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政治风云十五流风回雪引纷争2
“鱼生?”
朱瞻基好不容易打听到师傅有那么一个喜好,自然是安排上了。
过了几天,朱瞻基就请自己的表兄张宸夫妇,和自己的师傅鹿灵子道长一起吃饭。第一次的拜师宴,又有秦明钰在,兰麟樾便没有拒绝。
因为外面都知道皇太孙是拜了个武当的道士做师傅,兰麟樾自从收了这徒弟,现在出门都是一身道袍。
又因为经常跟秦明钰往来,而换成了女道士打扮,免得别人看到这位彭城伯家的准孙媳妇总跟一个道士进进出出的,多不好,对吧?
兰麟樾也不在意穿成女道士,只要不穿那普通女子那裙装,练功不方便不说,感觉走路都有些别扭。
这一行四人,由朱瞻基领着,进了城东一个不大的胡同里的一处宅院,紧邻的旁边呢,也都是民宅。
这宅院,外面看着也普普通通的,像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门前没挂匾额,没写是谁家府邸,只是两侧挂着两盏小小的灯笼,上面都写了个“瀛”字。
朱瞻基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但这衣着打扮,除了朱瞻基,另外三人看了不由都是一怔。
兰麟樾见这妇人乌发如云,盘了一个大大的发髻,却不是像一般妇人那样高高堆在头顶,而是大部分都盘在了脑后,发髻上还插了一根长长的发簪。
身上穿的衣服也跟普通的女子很不一样,款式看着倒简单,只是后腰中间居然绑了个“小枕头”。
兰麟樾对这穿衣打扮的,也没啥研究呀(感谢你这个没研究,省了“本作”我好多心思与笔墨,哈哈!),只是立刻想到了,这妇人应该并非中原人士。
朱瞻基见了另外三人的表情,跟兰麟樾介绍道:“师傅,这是倭国人。”
闻言,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外!日本人。
这妇人领着四人,往里走,进门呢,是一个十丈左右进深的院子,院子里看着干干净净的,除了那种着七棵矮松的脚下露出了些原本的泥土,大部分地上铺满了白色的小砂石,中间用青石板铺就了一条小径,直通里面的正屋。
兰麟樾见那倭国妇人,穿着一双木屐,迈着小碎步,走路的样子十分有趣,这木屐踩在这青石板上,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倒也别致。不由微微一笑。
朱瞻基看在眼里,立刻也微笑道:“师傅,这倭国庭院是别有一番景致呢。师傅觉得如何?”
闻言,兰麟樾点了点头,心想:你倒是会找地方,却不知想从我这里学些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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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拜师第一天,朱瞻基过来行拜师礼,皇太孙嘛,自然不用三跪九叩的,作了三个深揖就算完了。
受了人家三拜,这做师傅的,自然要说点什么,教点什么吧。
兰麟樾就问他:“太孙殿下,拜我这个师傅,不知心中是否有何想学?”对啊,你非要来拜我为师,自然是想好了从我这里能学到什么东西了吧?
朱瞻基回道:“师傅,这‘太孙殿下’四字,我怎么担当得起,您跟我的长辈一样叫我‘基儿’吧。”
朱瞻基又道:“师傅教什么,徒儿自然学什么。”
兰麟樾呢,又是这句“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无所谓。本来想着他是皇太孙,自己也客气一下,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了,兰麟樾自然不矫情,便改了口。
兰麟樾看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基儿,既然你还没想好,为师今天就教你一些简单的道家吐纳之法,对强身健体有些帮助。其他么,等基儿你想好了,再来跟为师说吧。”
这就把这位皇太孙给打发走了?
兰麟樾想着:反正也是个挂名的徒弟,有啥好教的,你自己也说不出来想学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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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兰麟樾便问道:“基儿今日请为师来,是否已经想好了,这所求何学呀?”心想:你也不会无事献殷勤,今日是有所求了么?
朱瞻基立刻答道:“基儿还未想到,今日只是请师傅和表兄表嫂来尝个新鲜。”心道:难道我这做徒弟的,就想请师傅吃个饭,还不行吗?一定要所有求吗?(你真的无所求吗?)
