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末
江千赋和程铭眼看着自家老大越发努力,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和以前漫不经心的模样截然相反。
不由有些担心她熬坏了身体,但是每每跟白以儒说起,她都一脸认真地婉拒:“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垮了身体。要不然阿笙会心疼的。”
每一次提起姜柯笙,她眸子都会闪烁出温柔的亮光,那种坚定也逐渐打消了两人的担忧。
月考放在周一,前一周的周六照例放学,留给学生们一天的时间休息备考。
放学以后白以儒没有直接回家,她现在一直是在教室里把作业写完再回家整理笔记和错题,毕竟在学校的效率会更高。
她刚铺平一张语文模拟试卷,忽然想起了什么!
阿笙一个月回一次家!今天已经是开学的第四周了!!
一旦想见姜柯笙的念头升起来,一直以来被压抑到痛苦的思念就排山倒海般朝她扑来,她顾不得整理试卷,直接一股脑塞进书包,拎起来就冲了出去。
因为落后一步出校门,附近的出租车基本都带着其他同学走了,形成短暂的空档期。
她一刻都不想多等,把双肩包的包带收紧,抬脚就往姜柯笙家里跑。
气喘吁吁地站在姜柯笙家门前,敲门的手抬了又抬,她抿抿唇,紧张地整了整衣服又大大地深呼吸了几口,才故作平静地敲了敲门。
“咚咚”,许久,无人应声。
她有些慌张,“咚咚!”加了几分力度,但依旧没人。
阿笙没回来。
当血淋淋的真相被剖开扔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强逼自己不要哭,可是想念和再次扑空的失落如附骨之疽一般,无时无刻不钻得她骨头生疼,疼得几乎窒息。
一滴晶莹难以承受重力的拉扯,悄无声息地背离眼眶,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眼前蒙上一片模糊的晶莹,白以儒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气道:“不争气!这有什么可哭的!!”
话虽如此,但是眼泪却完全不顾主人的意愿,肆无忌惮的流淌。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真的好想阿笙啊……
靠在门边的墙上缓缓下滑,她蹲在姜柯笙家门前,无声地用眼泪发泄自己的思念。
不知道哭了多久,双腿麻的没了知觉,动一下都只感觉有无数台雪花电视藏在里面。
好!麻!
她龇牙咧嘴地蹭着着墙壁想站起身来,没成想不远处的电梯缓缓打开……
陶艺惊讶地看着狼狈的白以儒:“以儒?!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的姜柯笙也迅速冒出一颗小脑袋,随即面色一惊。
白以儒面色潮红、发丝凌乱,在书包和墙壁的共同□□下,更是有点衣衫不整,露出的一边锁骨上有一小块蹭到墙壁的红痕,眼睛肿的跟桃核一样。
看着就像是……像是被人“欺负”了……!
忙把手里的行李放下跑到白以儒身边,声音也不自觉地染上冷怒和不自知的哭腔:“谁干的。”
白以儒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昏脑胀,刚想说话又被姜柯笙这句话砸得莫名其妙。
她没管这句话,蹲在地上没皮没脸地圈上姜柯笙近在咫尺的细腰,久违的纤细和绝佳的手感让她没忍住,舒服地呜咽两声。
姜柯笙见状更觉这是被欺负以后需要自己安慰!
心底的自责和心疼犹如实质,狠狠地攥住她的脖颈,令她难以呼吸。
白以儒终于察觉到姜柯笙的不对劲,一抬头,对上一双同样的红眼,她惊了。
“你哭什么呀?”
姜柯笙自责,认为她是不想自己难过,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这种情况还要忍住难过安慰自己。
泪水在眼眶里滚了三滚还是滚了出来,姜柯笙没说话,蹲下身和白以儒视线平行,两双红眼对视,大眼瞪大眼,她忽然就再也忍不住难过,扑进白以儒怀里:“呜呜呜呜……对不起小白,对不起呜呜呜……”
不远处的陶艺一脸震惊,她觉得两个孩子……好像有什么误会。
不想掺和俩孩子的事儿,她连忙开口:“我想起来还有东西要买,你俩聊!”
