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不用这么听话
“半枫荷……半枫……荷……”川佰聆痛苦的捂着头蹲下，重复着这几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我师妹怎么了！”徐艳鑫着急了，双手揪住嘲风的衣领。
“这就要你自己去寻找了，关于你师妹的身世。”嘲风平静的看着川佰聆。
川佰聆疼昏了过去。
徐艳鑫冷静下来，尴尬的松开了手，抱起倒地的川佰聆，然后转头对嘲风道歉：“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无妨，毕竟我们以后的敌人相同。”掏出罗盘，丢了三枚铜板在上面。
“敌人？谁？”徐艳鑫疑惑道。
“天机阁。他们准备做一件大事，这件事百草城也是帮凶，里面牵扯的太多了，说不清的。”嘲风看着罗盘上的卦象。
“总要让我知道些什么吧。”徐艳鑫也看向罗盘，但是并不知道嘲风算出了什么。
“也罢，就和你讲讲百草城和天机阁的交易吧。”嘲风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天机阁要复活第一代皇帝，他们需要大量的童子血和药材，而药材正是百草城提供的。他们的城主和天机阁做了一个交易，天机阁替百草城伪造真实的收益逃避赋税，百草城提供给天机阁药材。但是天机阁药材的需求量太大，依靠之前的产量供应，收益减少了大半，城主不管这些，他要求四个区域要提供更多药材。于是四个区域开始剥削百姓，强行抓人采药，连小孩也不放过。”
说道这，嘲风看了一眼昏迷的川佰聆。
“我师妹难道……”徐艳鑫轻抚川佰聆的额头。
“没错，她也是天机阁和百草城合作的牺牲者。”嘲风点了点头。
“麻烦。等我师妹的心障破了，我就回去。”徐艳鑫恢复了平常懒散的状态，漫不经心道。
“我知道，你不想承受那么多。我算不出你的身份，但是很久之前我就算出，你会是拯救江湖的人之一。你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选择拯救天下苍生。”嘲风收了罗盘。
“不会的，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徐艳鑫决绝的摇头。
“希望到时候你还会坚持你自己的选择。”嘲风笑了笑。
“对了，鳞虎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是天机阁，他们把鳞虎放养在百草城的。”
徐艳鑫愣住了，听到这些后心情莫名的烦躁：“你是说……他们一早就决定了谁是棋子？”
嘲风没说话，只是笑笑。
徐艳鑫一把捏碎了茶杯；“收起你这幅嘴脸，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也不知道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管你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这天下，我不管！”
嘲风站起身离开，站在门口时嘲讽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拯救江湖不止有你一人，你只是其中一环，没有你，我也可以找到其他的人。知道吗？我在外游荡这些年，把拯救江湖，对抗天机阁的重任赌在了很多人身上。我刚才算的那一卦，就是能替代你这环的人。好自为之。还有，阴星说过的话，一点错也没有，只靠你一个，根本动摇不了百草城的根基，他们的布局可不止三年。”
徐艳鑫待在原地，趴在桌子发呆。
其实嘲风说谎了，徐艳鑫这一环，无人可以替代，而这些年的游历，他只找到了徐艳鑫一人。刚才那一卦也只是算出京城最近有变动，他准备回京开始玲珑阁的布局了。
直到傍晚，川佰聆才醒过来。
徐艳鑫想了一天，终于想通了，如果真的让天机阁复活了那个皇帝，所有人都逃不掉了，所以，趁他还没复活的时候，及时享乐才是正事。
见川佰聆醒来，徐艳鑫伸出手：“走，带你直面恐惧。”
川佰聆毫不犹豫的牵住徐艳鑫的手：“嗯。”
川佰聆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似乎是父母。川佰聆也想记起他们的模样，哪怕回忆很痛苦。
刚出门，信心满满的徐艳鑫就灭火了。
“嘶，半枫荷在哪啊。”
突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递给徐艳鑫一张纸：“哥哥，有一个算命的要我在晚上的时候把这个给你。”
徐艳鑫结果了纸，小孩又说到：“算命的还说了，你会给我买糖吃。”
徐艳鑫愣了愣，掏出一两银子：“去吧，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
小孩接过银子，不可置信的摸着，然后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徐艳鑫打开这张纸，第一句话就让徐艳鑫大跌眼镜：被小孩骗了一两银子吧。