几人走到那正屋前,这屋子自然也与一般人家不同了,是间木质楼台,正面也不是墙,看着像是十扇落地的窗格。两边各四扇是一模一样的,中间两扇则要大一些。
为啥是楼台呢,因为这楼是离地而建的,下面是约一尺半的木桩,所以楼台的正前方呢,还有三层木质台阶。
那妇人到这楼台前,脱下木屐,只穿着白袜走上了台阶,从正中间往两边推开了那两扇大窗格,原来这中间是两扇移门。
兰麟樾见对方那袜子踩上了楼台的地板,往右走了两步,似是把那移门推到了底,又往左走,也完全推开门,那袜底仍是一尘不染,想那楼里必然是不穿鞋进入的。
兰麟樾便想,难道还要我们也脱鞋进入吗?多麻烦!
却见那妇人,在一旁的一个小矮柜中,取出了四双大大的白色长袜套,然后回到四人身前,一一递了过来。原来可以穿鞋套!
那妇人按着顺序,最后一个递给了兰麟樾。
兰麟樾正想伸手去接,却被一旁的朱瞻基抢了过去。
兰麟樾因为没注意,也没反应过来,就听那朱瞻基却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请。”说着一手扶了一下兰麟樾的胳膊,示意她坐到右边的一张长凳上。
兰麟樾一怔,却看见对面秦明钰已经坐到左边的那张长凳上,那张宸正半跪着,给她套鞋套。那人家是夫妻关系,秦明钰还大着肚子,好吗?这,兰麟樾怎么好意思啊?
兰麟樾人是坐了下来,却是瞪了朱瞻基一眼,一下抢回了那双袜套,自己穿好。
朱瞻基吐了吐舌头,笑了笑,也在兰麟樾身边坐下来,穿好袜套。
四人上了这楼台,中间是条走廊,尽头呢,有一扇大大的画屏挡住了,那画不是普通的风景,居然是描绘的渔人出海捕鱼的情景,十分生动,也显得与众不同。
走廊左右两边对称,看着是跟那大门一样的四扇移门,看样子是左右各一间房间了。
左右两个房间靠着走廊顶头,各挂着一个浅绯色的灯笼,右边那个上面写着“回雪”,左边这个写的是“流风”。
那妇人推开了这间“流风”,引着四人入内。
这差不多两丈见方的房内,四下空空的,只在中间竖着摆着一张长方形矮桌,没有椅子,显然是让人席地而坐。地上呢,确是铺满了竹席。
四人便在桌旁坐了下来,长方形桌,自然是对面两人对两人坐。
那一对夫妇很自然地选了坐一边,剩下的这对师徒也只能坐另一边了。
兰麟樾也不好说啥,总不见得特地去要求跟秦明钰坐一边,那么矫情吧。
坐下来等上菜,也不能干等啊!总要说说话,聊聊天吧!
于是,那张宸便先开了口,问道:“太孙殿下,这地方何以如此隐蔽?”
对呀,开饭店嘛!不找个热闹的街市口,居然混在民宅里?
朱瞻基笑道:“此处是一倭国商人所设,只是用来宴请自己的友人,不对外经营。”
张宸一听明白了,这所谓的“友人”么,……这里是那商人用来结交权贵的地方,供那些权贵们平时来消遣的。
秦明钰就比较单纯了,惊叹道:“原来皇太孙殿下,还有倭国的朋友。”
兰麟樾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她也跟鱼遇风这么久了,这如何接近权贵之事,还是听说过一点。自然也明白那“友人”的意思了。
自己宴请友人,干嘛要设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对吧?
兰麟樾听秦明钰说了句傻话,就想帮她解围,于是问道:“基儿,你今日带我们来此,不知此处有何特别呢?”
