，没有人会欺负猪猪了。”顺着女儿的背，“小川打电话，把警察叫来送坏人进监狱里了，不怕啊。”简兰哄着。
喻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三……没跑啊？”
许慕川红着眼，捏捏喻枝的小脸蛋，“我没跑，我去找警察来救小枝了。”又给喻枝端来了温水。
喻枝大口喝着，眼泪也慢慢的止住了，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湿漉漉的。“为什么你住隔壁床？你也受伤了吗？”
“傻丫头，不然呢？”张楠昨天听警察说着昨天的场景，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当时小川抱着你走，没注意，那个坏人突然冲过来了……”张楠也泪目了。
喻枝死抿着嘴，眼泪又出来了，“我刚刚还打你手，”哭着说，“我刚刚还打你手……痛不痛啊，还会留疤，呜呜呜……”
许慕川擦掉喻枝的眼泪，“我没事，哪有男生不留疤的？”许慕川笑着，“我这不好好的吗？可健康了，今晚上十三哥哥给你陪床好不好？”许慕川逗着她。
这小姑娘头点的倒挺快，“不许跑了呀。”
许慕川点着头，“好，不跑。”又把小拇指伸出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许慕川看见了喻枝的笑容，比一切止疼药都管用，还好，你们都好好的。
－－－－－－题外话－－－－－－
你们说，十三对小枝的亲情是不是愈发浓厚了，晚安，家人们。（不过好像每次和你们说完晚安我都没有睡，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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