徐艳鑫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下去，下面画了一张地图，精确的标注了徐艳鑫现在的位置和去半枫荷的路。
川佰聆轻声笑道：“这个叫嘲风的真有趣。”
“麻烦，赶路吧。”徐艳鑫叹了口气。
前路如何，未来如何，这些都不是徐艳鑫所想，不过今晚，半枫荷必定不会太平了。
街道上不再寂静了，鳞虎消失，已经不需要再抓人喂虎了，那些客栈伪装的青楼也开始逐渐没落。
徐艳鑫看着百草城的变动，心中莫名的悸动，这一切，似乎因为自己。
虽然鳞虎还是被天机阁带走了，虽然袁晓娥一家还是难逃一死，虽然徐艳鑫谁都没有拯救，但是，百草城还是改变了。
徐艳鑫冰冷的内心似乎有些解冻了。
昏暗的街上，徐艳鑫按着嘲风给的地图前进，地图上标注了一个骷髅头，徐艳鑫正好走到了这个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徐艳鑫摸着下巴思考。
一个肩膀上缠着绷带的人迎面走来，徐艳鑫专心看着地图，没有发现。
两人就此相撞。
徐艳鑫把对方撞了一个趄趔，这才抬头看人。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对方正是徐艳鑫在来百草城路上碰到的，寻求帮助的那人。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那人摩拳擦掌，眼中满是怒意。
徐艳鑫似乎知道了骷髅头的含义。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既然来了老子的地盘，我这就好好招待招待你！”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徐艳鑫眼神冰冷，调转手中长枪。
“你干什么？”那人慌张起来。
“下辈子注意，真正的战斗是不会给你时间叫人的。”徐艳鑫的长枪从下方刺出，穿透了那人喉咙。
这是徐艳鑫第一次在川佰聆面前杀人，血腥的场面吓退了百姓，周围的人群四处逃窜。
徐艳鑫本想让川佰聆捂住眼睛的，转念一想，这种过度的保护似乎才是心障产生的原因，于是徐艳鑫便在川佰聆面前亲自杀人了。
川佰聆看着溅起的鲜血，头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徐艳鑫见川佰聆有些不对劲，马上去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师哥，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川佰聆虽然有些头疼，但是还是在徐艳鑫面前摆出了笑脸。
“不用了，不用这样了，疼就哭出来，你不用这么听话。”徐艳鑫抱紧川佰聆。
川佰聆有些想哭了，在太上缥缈无极仙宫这些年，她被照顾的没流过一滴眼泪。现在面对悲伤这种情绪似乎有些无所适从了。
一滴，两滴，随着眼中泪水不停流出，川佰聆终于哭了出来。
在那之前呢，川佰聆不禁想到，在被师傅捡走之前，自己是否流过泪水。
徐艳鑫的衣服被浸湿了大片。
“师哥，我疼。”川佰聆紧紧依偎着徐艳鑫。
徐艳鑫轻轻揉着川佰聆的脑袋：“疼就大声哭出来。”
徐艳鑫四周逐渐围上来了巡逻的士兵，刚刚还很温柔的徐艳鑫，转头瞪着这群士兵。
士兵被吓的不敢直视徐艳鑫的眼睛，但还是慢慢的靠近二人。
徐艳鑫握紧了长枪，低声怒吼：“你们想死吗！”
徐艳鑫运起内力喊话，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无穷的杀意。
再去看徐艳鑫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会被他杀掉。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徐艳鑫没有反应，默默看着川佰聆。
士兵起了侥幸心理，又往前走了几步，下一秒，徐艳鑫的长枪已经在他头上开了一个洞。
其余士兵这才发现，之前徐艳鑫之所以不攻击，是因为他还没走进长枪的攻击范围。
一直耗着不是办法，士兵们担心徐艳鑫突然放下怀中女孩把他们全捅死，于是默默的离开。
川佰聆哭到了深夜，似乎把从前的委屈和不甘全都释放了出来。
徐艳鑫给川佰聆擦了擦眼角，然后抱起她继续赶路。
纸上画的下一个地点是一间客栈。
徐艳鑫走进客栈，发现店主是个老婆婆。
老婆婆慈眉善目，似乎并不知道徐艳鑫杀了人。
“住店。”徐艳鑫放下二两银子，自顾自走到二楼寻了一间房住。
川佰聆很快睡去，徐艳鑫掏出那张地图：“这个嘲风，算的还真是周全。”
夜色沉静，徐艳鑫又开始想嘲风说的话。
“我真的可以拯救江湖吗。”
徐艳鑫并不是怕麻烦，他只是怕自己做不好那些事情。
他怕失败，他怕失败之后人们看他的眼神，他怕失败之后要承担的责任。
自始至终，徐艳鑫只是怕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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