朱瞻基立刻回师傅的话,笑道:“那倭国,海域辽阔,当地人大多以出海捕鱼为生,他们做的那‘鱼生’是别有一番滋味。此处这位日本商人,每日会从那胶州湾,八百里快马运回几尾新鲜的海鱼,做成这‘鱼生’。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可都是排着队来品尝呢。”
那张宸立刻笑着应道:“那我夫妇二人今日真是沾了皇太孙殿下的光了。”
朱瞻基立刻假装不悦道:“表兄说哪里话来?怎么是沾我的光呢,要沾,也是沾我师傅的光呀。”对呀,今日是我第一次请师傅吃饭,你们两个是做陪的。
秦明钰立刻笑道:“果真呢,是我们沾了师叔的光。”她也看出来了,这位皇太孙,对自己家那师叔是真上心,特地找自己问了师叔的喜好,这还立刻就安排上了。
兰麟樾也不知道是自己这小师侄把自己“卖”了呀。自己确实爱吃“鱼生”,以前吃的“鱼生”都是自己抓的那谷底寒谭里的野鱼。没想到这京城还有专门吃“鱼生”的地方,还是倭国的海鱼,自然也来了兴致。
就算听到那朱瞻基调笑的这句话,也没恼。
这说笑间,便听得敲门,想是上菜来了。
刚才那倭国妇人,同另外一名打扮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妇人,一起费力地抬着一个长方形的食盘进来,立刻有一阵寒气袭来。
原来那食盘上铺满了冰霜,还堆了一座小小的“冰山”,各式鱼生就落在了这“冰山”下的“雪域”中,按不同的颜色和形状,摆放得错落有致,“冰山”两脚,还各有一抹特别的绿色。dddd!
这四人见了这摆盘如此的精致,自是相视一笑。
原来引路的那个妇人,很快出去,又返身回来,给四人拿来了四份蘸料。
朱瞻基指着“冰山”脚下的那抹绿色问道:“这山葵入口有些呛人,不知师傅您,吃不吃得惯?”
兰麟樾点点头,想:原来倭国人管这个叫‘山葵’么?吃“鱼生”没有这个,味道就差了那么一点了呀。
没有芥末,鱼生怎么好吃,对吧?
秦明钰道:“师叔,这个就是那辣根吗?我可吃不惯。”
兰麟樾看她一眼,问道:“这鱼生性凉,你现在这身子能吃吗?”然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张宸,想:你怎么这么不体贴。
其实也不能怪张宸呀,他也不知道今天来吃饭,只有鱼生吃呀。
朱瞻基立刻接道:“表嫂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这里的厨房也什么都能做。”对呀,要招待权贵,总会碰到几个吃不惯鱼生的,所以这商人肯定是有两手准备的呀。
张宸闻言,立刻出去给孕妇单点。
接下来?(让他们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食不言!
接下来?吃完了啦!
(“本作”可不是因为仁慈,让他们好好吃了一顿饭。因为,“本作”下面要用那座冰山,不想上面还有生鱼片,不然那场面……)
接下来?自然是有人来搞事情了!
四人自然是不会浪费食材,毕竟有两个大男人,吃的是“鱼生”,怎么都可以吃完的。
吃完了,自然也不会马上起身走,也要坐一会。
这时,听得外面喧哗,一个男子大声道:“怎么?本王说了让你们今日不准招待别人,这里怎么还有其他人?”
说着,这“流风”的门,便被推开了了,开门的那人身上穿了件大红的锦袍,浓眉大眼,身形高大,留了把络腮胡子,看着英伟豪气,可是这一开口,却……
看见里面这四位,这位王爷笑了笑,眼睛还东瞄西瞟了一遍,道:“原来是皇太孙呀,我说呢?这江户怎么这么大胆子,敢情是有着太子做靠山,看不起我这个王爷啊。”
王爷身后,跟上来一个绿衣女子,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靠到王爷身旁,这红配绿吗?
这女子也往里一看,似乎怔了一怔,转而立刻对那王爷道:“王爷,我们还是走吧,依依今日又不想吃这‘鱼生’了。”
原来,是你!柳依依!
兰麟樾看到来人,不由皱起眉头。
朱瞻基更是不悦道:“三叔,何出此言?”
原来这位王爷是朱瞻基的三叔,便是那位赵王朱高燧了。
那赵王,自是盯着那个穿得最不一样的道士啦!
朱高燧大笑道:“听说基儿你拜了个武当的女道士为师,就是这位吗?”转头对身边的柳依依道:“这位莫非是那武当李掌教的美人师叔?我看哪里美了,比依依你可差远了!”
柳依依闻言,脸色更沉,想:王爷啊,这位前辈可得罪不起啊!
果然,兰麟樾听见了这赵王的说话,冷冷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赵王?去年五月,你,可是去过武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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