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申悠叹了一口气，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李静纯真敢来堵截自己，况且是在串班的前提下。
“今天是我们班主任值班，劝你还是先离开教室得好。”说着话，申悠走进第二列第三排的位置。
“那我还要谢谢你？”
“不客气。”
“……”
她对照着黑板，在确保不出现漏带作业的情况下，抽空扫了眼李静纯。
只见她紧闭唇瓣，恨得咬牙切齿。
申悠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心里头放松了许多。她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把抽屉里的保温杯拿出来。
杯盖旋开时，热气四溢。
不出两秒，李静纯纠缠催促：“你能不能快一点！”
“我已经很快了，你就这么点耐心，怎么可能追得到付薪予？”
单听着李静纯的叫嚣，就知道她此刻有多暴躁，申悠耷拉着眼皮，盯着蹭掉一点漆的杯口，又在教室磨蹭了三分钟，她才背着书包结束这场闹剧。
走廊里空荡荡的，安静得不像样。申悠打头阵和她走向厕所。
门推开，恰巧看见同班的张敏意推门走出来。
申悠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却看到她眼中的鄙夷不屑，当即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原地顿住脚步，晃了一会儿神，将目光投向了李静纯，有气无力地哑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知道视频的真相，你应该去问当事人。”
等了两秒见李静纯没反应，她想先离开。
结果还没转回来，李静纯就以与早上完全相反的口吻在耳边说了一句：“上午扯你头发的事情，我道歉。”
申悠并没有因一句歉意而放下警惕，而是敛眸注视着对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怎么想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呢！”却见李静纯笑眯眯地对张敏意偏了下头：“你们好好聊一聊吧，我去外面吹会儿风。”
申悠拧眉，第一时间看向张敏意，“你怎么又看我不顺眼了，还是你也对付薪予爱而不得？”
两人做过一年的前后桌，从上个学期换座感情慢慢淡了下来，但也是见面会微笑的关系。
她记不起自己能做出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不由得才那样猜测。
不过，在捕捉到张敏意面上闪过的张皇失措后，猜疑得到了半数多的证实。
“不是吧！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此话一出，就等到现场另外两人的竭力辩驳。
申悠笑出声音承认怂了，连声道了下对不起。她对张敏意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试图把不知所措的她识破。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需不需要我现在去给你们买包瓜子啊？”
申悠的思绪被李静纯打断，步步紧逼向她，“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愚蠢，这种无聊的围堵同学事件该结束了。”
“凭什么所有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只要我还在这里你就不准离开。”
“凭你喜欢的人乐意罩着我！”
争吵的音量一层高过一层，气势上不分薄弱，直到申悠直言不讳说上一句话时，李静纯才没有了声音。
申悠把她备受打击的一面收入眼底。随后，她见势拉出张敏意。
而在李静纯回神之际，她的双脚早已站在了门外的地砖上。申悠逮住了机会，双脚抵住门框，飞快地抬过立于桶内的拖把将纤细的木棒斜着插入门板拉手里。
她听着踹门板的声音，任由厕所里的人喊叫，丝毫不手软。
“你不怕她把老师叫来吗？”
申悠听着身侧传来的动静，眼皮一撩，对上张敏意投来的目光冷了一句，“选择告诉老师，又或者替命令你的神经病开门，都随你。”
周遭静了半晌，她等来的是张敏意的漠然置之。
申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左脚一退，拖着疲惫的身躯倚上墙壁。
而耳旁来来往往的还是李静纯拍门谩骂的声音，她听得头痛不已，顺过身侧的扫把像回礼一样敲打着门板，“求人不如求己，在我放你出来之前，或许跳窗更是个好办法。”
“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开门。”
申悠听到被气笑，“等你不再瞎叫了，我就给你开门。”她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随之再次点开付薪予的舞蹈视频，当着人家追求者的面，隔着一扇门点评教育起来。
她很快刷完这段不到四分钟的视频，一个无力的哈气打完，视线落到斜抵在墙壁和把手上的拖把。
在心里倒数三个数后，她将阻碍物拿了下来。随后，申悠小幅度地向后挪脚。
她凝神，在听到开锁声时，咚的一声警报在脑中炸开，一口气跑出五十米。
直到走到校门口的警卫处，她才彻底放下提着的心，松一口气。
申悠拖着发软的腿没走几步，口袋突然震动了下。
她这才想起刚才的录音，掏出手机，指尖哆哆嗦嗦来回点了三下，才把录音保存了起来。
最后页面切回到微信，她看见了付薪予发来的消息。
她没来得及找人算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申悠并没有回信息而是拨通了电话，当她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完全找到了宣泄口，紧迫的一阵猛道：“从现在开始，我没让你开口，你就别说话。”
