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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disco派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都知道了,双髻鲨2号差点与这条鼠鲨成为拜把子兄弟,颇有“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一种死法”的感觉。

        那我们就顺势称它为3号吧。

        3号那么大个鲨鱼脑袋冒在水面上,苏时岂有不打的道理?

        只见摇摇欲坠的船边,一个坚如磐石的人,那手中的黑色条状物体,如夜空中漫天的流星雨,哒哒哒哒哒地重重敲击在鲨鱼的大脑门上。

        鼠鲨都被打懵了,虽然知道你不退反进必有阴谋,但谁教你的跑到船最边缘的地方打鲨鱼呀?你就不怕一会船真翻了我就在下面张大嘴?

        3号是没有张嘴机会了,因为就在它萌生退意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它的牙,卡在了船舷上,扯不掉;现在除了把整艘船拖沉,没有别的脱身之法了。

        可是,它有那个机会,那个能力吗?

        在苏姐面前,没有人敢称自己为能力者。

        只见苏时做出随时后撤的动作,反身又举起铁棍;这回,她直接对准了鲨鱼的大嘴巴,更准确的说,是那排尖利的牙齿,拿出了非法牙科诊所拔牙的气势——

        砰!这是3号脑门子被打的声音。

        咔!这是3号门牙被碎的声音。

        哗!这是3号感动的泪水……不,是它终于逃出生天的福音。

        牙齿断了还能再长,命没了可就只能跟2号当兄弟了呀。

        3号终于摆脱了3号这个诨名,这一刻,它又是一只堂堂正正的鼠鲨了!

        直播间里又是久久的沉默,好一会

        [没想到小姐姐杀鱼利落,打鱼也这么帅啊]

        [只有我觉得这个棍子辣眼睛吗?]

        [给漂亮姐姐买漂亮武器]“鲁智深倒拔林黛玉”打赏金枪鱼x10

        [给漂亮老婆买漂亮武器]“江山美人”打赏鲨鱼x10

        ……

        “真的很丑吗?”苏时端详着手里的棍子,“可我觉得挺好的呀,还能给对手精神攻击呢。”

        系统:是的是的,她也是这样搪塞我的,其实就是审美没救了。

        接连两拨葫芦娃救爷爷的送鲨头之后,大鱼儿小鱼儿们都不敢再靠近这艘移动的白色“大鱼”,它们用复杂的眼光,目送着苏时的离去。

        苏时用垂涎的眼光,久久望着根本没打算上前的虎鲸家族——

        “真想再撸它们一次呀。”

        【会有机会的,我们的海上生活还长着。】

        接下来就是例行洗澡时间,当然,直播间可以不关,但门不能不关。

        本来苏时想要关掉直播间的,但弹幕里有人说现实中已经没有这么美的大海了,在游戏里也难得见到,哪怕看大海也觉得很有趣。

        苏时想到年轻的时候自己看纪录片的体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于是把摄影机放在了船头。

        “也不知道正在看直播的人正活在怎样的世界,”他们有的以为苏时在玩全息游戏,有的以为她在玩网络游戏,超出世界观的弹幕会被屏蔽,但苏时都能看见,“那些难得见到美丽大海景象的人,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全息游戏,这也是为什么文明和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有些人愿意换一个世界去生活。就像你,不也愿意留在这里,用心去经营一种完全不同的新生活吗?】

        意识到回答的声音不太一样,苏时问道:“你是世界意识吗?”

        不等回答,苏时又补充道:“怪不得说话比系统正常多了。”

        【……】

        但对你的无语凝噎是一样多的。

        哪怕刚刚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寂,直播间的人数也远超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已经将近四位数了。

        苏时坐在餐桌前,对面摄影机总结今天的游戏内容:“今天我们终于摆脱了原来的破木板子,正式开启大船上的生活。根据能源探测仪显示,东北150km左右的地方有我们需要的能源,而我们需要根据目前所在的环形洋流不断调整航向。现在船只正从东向西航行,大约50km后转向东北。之前的小船大概一个小时航行15-20km,现在大船重量增加了,航行速度大概是10-15km每小时。所以4个小时之后,我会换帆,再过10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了。”

        “好了,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海上生活娱乐不多,早睡早起强身健体,我们4个小时后见!”

        直播间陷入黑暗,屏幕上还飘着依依不舍:

        [老婆洗完澡卸完妆还是好香好软好美]

        [小姐姐早点回来,想天天看你打鱼]

        [小姐姐早点回来,你做什么我都爱看]

        ……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系统:无论哪个世界,看见美女的少年都带着一分傻气。

        今晚苏时可是答应带统子感受成人世界的!

