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烟火下的十三很好看
“漫天繁星，不过是你的背景墙罢了。”
——喻枝
【一】
寒冬腊月里，家的氛围越来越浓重，孩子们都期盼着新衣裳。而简兰的裁缝铺做完最后一批成衣，也彻底歇业了，想做衣服的只能待来年开春再来了。
“椅子扶住了哈，”喻枝杵门口站凳子上贴春联，许榛在一旁扶着，生怕把喻枝摔了。“摔了你姐姐，你可赔不起。略略略！”喻枝一手按着春联，一手拿着胶布，只能用牙咬了。
许榛看着喻枝贴的慢吞吞的急死了，“姐姐你贴好了吗？”
“哎呀，你懂什么呀？慢工出细活儿，”喻枝不紧不慢的贴着，架子倒端的十足，“这对联可关乎着一年的气运呢！”
许榛搁下面看着她，满头黑线……好不容易贴完喻家的，又换个方向贴自己家的。
“喻枝你头上掉着个蜘蛛！”幽幽的的一声忽然冒出来，吓得喻枝手一抖……
“十三！你吓人！”喻枝鼓着腮帮子对许慕川吼：“春联都撕破了！”
“糟了，会不会气运不好啊？”许榛小声嘀咕。
许慕川听着就好笑，“你信她我可不信，”说着就指挥着，“小榛上去把那道口子贴好，换你小枝姐姐下来吧。”小榛怎么想的，让女生站上面。
许榛三下五除二就搞好了，想着哥哥手里提的零食就开心，有奶酪棒吗……
……
简兰提着新衣服进门的时候，曾一度怀疑，自己回的不是家，是老鼠窝……
地上有撕开的食物包装袋，流露出些许食物残渣；水果冻壳壳斜倒在地上，看得出吃它的人一定很开心；简兰走到卧室旁，还有一个一个奶酪棒壳往外丢？简兰现在就一个想法，“老娘想揍死他们！”
踏进卧室的简兰正想先拉着自己闺女揍一顿，可是……“小枝？”她有些疑惑，脸这么红，总不会是热的吧？
喻枝顶着一张酡红色的脸，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过来，看着眼前看不清的女人，“咦？你是……是谁啊？”她转个圈，对着被折腾的不行的许慕川和许榛，问道：“这个美女是谁啊？长得好好看哦，”手放在嘴巴里，都要流出哈喇子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分一点点美貌给我好不好啊？”说着就憋屈一张脸要哭的架势，“十三说我不好看！”
许榛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许慕川开了口：“第一，她是你妈妈，第二，我没说你不好看，我只是觉得你比起漂亮来说，更加可爱。”俩兄弟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喻枝碰不明液体了。
简兰在门口看的一愣一愣的，看着那两个意识清醒的人。许慕川和许榛连忙起身，一人抬身子，一人抬腿，把喻枝放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看着简女士，“阿姨……小枝喝醉了……就你们家酒柜那个玻璃坛子里的……”
简兰第一次，确确实实第一次，觉得自己养这么大的女儿是个奇葩，“她不知道那是酒？你们也不知道？”
许榛支支吾吾的开口，“小枝姐姐说，那个玻璃坛子里的是饮料，很甜，还问我们喝不喝，我跟我哥有那么点癖好，就那个不太好看的东西我们一般不吃，我们就没喝……”说着说着声音就虚了。
许慕川硬着头皮补充完：“我们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您知道的，我们家没人花心思弄这些……然后小枝本来吃零食吃的好好的，就这样了……”
甜的？饮料？敢情自己女儿是个酒鬼啊？简兰想的头都大了，想着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儿，“那就让她睡着吧，你们跟我出来。”
许慕川和许榛坐沙发上，简兰很快就把卫生搞好了，提这个袋子递给他们。“小川，小榛快试试，给你们过年做了两件新衣服。”
