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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悲惨命运的交汇


  鸿鹄手下的三人各自报出名号,身穿黑衣带着乌鸦面具的人瞥了一眼隼:“鸦。”

  腰间别着一把剑脸上有一条长疤的人笑着拍了拍隼的肩膀:“我是雕,这两个家伙有毛病,别被吓到。”

  最后那人带着铁手套,手套指尖闪着寒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隼:“鹰。”

  隼看向鸿鹄,欲言又止。

  “怎么?是在疑惑为什么换人了吗?”

  隼点点头。

  “我记得我说过,鸿鹄会不需要废物。”

  隼瞬间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对三人鞠躬道:“我是隼。”

  鸿鹄拍拍手:“好了,既然都认识了,就该办点正事了,鸦,你去盯着逃跑的小孩,雕,鹰,隼,你们三个去除掉背叛我的人,懂了吗?”

  四人齐声称是。

  雕搂住两人脖子:“分头行动怎么样,比谁杀的多。”

  鹰打落雕的手:“无聊。”然后跳到屋顶上离开。

  隼笑着说:“可以,这样很有效率。”

  “那就开始吧!”雕冲了出去。

  隼朝其他方向奔跑,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靠在墙边颤抖着身体:“为……为什么。”隼哭了起来,最初的鸦,雕,鹰三人是隼最信任的同伴,三年之前鸿鹄说要离开鸿鹄会闯荡,带走三人,留下隼来监视梧桐,可如今三人下落不明被人取代,鸿鹄也像是变了个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隼失魂落魄,但还是寻找着逃离鸿鹄会的那些人,因为他不想成为鸿鹄会不需要的废物,记恨也好,顺从也罢,首先要活下来。

  现在的鸿鹄已经不是鸿鹄了,不过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鸦此时已经到了雀所在的医馆,郎中端来水盆洗了洗手:“小子,算这丫头命大,鬼门关里走一遭还能回来。”

  雀立刻精神起来:“谢谢,谢谢!”雀摸了摸身上,没有一个铜板,顿时尴尬起来。

  郎中似乎看出来了,笑道:“钱什么的不急,人救活了就好。”

  雀跪下来连磕几个头:“先生今日大恩我无以为报,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报答您的!”

  郎中摇摇头:“言重了,不打紧的。”

  梧桐轻咳两声,缓缓坐起,环顾四周,问道:“我死了吗?”

  雀连忙扶着梧桐:“没有,咱们活下来了,多亏了这位先生。”

  梧桐用力的抬起头看向郎中:“谢,谢谢。”

  郎中无奈笑道:“诶,不打紧,不打紧,医者仁心嘛。”

  梧桐摸了摸雀的头:“多亏你了。”

  雀扭扭捏捏道:“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梧桐愣住了,自始至终梧桐只是在利用雀,把他当做傀儡,可是如今雀却救下了她,毕竟是个没有依靠的孩子啊,梧桐回应道:“弟弟。”

  雀大喜:“姐姐!放心姐姐,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鸦坐在房顶偷窥这一切:“啧,没有实力只会说大话么,这种人啊……早该死无数回了!”鸦随手捏碎了一块瓦片。

  “多谢先生相救。”梧桐又一次道谢。

  “别叫我先生了,叫我李叔吧,街坊们都这么叫我。”

  “先生……对了!青龙先生,咳咳……”梧桐似乎抓到一丝希望,激动的咳了出来。

  雀轻拍梧桐的后背,道:“青龙先生会帮咱们吗?”

  “很可能不会的,毕竟咱们没有价值了,不过试试总没错。”梧桐也知道,青龙先生不可能帮助他们,但是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诶,鸿鹄大人怎么变了。”梧桐叹气道。

  这女人真贱。

  听到鸿鹄二字,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别再提这个名字了!”雀大喊,看到梧桐似乎被吓到了,雀连忙轻声说道:“我这就去找青龙大人。”

  雀跑出房门,房顶的鸦面露难色:“要跟着他吗。算了,就让我来会会这个青龙。”鸦开始从房顶上跟着雀。

  另一边,屠戮鸿鹄会旧党的三人已经杀红了眼,三处地点一片狼藉,墙上,地上,肆意流淌着鲜血。

  另外两人很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但隼冷静下来后却有些作呕。

  即使隼杀过不少人,面对这样的景象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这几年隼每天都看着这些人,难免有些熟悉面孔,亲手杀死他们时,隼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隼自言自语:“鸿鹄会不需要废物。”

  隼很快就从负罪感中脱离,为了弄清楚真相,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突然,尸体堆中响起声音:“你真的甘愿做鸿鹄的走狗吗。”

  “谁!”隼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一个男人从尸体堆中爬出,身上满是污血,还有几处伤口正在流血:“我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鸿鹄会能庇护我,我留下,鸿鹄会没有价值了,我离开。”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侥幸多活了一会,想找人说说话,免得死之前寂寞。没想到你能和我说话,谢谢了。”男人倒下了,成了众多尸体的一个。

