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是不是玩不起
富明山每月会举办演武,考察弟子的修习进度。
除开公开演武,每隔七日也有私下切磋,往往就是魔界几个小霸王欺负同门的时候。
伍子戈曾经最怕了……
魔族弟子下手狠厉,还以各种稀罕物件作为赌注。
来到这里的仙族质子换完身上的东西以后,便只剩下了劳力可以支配。
伍子戈和几个小伙伴,都成了给那群弟子扫洒房间、搓洗衣物、端茶倒水的下人。
鲁长老和魔尊知道他们私下的殴斗,却从未出面管过。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嫡系弟子横行霸道。
伍子戈吃了些萧烛摆在殿堂里的东西,便出来看顾萤灵草。
萧烛闭目修炼,视他为无物,安静清冷。
唯有苍梧花轻轻飘动的时候,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场和魔息,伍子戈便在他旁边打坐,先瞧了一下草儿。
萤灵草倒是比他坚强,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已经很有活力了。
还好像有灵智一样记得伍子戈,感受到他的目光,便冲着他吐出一口灵息。
伍子戈马上接住了。
灵息入体,虚寒的感觉全都驱散。
他和萧烛并坐,厚着脸皮抢一些烛龙溢出来的本源之力,全都转化到自己的身体里。
半日以后,萧烛忽然说:“明日公开课,莫忘了去。”
就好像前世是他徒弟的时候,他总是提醒着伍子戈的课业一样。
“嗯,师尊。”伍子戈顺口答道。
萧烛睁开了眼……
苍梧花也落在了伍子戈身上,和白衣近乎融为一体,似乎是上面的暗纹。
少年眉宇间风光霁月,腰板挺得笔直,浅浅的唇色好似将开的桃花,认真又执着的样子倒是让人欣赏。
若在人间,正是阳春三月。
萧烛眉心一跳,良久才否认道:“本尊还未收你。”
“那我过几天再喊。”伍子戈轻声说。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
公开课后,又到了“切磋”时分。
伍子戈一心想快些返回墨辉山修炼,筹备下个月的演武,无意与别人多加纠缠。
“哟,还真是赖在尊上身旁了啊?”
一道尖细的嗓音传到耳中,是个魔界一部的骨女,比较嘴碎。
伍子戈斜瞟她一眼,一声不吭地继续走,想把那些争议都抛在身后。
小孩子之间的争斗可太无聊了……
“咱们尊上仁心,看你快死了捡你回去,就当捡了条狗,你还真能厚着脸皮再进墨辉山啊?”
这个粗嘎的嗓音来自一只魔化的鸭子,化了人形头顶都还有呆毛,企图激怒伍子戈。
完全无视他们的挑衅,伍子戈抱紧手中书卷,闷头离开。
他忽然撞到一个坚硬的身躯上,一抬头见到张锐利的俊脸,竟是魔界蛟魔龙帝君的儿子——敖锐太子。
敖锐穿着一身赤色衣衫,胸甲上镶了几颗龙鳞。高马尾束在头顶特别精神,整个人意气勃发。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伍子戈行了个常礼。
敖锐满脸问号——这仙族圣子是转性了吗?
以前不是自傲身份,从来都不给他打招呼,每每遇见必然受不住他人挑衅,还会跟他起冲突吗?
伍子戈却知道敖锐其实不坏,就是好逞强,脾气暴躁。
前世总是和他不对付,为此吃了不少皮肉之苦。这辈子,最好对他忍着点。
鸭子嘎嘎在后面跳了起来:“殿下,听到没有,他嘲讽你!”
骨女也尖声喊道:“谁不知道殿下昨日才被帝君用天魔鞭抽了,你居然还问他有没有恙!”
伍子戈走不了了,因为敖锐不肯让开。
他昨日根本就没醒,完
全不知道贵太子又犯了什么事,被帝君给罚了。
敖锐沉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说着,就望向了更远些的几个仙族质子,就数他们和伍子戈关系最好。
少年面子的问题,伍子戈眼看着避不过去了。
他回头指向鸭子,当即说道:“就是他,就他说的。他把殿下的事迹到处传播!”
“你胡说!”鸭子头顶呆毛竖起,手中羽扇张开,对准了伍子戈。
“怎么,想打一场?”这本来就是切磋时间。
魔族弟子根本不怕,仙族来的这些质子个个弱柳扶风又怕疼,每次打架都输得惨,伍子戈也不例外。
鸭子喝道:“打就打,谁怕?!”
说罢,羽扇直接飞出,带着魔息旋转而来,尖锐如同刀片。
伍子戈刚好有些灵力,他理论知识足,只是碍于魔界灵力缺乏,所以此前总是难以和他人对抗。
手里一个防护法阵已经成形,伍子戈忽然想起天吴鞭还在身上,抬手挡掉羽扇,猛一鞭子挥出!