俩人谁也没注意陶艺的离开。
白以儒软香在怀,一时被熟悉的清香迷了心智,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你回不来是老师的要求,你对不起什么???”
姜柯笙不忍心直接提起白以儒的“伤疤”,支支吾吾道:“没能在你受伤害的时候保护你……对不起。”
白以儒更楞,她把人拽出来保持对视的姿态:“什么??我没受伤啊!”
姜柯笙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她锁骨上的红痕,没有多说。
白以儒感觉到滑嫩,顺势低头看,没忍住,笑了。
“原来阿笙这么感性啊,只是蹭你家墙蹭破的一小片,你就能自己脑补出一部史诗级狗血剧。”
伸手握住还在脖颈处流连忘返的指尖,她直接出言调侃。
姜柯笙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红着脸想把手指抽回来,未果。
“我……我只是关心则乱。没你说的那么多戏。”
“啊~关、心、则、乱。”她一字一顿的重复姜柯笙的话,“原来阿笙这么关心我啊~”
姜柯笙无奈,不想跟她多说这些,直接开门、进屋、换鞋,一气呵成。
腿上的麻意依旧强烈,白以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耍赖皮,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屋里哀嚎:“阿笙啊~~我腿麻~你来扶我一下嘛~~”语气实打实的一波三折。
姜柯笙抿了抿唇,拍拍脸压下热意,认命的回去充当白以儒的“拐杖”。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开了口:“那你……为什么哭呀?”
白以儒没骨头似缠在姜柯笙身上的身子一僵,但是对姜柯笙的忠诚远远压过自己的羞耻心,她一本正经地说:“想你想哭了。”
姜柯笙没想到她才上了高中一个月就变得油嘴滑舌!
她瞥了白以儒一眼:“高中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啊。”
谁知道白以儒居然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严谨的说:“别的班我不清楚,但是我们班的女孩子都很好。”
姜柯笙闻言,只觉得怒火和醋意瞬间湮没了她:“白以儒!你不好好学习,天天盯着班里女孩子干什么?!看你这样子研究的也挺透彻啊,嗯?!”
被叫到大名的白以儒瞬间站直,等听到姜柯笙最后的“嗯?!”更觉得大事不妙,没多想,一把抱住姜柯笙,左手放在她脑后把人狠狠地压在怀里。
这是目前她能让姜柯笙不说话的最快办法!!
听出话里的醋意,她连忙解释:“我是班长我是班长!对同学们的了解自然要多一些!”
姜柯笙刚要挣扎的动作顿住,在她怀里闷闷开口:“怎么突然当起了班长。”
白以儒感觉她冷静下来了,才松开人,把整件事解释了一下。
话尾还不断强调自己现在很努力,成绩也提高了不少。
那表情像是小孩子求奖励一样,双眼放光,姜柯笙眸底盈起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宠溺的揉了揉白三岁凑到跟前的脑袋:“嗯,我们家白三岁真棒。”
白以儒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只顾着撒娇占便宜。
两个人回姜柯笙房间腻歪了很久,白以儒才想起正事儿:“阿笙,我问过在善高的一个同学,她说只有你们班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为什么啊?”
姜柯笙听见她提起这件事,面色一僵:“我们班主任叫陈艳,她……很奇怪。”
言尽于此,她做不出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事。
好在白以儒足够了解她,几乎是瞬间就意会,她一脸紧张地问姜柯笙:“那他有没有欺负你?”
姜柯笙强迫自己忽视白以儒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镇定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班长,只不过格外喜欢使唤我而已,除了经常需要去她办公室,也没什么别的。”
白以儒闻言,敏锐地皱起眉头,声音微冷:“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姜柯笙不明所以地回她:“女老师,四十岁左右。”
白以儒皱起的眉心却没有丝毫平展,只不过看着姜柯笙茫然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只是考进前二十、争取去善高这件事是必须的了!