        关掉摄像头,苏时扭头就把睡衣换了复古抹胸波点裙,喷上玫瑰馥郁的香水,戴上了她blingbling的夸张首饰。

        移走茶几,地毯铺中间,水晶吊灯调到彩灯模式,大概可以模拟club的灯球了。

        “统统,你能连入地球的信息库,能找到我的歌单吗?名为蹦迪专用那个。”

        系·当牛做马·统已经习惯了,二话不说把苏时所有歌单收了起来,美其名曰:我要为了通过歌单了解这个女人的内心。

        当张蔷的《byebyedisco》响起的时候,苏时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姑妈作为那个年代出生的时尚弄潮儿,哪怕已经年过半百,也常常把姑父、表哥赶出家门,跟她一起ladiesnight,她的偶像是张蔷,蹦迪也最喜欢张蔷。

        苏时曾经并不理解,嫌她老土,试图安利她的mashmello和徐梦圆。

        但她去世之后,她却疯狂迷恋起她曾经听过的那些歌,那些歌曲就像深藏在记忆深处,突然之间破土而出。

        “夏天是青春酸涩的,来杯金汤力吧。”苏时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向系统要了材料,慢慢调制着自己的酒,“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哪怕有你陪我说话,你也没办法真的陪在我身边。”

        “不过对比过去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毕竟,已经很九没有人能陪伴她了。

        【我也很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你能跟我说说吗?】

        系统真是很会捧场。

        “我发现你是个讨好型人格,不对,是统格。”苏时抿了一口酒,“嗯,不错,还没生疏,酸酸的,清爽的气泡口感,酒味不重,你这样的小菜鸡也能喝。”

        【我可不是小菜鸡,我是云喝过金汤力的统了。】

        “哈哈哈,学习能力真不错,都知道云喝了!”苏时乐得大干一口,一首暖场慢歌结束,音乐节奏开始慢慢加快,“来,帮我准备一瓶樱桃啤酒,我跳一会来喝。”

        说着,苏时光脚跃入地毯和吊灯做成的舞池,在disco音乐中尽情舞动着身体。复古的音乐律动而不暴烈,它有节奏、有韵律、优雅、时尚又迷人,正如舞池里的身体,摆动的发丝,摇晃的双手,轻轻阖上的双眼,高扬的眉头……

        她在国外出生长大,歌单里却奇异的几乎都是中文歌,复古音乐、上世纪的老歌,对比boomboom的震撼,更适合跳舞,而她也正是这样。她手里握着啤酒的瓶口,交替双腿、摇晃头发,忽略那幼儿园水平的舞姿,真是迷人。

        从《路灯下的小姑娘》,到《手扶拖拉机斯基》,从中国disco到日本蒸汽波。

        “啊!一曲封神!!!”

        作为从来没听过disco的小萌新,系统不知道苏时在干嘛,就看她连最喜欢的酒都放下了,整个疯了一般地双手一直在比划着什么,配合着歌词好像是“ymca”。

        “啊~这个美好的夜啊,终于要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系统还没问出来。

        “ymca是永远的高潮,也是终结。”苏时的声音随着音乐的结束越来越低,又突然高涨起来,“再来一次byebyedisco吧,我要正式跟过去的一切!say!good!bye!”

        这次的歌词,好像更像她了,她一直在等待,在她漫无边际的舞池中,一次又一次,她想登上那个c位,她想站在舞池中央。曾经鼓舞她的人已经仙去,那些把她从台上扯下来的声音还在喧嚣,但比不过孤单的喧闹。就当做最后一场派对吧,整夜的跳舞——

        she’sdifferentfromallthepeople

        let’sgotothefinalparty

        系统好像突然明白了,力量和勇气把她包裹起来,就像一层又一层的盔甲,她不敢展露一丝一毫,因为她野心蓬勃,而不野心蓬勃能怎样呢?只能被撕碎。

        没有父母的她,连最后的庇护都失去了;捧着骨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无所有。

        就连一碗饭、一盅汤的温情,她都深深珍藏。

        在力量和勇气之下,她脆弱得比纸还不如,但她不愿意去当那朵娇花——

        “柔弱是女人的武器,以柔克刚,一往无前。”姑妈温柔的眼神好像还在眼前。

        她的眼神当时是怎样的?或许那光芒比明月更盛:“我永远都会是最坚硬的!我永远不会认输!”

        姑妈笑了,那笑容温暖四季,她没有劝阻她,她说:“你也永远都会是最特别的。”

        是的,她永远都是最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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