  隼愣在了原地,回想起来一些往事。

  鸦从小沉默寡言,很少和别人说话,因此总是受到排挤,在私塾读书时总是成为被欺负的对象。鹰小时候憧憬侠客一样的生活,于是经常打抱不平。雕的父母是开赌场的,所以他从小就在街边打架斗殴。

  命运是喜欢捉弄人的,隼与鸦,雕,鹰三人的羁绊,起源于一条小巷,一个平凡的日子。

  鸦蜷缩在角落里,同往常一样,一群孩子轮流殴打,辱骂他。鸦习以为常,等他们打够了就该走了。可是今天不一样了,这群孩子觉得每天打这个沙包太无聊了,于是其中一个想出来一些新的花样——把鸦丢到茅坑里面。

  鸦没有反抗,反抗只会额外迎来一顿毒打,就这样,鸦被都到了茅坑里面,这群孩子笑着,骂着,看着,鸦就静静的呆在里面,一动不动,这群孩子侮辱够了之后就此离去,这时鸦才爬上去。

  鸦甩了甩身上的污物,浑身散发着恶臭,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突然跪在地上大笑,笑够了之后就开始哭,直到哭的眼睛红肿,才踉跄站起,走向了河岸上游。

  鸦没有报复的实力,只能用自己认为有用的方式来进行无声的抗议,他在整个镇子用水的河流里洗清了自己。

  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鹰和市场卖苹果的老头关系很好,每天都到老头这里蹭苹果吃,老头每天都夸奖鹰行侠仗义。不知怎的,今天新上任了官吏,要求市场上摆摊的人都要赋税,交税本无可厚非,但是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价钱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很多人在法令发布时就发起了抗议,可是抗议无用,那些出头鸟遭受了一顿毒打。

  衙役们要求一天交齐,识相的商户一哄而散准备破财免灾了,卖苹果的老头却坐在路边叹气,他一个月最多就赚个五六两银子,交出去之后生计都成问题,更何况还要留些钱过冬。

  衙役们在傍晚的时候挨家挨户收钱,收到老头家的时候,鹰正好来老头这里蹭苹果吃,接下来见到的一幕,鹰一生无法忘怀。

  老头抱紧装钱的盒子,哭着乞求:“官老爷啊,我这五两银子已经交了,剩下这些钱我还要过日子啊。”

  一个衙役一脚踩在老头脑袋上,啐了一口唾沫:“老东西,你一个人怎么花得了这么多钱,哥几个好心帮你出去花,你这么不领情。”

  “不行啊,不行啊……”老头紧紧抱住盒子。

  衙役们见老头死犟,轮流踩老头的手和脑袋,一阵踩踏过后,老头松了手,没了动静。

  鹰就在门外看着这一切,他想要行侠仗义,可是腿却止不住的颤抖,他怕了。

  接下来听到的话,让鹰三观崩塌

  衙役踢开老头的尸体,拿起装钱的盒子,嘲讽道:“老东西真不识趣,乖乖交钱就好了,还要白搭上条命。”

  另一个衙役说看着老头尸体说:“真晦气,这么不经打,尸体臭了怎么办?”

  “这也不归咱们管”拿钱的衙役抖了抖手中的盒子:“兄弟们快活去吧!”

  鹰和衙役们相撞,衙役大怒:“小崽子,不想活了!敢挡我们的路!”

  你们难道没有人性吗。

  鹰很想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句话,可是腿脚却自觉的让路了。等人走远了,鹰面无表情的走到老头尸体旁边,静静的待了一夜。

  以后绝对不会像这样懦弱了……

  雕父母开的赌场因为没有孝敬新来的官吏,被衙门的人砸了厂子,雕年少轻狂,冲上去理论,结果被狠狠的打了一顿,衙役的棍子用力抽打在雕的身上,直到雕吐了血才停下,雕趴在地上没了知觉,被衙役们丢到了郊外。

  到了晚上,雕清醒过来,抱头痛哭,失去一切的感觉并不好受。

  一定会血债血偿的……

  隼今天路过了那条巷子,看见了鸦遭受的一切,他认出来了,领头的那个是新来官吏的儿子,去市场买东西的时候听说一个老头被打死在家里,却无一人敢报官,回家的路上,人们讨论着赌场的败落,赌场主人被挂在了城墙示众,这一切的一切,隼不以为意,他一直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只要能和母亲活在世上,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回家的路上,隼遇到一队衙役,他们讨论着一些污言秽语:“这娘们可真不错啊。”

  “对啊,能让咱们滋润滋润,是她的运气了,哈哈哈。”

  “真没想到啊,长的这么漂亮,叫声这么销魂,竟然有孩子了。”

  “你知道吗,她还一直喊着不要,说他的儿子要回来了,不知道她儿子见到妈妈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隼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疯了似的朝家的方向跑去,推开门,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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