“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模拟考吗？考试前是你主动找的我，也是你要和我打赌的，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谁考得不如对方谁就去天台拍跳舞的视频，这些你都不否认吧？”
“怎么了？”
申悠听到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脑中顿时浮出他没有正形随意敷衍别人的样子，心里郁闷到极致，“你别管怎么了，我只想听你告诉我这些话，是不是事实就可以。”
沉默了五秒，申悠听到他开口，“是事实。”
她等来想要的结果，耐心也已耗尽，顾不得保安投来的诧异目光，原地停下开门见山。
“就在今天！你跳舞的视频被曝光了，你的那位狂热粉丝李静纯同学，她怀疑是我恶意泄露你的视频，害你颜面扫地。”
“由于她的猜测，我被她堵在厕所两次，她动手拽住我的头发，企图对我实施校园暴力，尽管最终还是遭到了我的回击。”
她没有听到对方回复，再次开口：“我现在气得要死，你也别拿你请假在家不知道为借口糊弄我，你就说我为你背了半天的黑锅，这件事怎么算，还有你的视频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申悠原地踏步无助地举起电话，倦意侵袭，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筒中传来付薪予的话，“视频是我自己发的，但我只发到我们三人群里，柯欣看到后说不错，她问我能不能把视频让她发到某音的账号，反正我是没关系，可能被哪个同学看见了，一传一十传十，就这样传开的吧。”
申悠听完一个头两个大，像是濒临绝境对着棉花拳打脚踢，弄得自己发泄起来异常窝囊。
“你脑子有坑吧！神经病。”说着就挂了电话，不给对方留一下思索的机会。
她紧紧地握着电话，生气地在空中挥舞两下，准备将人拉黑，电话里又响起了几声震动。
“我是真没想到她敢欺负到你头上，视频的问题解不解决不重要，但你在她那里受的委屈，我会想方设法让你欺负回来。”
申悠听不进去也不相信，没吱一声，挂断拉黑一气呵成。
他倒是想得简单，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打发掉她背一上午黑锅的事实，要是世界上所有问题都像这么简单就好了。
就在她刷着校卡出门时，刚好兜里传来了通话铃声。
她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直截了当地拒绝接听，右手也跟着向读卡机方向伸去，眼看就要接触到感应位置了，视线中忽然闯进了一双手。
“我好不容易才借到别人手机给你打通电话，你可倒好，直接给我挂断，拒绝得这么痛快是不是挺爽？”
申悠看着自己的校卡被付薪予抽走，用累积起来的不开心使劲推了推他：“滚远点。”
她以为说到这里就能听见付薪予回呛的声音，没想到他原地呆了两秒钟之后，胳膊一挑，勾上自己的脖颈往返走。
申悠看不见路，踉跄地被他拉着走，最初的几步路她拳脚相加，直到听见他的声音，脑中才闪过妥协的想法。
“我不过是来得晚了，他们还真以为你背后没人了是吧？”
“……”
申悠又回到了学校，教学楼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影，她跟在付薪予后面来到李静纯的教室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她才从台阶上下来，就听他说起要到女寝楼底下的事情。
申悠想到他之前发怒凶人的模样，后背一阵发麻，心虚地踢了他一脚，打算小事化了，“我想先回家，回去晚了父母该担心了。”
“别拿回家当借口，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我找她只是为了促进交流，你也不要瞎想能出什么问题。”
她听到付薪予的声音，时断时续地想起了许多童年的记忆。从小学三年级认识到现在，每次有冲突都是他为自己解围。
只是这一次没办法，高考在即，关键时刻不可以出任何问题。
申悠深知他的倔驴脾气，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再看一眼付薪予，灵光一现，弓着腰按在楼梯扶手上，皱着眉无力地开了口：“我的胃忽然绞痛起来，真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饿的。”
“头也好晕。”
“饿的。”
申悠气馁地唉声叹气起来，随后挺直腰板朝他的后背挥了一巴掌，“我觉得女生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的好，而且我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你现在又去找人家，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付薪予面不改色地迈着步，急得原地打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
“你听个鬼啊！我说什么了？”
“你说让我替你教育一下那谁谁。”
“……”
最终，她在食堂和操场之间的小道上看见了李静纯。
她和中午拉去厕所充人数的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她们手里都拎着用塑料袋装的鸡蛋饼，看方向是准备回教室参加晚自习时吃。
而李静纯看着付薪予，神情也从意外很快变成了心虚。
申悠见状收回视线，用肘部碰到下身一侧的人，意思是别玩太过。
却没想到付薪予揣着明白装糊涂，吊儿郎当地把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
接下来的一瞬间，申悠就听到了他的质问，“我听说你今天找了申悠两次，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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