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波轩的难题
后庭最深处!
一栋雅致的阁楼里,叶凌波手托香腮,看着案几上的几页纸张,怔怔的发呆。
良久之后,她檀口微张,发出了一声叹息。
见状,他面前站着的那名男子不由得也开始皱眉,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是不行吗?”
叶凌波抬起头来,秀眉微蹙,圆润精致的俏脸之上带着一丝愁容,她伸出白玉般纤长手指,敲了敲案几上的那几页纸张,苦笑道:
“这些诗词虽然各有风骨,但终不是上乘之作,要想胜过那四位,怕是有些难。”
“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也有些愁眉苦脸,这些诗词可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在大炎国各地有名的大家那里买来的,先不说花了多少银子,单是这番功夫就够辛苦的。
此时的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又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犹豫着说道:
“姑娘,这些诗词可都是出自咱们炎国有名的大家,难道都还入不得您的眼?”
叶凌波美目闪动,正色道:“江寒,你应该知道,我与那四位姑娘各方面都不分伯仲,要想在这次的花魁大比中一举夺魁,就只能在这上面胜得一筹。”
闻言,这名叫做江寒的男子不由得微微点头,他是凌波轩的大管事,自然知道石小石,董含香,花凝和苏妙这四位大炎最有名的女子无论从容貌,还是琴棋书画上来讲,与叶凌波当在伯仲之间,要想一枝独秀,就只能拿出其他姑娘没有的东西才行。
“可是离花魁大比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即便拿到了上乘之作,也还需谱曲排舞,这时间的确有些紧啊,况且如今咱们还没有这上乘之作。”
江寒紧锁眉头,沉声说道。
叶凌波莲步轻移,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摇摆的柳枝,沉默了半晌,随即展颜笑道:
“无妨,这上乘之作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实在没有,就只能旧词新曲,况且我叶凌波无法拿到的东西,那四位姑娘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
对于这句话,江寒深以为然,凌波轩虽然在临县,但在炎国也是排名前三的青楼,常年派有执事在各地游走,一是发掘穷苦家好的苗子带回凌波轩培养,类似于现代的星探,二是寻找那些上乘名作,以供凌波轩谱成曲目,编排舞蹈。
若是真有佳句,早就应该传回这里了。
只是望着案几上那些纸张,江寒不免肉疼,苦笑道:
“这些可是花了咱们足足上千两银子才得来的啊。”
叶凌波嫣然一笑:“虽不是上乘,但也各有风骨韵味,况且都是新作,拿给姑娘们排练,也能令人耳目一新。”
江寒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银子都给了,便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话,他冲着叶凌波躬身行礼,正欲退出房门,屋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江寒皱了皱眉,打开房门看了看,转头笑道:
“又是哪位客人喝多落水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平常,带着一丝轻松和调侃,丝毫不以为意。
凌波轩每年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有的是因为客人酒后发疯,失足落水,有的却是因为客人为了争抢同一位姑娘,相互出手,扭打之中不慎落水。
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更用不着他这个大管事出面。
叶凌波显然是有些厌烦这种事情,她挥了挥手,示意江寒将门关上,免得打扰了自己的清静。
可就在此时,楼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一名童子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
江寒的面沉了下来,冲着童子喝道;
“怎么如此没规矩?客人落水自然有人打理,又何需来叨扰叶姑娘。”
童子连连摆手,喘气道:
“刚才有位客人朗诵诗词,我看四位一等姑娘皆是心神俱醉的样子,所以记了下来。”
听到这话,江寒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觉得这童子也太过大惊小怪,临县里有哪些才子他还不清楚?除非是路过此地的异乡人。
于是他问道:“可是本地人?”
童子点了点头,“我进去的时候听人议论,说是咱临县开酒楼的大掌柜和他爹。”
江寒顿时被逗笑了,冲着童子说道:
“退下吧,估计是四位姑娘为了取悦客人,故作惊叹罢了。”
童子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那诗极好。”
闻言,叶凌波微微抬头,冲着童子招了招手:
“木生,你进来,且与我念来听听。”
这名叫做木生的童子走进屋子,清了清嗓音,朗声念道: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前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这第一句刚刚念出,原本打算离开的江寒猛然顿住了身子,微一凝滞便霍然转身。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案几前,展开笔墨,带着一丝急切说道:
“木生,你快念来!”
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模样,木生有些得意,傲娇的白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念了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木生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待到最后一字落下,江寒如遭雷击,手一颤,那支笔便从指尖滑落,整个人却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而先前云淡风轻的叶凌波,此刻却是花容剧变,美目中写满了惊叹与不可思议,她一把抓住了木生,娇喝道:
“此人在哪?快带我去!”
木生咽了咽口水,摇摇头,又摊摊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
“掉江里了!”
叶凌波脑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想起刚才屋外的喧哗,迟疑问道:
“你是说落水的那位就是写这首词的客人?”
木生想起当时的情景,顿时又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咯咯笑道:
“那位客人喝多了,一屁股坐在窗格子上,然后就翻下去了。”
叶凌波跺了跺脚,撩起裙摆就往外跑,身旁却猛地窜出一条人影,如风一般的冲下了阁楼。
“阿弥陀佛,大罗金刚,九天如来,您可要保佑这位客人别死翘翘了啊!”
江寒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大炎国律法严苛,若非作者本人同意,其作品是不可以随意谱成曲目传唱的,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一首上乘之作,作者却挂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
镜头回到许三才落水的那一刻。
许福荣目眦欲裂,想都没想就踏上矮几,一个跟斗也翻出了窗外。
房间里所有人都傻了,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惊呼,大叫着奔出了门外。
此刻已是十月,汛期已过,凤凰江水并不湍急,许三才扑通一声跌落江中,被冷水一激,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上辈子是刑警队长,游泳是基操,所以此刻并不慌张,片刻便从水面冒出了头。
而许福荣可就惨了,别看他在临县长大,可完全就是个旱鸭子,刚才那一刻情势危急,他根本就没想自己会不会游泳,只觉得若是老爹被淹死了,自己还哪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此刻他落在江里,顿时接连呛了几口水,一时间呼吸急促,双手在空中挥舞,沉浮间仍不忘大声叫喊着:
“爹......快救救我爹!”
不远处的许三才手脚并用的踩着水,看着那颗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的头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他的灵魂与原主的这具身体相融,自然也就接受了那份与生俱来的亲情,此刻更是心生感动,在心里喃喃念道:
“有这么个孝顺儿子,值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前倾,紧接着双脚一蹬,便欲游过去拉起许福荣,可猛然间却觉得身子似乎有些无力,冰冷的江水让他连打了几个哆嗦,就连那划水的手也似乎变得绵软无力了。
“我靠,这身子果然拉垮!”
他在心里一声惊呼,觉得身体的热量正在快速流失,牙齿打颤,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身子也开始在江水中上下起伏了。
见到这副情景,岸上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有的人拿起了杆子,有的人抱起了木板,还有几人跳上了岸边的小木船。
而就在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三名少年飞奔而来,衣服也没脱,一个猛子就直接扎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https://www.uuubqg.cc/52808_52808013/8950003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