那一刹那羽毛乱飞,鸭子被抽出一条血痕,吱哇乱叫。
敖锐就在身旁,忽然伸手握住飞过来的天吴鞭,朝面前一扯,低喝道:“够了!别欺负人。”
伍子戈捏着鞭子那头,两人之间绷得死紧,却没罢手的意思。
“那往日,他们欺辱我们的时候呢?!”
天吴鞭带着倒刺,敖锐握得太紧,手掌被划破了,拉出几丝血。
他猛一用力,把伍子戈扯近了些,咬着牙说:“我不想在这时候揍你,显得演武不公平。下月我们俩擂台上见,看看谁有资格做尊上的徒弟!”
伍子戈想起萧烛说的话,忽然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要和这位殿下竞争啊……
鸭子在后面用扇子扇了一下伍子戈的头:“到时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伍子戈的发丝被拍乱了,掉下来一缕,遮住半边眼。
他没再管那聒噪的鸭子,忽然说:“赌什么?”
敖锐反而疑惑了:“嗯?不是说谁赢了谁做尊上徒弟吗?”
伍子戈又把敖锐拉近了些,他知道小太子身上有件宝贝,穿在衣服上坚不可摧。
正是蛟魔龙帝君用自己最硬的鳞给他做的这件甲。
这甲在外坚硬,在内则变得贴身柔软,唯有龙族的甲,才能抵抗龙族的攻击。
换句话说,如果他得到了这件甲,在未来萧烛如若要取他丹,是不容易打伤他要害的。
“我在山海境采了一株萤灵草,珍贵无比,如若输了便将它赠予你。”伍子戈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敖锐的心口,“如果你输了,就拿这件甲做赌注吧。”
“我要灵力干嘛?我是天魔。”敖锐知道伍子戈那点三脚猫功夫,并不怵,但他也不需要什么珍稀灵草啊。
伍子戈:“那你随意说,要什么东西,才能和龙鳞甲同等作注。”
敖锐沉默了、犹豫了,虽然并不怕伍子戈赢,但如果君父知道他赌这么大,会把他皮都给剥了吧……
伍子戈已经凑得很近了,一根根掰开小太子的手指头,把天吴鞭收了回来。
他略带不屑地,嗤了一声,轻蔑问道:“你是不是不敢玩,玩不起?”
敖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谁敢在他面前这么狂?!
“赌就赌!”话比脑子转得快,敖锐恨声说道,“你要是输了,我要你给我洗一辈子衣服,扫一辈子房间,做一辈子小弟!”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折辱就能把仙族圣子唬住,哼声说:“你玩得起吗?”
那就意味着伍子戈一旦答应,就不能返回仙界了,要当他一个魔族太子的下人。
这大概是十五岁的敖锐能想到最狠的惩罚了。
“哦,一言为定。”伍子戈轻飘飘地应道。
“等等!”敖锐
觉得他答应得太草率,自己亏了似的。
他想了想,又恶狠狠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做我家奴,削去长发,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一辈子臣服于我!”
“好,只要你能赢。”伍子戈再次答应道。
说罢他就绕开敖锐,继续往回走了。
身后传来龙族太子气鼓鼓的声音,还在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以为我会心软!伍子戈——以后你只能跪着舔我的残羹冷炙吃!!!”
伍子戈摇了摇头。
回山时,萧烛的云溪殿里有人,大门关闭着,谈话声也被结界屏蔽了。
伍子戈不敢打扰,自己又去了萤灵草旁边打坐,还捧了云海里的水浇在草儿身上,又把土累积得厚了些。
草儿在风中摇弋,忽听殿门一声响,里面的人出来了。
那是个英武霸气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赤金色龙袍,令人不敢逼视。
敢在魔界穿明纹九爪金龙的,唯有蛟魔龙帝君。
伍子戈隔得远远地拜下,双手摊开放在地面,掌心朝上,额头触碰,显得无比虔诚。
他的神色在离土地很近的地方晦暗不明——
传说父亲陨落正是蛟魔龙帝君的作为,是他提动三界龙脉,绞杀光明圣使,把仙界第一战神撕成碎片,散落乾坤之间。
仙族从此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与魔族求和,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敖桀帝君也在远方驻足,目色停留在伍子戈一身白衣上,看了他很久……
当这少年抬起脸时,虽然表情是一副恭顺的模样,敖桀却微眯了下眼,转身便走了。
待他走后,萧烛才说:“你与敖锐今日起了冲突?”
“什么消息都瞒不过尊上。”伍子戈知道萧烛的影子会偶游魔界各地,自然也少不了富明山,规规矩矩地交代道,“我们约定了演武比试。”
“嗯。”萧烛点头道,“墨辉山见不得烟火,本尊乏了,想洗个热水浴。你去山下柴房烧点水吧。”
伍子戈:“???”
萧烛又冷淡地说:“快些,回来再和你讲帝君此番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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