“谢谢简姨！”哪个小孩儿有衣服穿会不开心呢。
“这是两件双面羊呢外套，别看它摸着薄，但是这个料子好，可暖和了，都做的风衣版型，”简兰招呼着孩子们快试给她看看，“那件黑色的是小榛的，虽然年纪小，但是长得帅，压得住黑色；小川穿那件驼色的，你小子不笑的时候冷冰冰的，穿黑色会更凶，穿这个色儿好，显得温暖。”
黑色的短款风衣衔接着海军领，显得俏皮，许榛穿着，活脱脱一个小少爷；许慕川……白色的高领毛衣作为内搭，穿上驼色的短款风衣，不是海军领，简洁的设计，显得温暖又精神，比许榛多了份温柔，也少了分童真。
【二】
“笃笃笃！”门被敲着。
“来了来了，马上。”简兰急着去开门，“谁呀，这大过年的来串门儿。”门一开，“小张？你不是住院呢吗？”
张楠在玄关处换着鞋，“我家俩孩子搁你这儿呢，我放心不下，跟医生说回来一星期。”一进门，看着换好新衣服的孩子们，“兰姐，你说，你有什么秘籍，把我家俩小子变这么帅啦？”张楠手托着下巴，“孩子们转两圈给我看看。”看着两兄弟搁原地转圈，张楠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简兰给张楠倒上温水，“我能有什么秘籍，人靠衣装懂不懂？”催着张楠快喝水暖一暖，这天冷死了。
“是，简师傅量身定做呢！”张楠靠着简兰的肩膀，“说出去，倍儿有面子！是吧？”张楠看了一圈，“丫头呢？怎么没看到？”
简兰想想就好笑，“问你儿子，我可不知道。”这语气调侃味十足。
许榛把喻枝醉酒的全过程讲了一边，顺带着说简女士是美女的事也说了。
张楠听着，憋着笑凶道：“你俩小子，让人家姑娘喝醉了，出事儿了担得起吗？”从兄弟俩身上看了一眼：“我们家只有男孩儿，我把小枝看半个女儿，你们如果欺负她，家法伺候。”
许慕川点点头，许榛眨巴着眼睛，“妈妈，错啦，下次不敢了！”俩眼睛使劲儿眨巴着，看着两个妈妈都笑的肚子痛。
……
简兰在厨房里忙活着，张楠在摆碗筷。
“还有最后一道菜了，小川，去叫小枝起床吧！”简兰在餐厅吆喝着。
“嗯好的。”许慕川应着，转身就去叫喻枝起床。
许慕川把窗帘一拉开，整个屋子就亮堂了起来，面对有些强烈的光线，喻枝呢喃着翻了个身。
许慕川一手撑着床，一手扶着喻枝的后脑勺，把喻枝扶起来，在她耳边说着：“小枝，再不起来，糖醋排骨就要被我们吃完啦！”
“排骨……糖醋排骨……给我留……”喻枝的眼睛紧闭着，不肯睁开，“给我留点嘛。”
许慕川又从床头柜拿了杯水，对着喻枝的嘴，“张嘴，好喝的。”
喻枝迷迷糊糊的张着嘴，一股冰凉的水流从嘴唇进来，冻着牙齿，刺激着舌头，进到胃里的时候还有凉意，冷的喻枝直哆嗦，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十三，坏蛋！”
“是，我坏蛋，”许慕川把喻枝的毛绒鞋穿好，“坏蛋再不叫你起床，你连冷汤都喝不上，乖，快起来啦。”摸摸喻枝毛茸茸的脑袋，喻枝耷拉着脑袋，起身跟着许慕川出来。
许慕川给喻枝拉开椅子让她坐着，喻枝感觉自己看眼前的菜都是虚的……
“小枝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分我一点美貌好不好呀？”许榛边喝着汤，眨巴着眼睛看着喻枝。
“嗯？”喻枝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小榛再和他说什么？她现在要干嘛？她要吃饭？那小榛在干嘛？
“小酒鬼，还没想起来呀？你这喝酒的后劲儿倒是挺大的。”简兰给喻枝盛汤，还不忘调侃两句。
喝酒？对，她睡觉之前好像是喝酒了，嗯……然后，嗯！她调戏妈妈了……喻枝结巴着：“啊？你们在说什么？不说了，我不想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憋着笑，“谢谢妈妈给我添的肉骨头，好啃啊！”喻枝费力的含着一大块儿肉骨头，吸着里面的汁水，十分甘甜清香，一点儿也不油腻荤腥。