她总觉得这个老师可能有什么古怪,柯笙一直被她保护着,没有看见过龌龊龃龉,所以对危险的敏锐是远远不够的。
这很不妙……
不想让姜柯笙看出她的担心,她扯开话题笑着说:“过几天我给你一个惊喜。”
姜柯笙提醒她:“过两天就回学校了,一个月见不到的。”
白以儒却胸有成竹地保证道:“放心,你肯定能收到的!”
姜柯笙只当她是有什么东西,会拜托善高的其他班同学带进去,虽然惊喜说出来已经不是很惊喜了,但她依然抱有期待。
“好~我等着。”
两个人一直在屋里玩闹到天色渐黑,陶艺才悠悠然回来,一见到白以儒就说:“我皖皖说过了,今天你们俩就在这儿吃饭,待会儿皖皖就来了。”
白以儒一阵惊喜,开心地顺手就抱起身边的姜柯笙转起圈:“嗷嗷!!!”
姜柯笙被她抱着转了几圈,实在受不了那种晕眩,嗔笑着拍她的胳膊:“好啦好啦,快把我放下来,妈妈还在呢。”
本来站旁边,噙着笑意看两个孩子闹腾的陶艺愣住,好家伙,女大避母?柯笙这就开始嫌弃她的老母亲了??
被女儿“排挤”的老母亲陶艺叹了口气,识趣地转身进了厨房,临了丢给腻腻歪歪地让人看不下去的两人一句话:“玩去吧,小屁孩们。”
得了首肯,白以儒心急火燎地拉着姜柯笙就回了房间。
刚坐下她就掏出自己包里的一份模拟考英语卷子,指着一道错题问道:“阿笙,这句话的语法我不是很懂。”
姜柯笙看到试卷上红艳艳一片的笔记和备注的生词意思,不禁为她的转变而心动,认真学习的白以儒依旧很迷人……
她盯着白以儒的侧脸入了神,白以儒却苦苦等不来回应,委屈巴巴地扭头一看,这人居然明目张胆地对着她的“盛世美颜”发呆!!!
只觉好笑又好气,她抖了抖卷子,发出声响:“回神!先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再好好欣赏我的脸。”
姜柯笙一激灵,回过神来只觉得羞耻万分,顶着张大红脸给她细讲。
讲完这道题,两个人就开始排排坐,写起自己的作业。
樊皖青来的很快,看懂陶艺的眼色没有去房间里打扰两个孩子,转身去了厨房给陶艺帮忙。
晚餐很丰盛,姜柯笙难得回家,四个人八个菜。
两个孩子爱吃的各占一半,量不大,两个妈妈的心思都是想让孩子们多吃几样儿。
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西芹炒肉、清炒虾仁、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还有白菜炖粉条和番茄炒蛋。
一番吃饱喝足,白以儒依依不舍地拉着姜柯笙的手道别:“阿笙,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陶艺大怒:“你个小破孩当我是死的?还用柯笙自己照顾自己??我这全职“少妇”岂不是白当!”
姜柯笙也笑了,很浅很温柔:“好啦~只是回个家而已,一个月以后就又见面了啊~”
白以儒红着眼眶狠狠地抱了一下姜柯笙,然后忍着泪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艺和樊皖青看过去,简直从那小破孩身上看到生离死别的决绝!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愣了愣,谁也没想到白以儒会这么“戏精”。
无奈地笑了笑,姜柯笙温声提醒樊皖青:“樊姨,小白要走远啦。”
樊皖青这才回过神匆匆跟两个人道别,快步追上。
陶艺摇了摇头,看着两人消失在黑夜的背影,轻拍了拍姜柯笙的肩膀:“好啦,咱也回家。”
……
第二天,白以儒一大早就去了学校自己自习,没有等到中午送姜柯笙去学校。
姜柯笙也没有开口叫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真见了面,恐怕场面会失控……
而且,她们共同坚信一个道理,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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