“臭丫头，快吃！”简兰喝令着：“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啊。”看着她家臭丫头真的是又爱又恨。
喻枝就差把头埋碗里了，赔着笑不说话。“吃完了吧？我给你装饭。”喻枝抬头就看着许慕川将手伸了过来，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把碗递过去。头怎么这么晕乎啊？喻枝小脑袋瓜子里东想西想的。
浑圆饱满的大白饭上压着几块色泽完美的糖醋排骨，“要来点汁吗？你不是喜欢拌饭。”许慕川又给她夹了些油麦菜。
“要的要的！”喻枝想着有吃的就开心，妈妈做的她都爱吃。
“孩子们，吃饱饭哦，”张楠笑着说：“不吃饱饭等下可没有力气提年货哦！”
许榛小嘴鼓鼓的，直点头，“嗯嗯！知道啦，妈妈！”
【三】
今年的冬日临近过年时，好天气总是特别的多，它像在今年最后贡献一把温暖吧！
这是一个很大的采买市场，有瓜子、花生、松子之类的干货；还摆着小孩子们爱吃的旺旺仙贝和雪饼；芙蓉市的大孩子们都爱吃的当然是麻辣豆干啦！
各路都吆喝着：“快来看看啊！刚出来的五香瓜子啊！好吃又实惠，过年必备！”
“新进的零食啊，红油金针菇啊！大人小孩儿都爱吃的啊！”
正碰着喻枝走到铺子门口，是的，喻枝特别爱吃菌菇类，杏鲍菇、香菇、口蘑还有金针菇等等，喻枝都很爱吃，换句话说，没毒的菌菇，喻枝都爱吃。“妈妈，买点那个金针菇吧！”喻枝拖着妈妈往那边走，正碰着有个小孩儿刚吃了一包，喻枝热络的问道：“怎么样，这个好吃吗？”
那个小孩儿辣的直吐舌头，却点着头说：“好吃呢，这个金针菇口感不错，碰着红油很带劲。”
听着那个小孩儿这么说，这边简兰直接让老板称了两斤。喻枝想着又有零食吃了就开心。
许榛和喻枝在前面走着，几乎是吃了一路，“妈妈这个开心果还不错，很脆！”喻枝刚说完，许榛也冒出来，“妈妈，这个曲奇饼干口感好好啊！”简兰和张楠看着这两个小吃货，哭笑不得，想着难得出来大采买一次，想吃什么都来点儿吧。苦了许慕川，一口没吃到，提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多了。哦，不，十三应该吃了两口，就在刚才……
妈妈们在店铺里买干果，许榛和喻枝在玩儿夏威夷果。
“十三，”喻枝抽出一包浪味仙，指着浪说：“这个读什么？”
许慕川开始怀疑这个小妹妹的智商，“你是蠢吗？”趁许慕川张开了嘴，塞了一颗夏威夷果进去。
“好吃吗？”喻枝满脸天真，许慕川满头黑线。
……
男孩子对于烟花的敏锐程度，总是比女孩子高那么一些，男孩子喜欢疯玩，女孩子却怕会弄脏自己的新裙子。
“妈妈，我要这个！”张楠看着儿子，想了想，她自己小时候也没这么爱玩儿啊？这孩子怕是随了他爸。
“好，只能买两捆，不能再多了，小孩子玩儿这个不安全。”许榛听了张楠说可以买，他就开心，五彩斑斓的，多好看啊……
多好看啊……夜幕里点着星星，让残月不那么寂寞，璀璨的烟花在万家灯火的背景中尽情的绽放着光彩，虽然很短暂，但那一刻，没有什么比它更好看，除了许慕川……
“十三，玩仙女棒啊！”喻枝递了几根过去。
许慕川听着就摇摇头，有点抗拒。“小时候，第一次做饭，把厨房烧了，有点怕火。”
喻枝眼里尽是失落，“可是我想看你玩烟花啊……”喻枝垂丧着脑袋，“真的不能吗？”又确认一遍，“真的？”听着这话，许慕川心里不太是滋味，他刚伸出手去拿，就被喻枝递了一把过来。“一起啊！我给你点火。”许慕川欣然答应了。
许慕川举着仙女棒，离自己很远，又觉着，并没有那么危险，就放近了些。
耀眼的火光，折射在许慕川的脸上，通透的皮肤被映成了一幅画，眸子里闪着星光，轻轻地微笑……
“十三，”许慕川回过头，万千星辰皆是点缀。“你比烟花还好看！”
不是烟花衬的你好看，而是我眼里的你，本身就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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