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漫游梦境7
在约瑟小镇的别墅里，洛神和埃米尔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家去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原路返回到庄园，爱丽丝跟洛神和家人匆匆道别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吩咐艾尔任何人想进来都必须跟她说，连艾尔自己也不能随便进来。
艾尔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好好听从她的话做了。
爱丽丝一进房间，就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小怀表。
金链，金表盘，玻璃圆片里面是白底，指针都是金色镂花的。
由于怀表本身不大，这让它有一种很精致的美。
爱丽丝越看越喜欢，开始给它找放的地方。
但最后她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因为出于一种很奇怪的“这个怀表是只属于我的秘密”的想法，她甚至不愿意让这个怀表被任何人知道。
包括艾尔。
艾尔是她还小时就陪她长大的镂奴，她很信任艾尔，可这不代表她就愿意把所有秘密告诉艾尔。
而艾尔能自由进出自己的房间。
哪怕艾尔平时在除了大扫除的时候会动自己房间，但爱丽丝仍然不想把怀表放在别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所以最后，爱丽丝选择把怀表先放进枕头里，她打算第二天拿出来再放到身上，这样就不会掉了。
她小心翼翼把怀表放好，然后拍了拍枕头，睡倒在上面时内心还有些小激动。
夜色已深，薄纱窗帘透过月光。
爱丽丝一边回想着白天的事情一边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睁开双眼。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像是没睡醒。
爱丽丝眯着眼睛，隐隐约约像是看见了一片淡蓝色的荧光斑点在空中飞舞。
这是……什么？
爱丽丝迷迷糊糊地睁大眼睛。
一个个小小的光点，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但无论爱丽丝怎么聚精会神地去看，她都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爱丽丝被激起了好奇心。
于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还乱糟糟的头发和睡裙就下床扑向这些光点。
但这些光点是会移动的，爱丽丝差一点抓到的时候它们就很快地闪开了。
爱丽丝不信邪，继续去抓它们。
抓着抓着到了门口，爱丽丝以为这下能抓住它们了，结果这些光点直接穿过了大门，消失在了眼前。
爱丽丝怔愣片刻，没有急着跑出去，而是先对着门喊了一声：“艾尔！艾尔！”
无人回应。
爱丽丝觉得有些奇怪。
艾尔是镂奴，作息时间很特殊而且规律，站着就能入睡，而且睡眠很浅，轻轻喊一声就能叫醒。
平常入了夜，艾尔会站在门口侯着，她只要叫一声艾尔就会立刻出现。
但这时艾尔却没有回应她。
爱丽丝想了想，回到床边，拿出了柜子里放置的一个灯盏，然后又拿出一盒火柴，点燃灯盏后提起准备出门。
“咔哒——”
门被轻声关上。
无人的房间寂静无声。
枕头下，金色怀表的发出微光。
与此同时，埃米尔城堡二楼，洛神的房间。
洛神连睡觉也不会摘下面具。
那个黄金面具永远不会脱离祂的脸。
两个眼睛和嘴的位置永远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暗中，祂猛地坐起了身。
随即，祂起身，离开房间。
深夜的城堡空无一人。
洛神走在寂静的楼梯上，皮鞋踩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祂察觉到了。
诡异扭曲的气息。
洛神一路上了三楼。
祂走向爱丽丝的房间。
艾尔站在门口，双眼禁闭。
洛神朝她抬起了手。
片刻后，洛神成功蒙蔽了她的感官。
洛神打开爱丽丝房间的门，走入其中。
在祂的视线中，整个房间都弥漫了紫色雾气。
怪物的气息。
洛神走到爱丽丝的大床旁边，随即坐在了床沿。
床上躺着的人正是爱丽丝，只是她面部笼罩了一层极浓的紫色烟雾，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
洛神抬手，食指点在了爱丽丝的眉心。
“原来在做梦。”
“她想见你，那就去见见吧。”
“只是梦里的一切皆是虚妄。”
“别在荒诞世界里沉溺。”
“爱丽丝。”
寂静的走廊里，爱丽丝猛地回头。
但她身后明明空无一人。
奇怪……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叫她……
而且那个声音有点像权帝大人。
不过……果然还是错觉吧。
爱丽丝提着灯，继续往前走。
前方，那些光团再度出现，爱丽丝兴奋地去追。
但还是老样子，每次爱丽丝快要追到的时候那些光就会跑开。
爱丽丝也不气馁，继续追。
她跟着那些光下到了二楼。
但她一到二楼，那些光就消失了。
“奇怪……”
爱丽丝提着灯四处查看，她开始绕着二楼的走廊走。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爱丽丝往右一看，对上一双睁得极大的眼睛。
满是红血丝，歇斯底里的眼神。
她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这才看清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原来是一幅画。
一幅挂在墙上的半身人像。
画里是一个端坐的女子，古老贵族衣裙，姿态端正，长发微卷，淡粉颜色。
只是她面目惊怖，眼睛睁大，瞳孔发散，嘴抿成一条直线。
爱丽丝看着画中的女人，对上那个眼神觉得后背发凉。
她往旁边看去，同样也有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同样的半身画，也是一个女人。
但不是刚刚那幅画里的人。
只是她们都同样面目惊惧，像是精神失常。
爱丽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她住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二楼的走廊，从来没有挂过画。
而这些画里的人，她更是完全不认识。
她认得祖父画过的人，那些都是她的前辈。
那些祖父的画她都认全了的，不可能有她不认识的埃米尔嫡系成员。
那这些画里的人……
是谁？
爱丽丝呼吸加重，她慢慢往前走，看到了一副又一副的画。
画风甚至和祖父极其相似。
画里都是人，有单独的，也有几人的。
只是他们全部都神情呆滞恐怖，画面的色调也很阴暗。
二楼的走廊是圆型的，绕了一圈会回到最初的位置。
等爱丽丝走到楼梯口时，她已经看完了所有画。
看完后，她只觉得心惊。
她开始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为什么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见任何镂奴？
整座城堡像是在这一夜死了。
唯一的活气，是她自己。
爱丽丝忍不住后退，面露惊惧。
她……她想回房间去……
是……是在做梦吧？
是梦吧？！
“咚。”
寒气从爱丽丝的脚底迅速蔓延到心口。
她面色凝滞，留下纯然的惊惧。
她背后，站了个东西。
而她刚刚后退，背直接撞上了。
“晚上好。”
背后的东西说话了。
声音是扭曲的低沉，声调很古怪。
那声音像是虫子一样，钻进了爱丽丝的耳朵里。
她惊惧地回头，对上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黑色执事服，高大的人的躯体，但头却是一只公牛头。
公牛的眼睛暴突，血丝遍布。
见爱丽丝看着自己，它再度说话了。
牛嘴张开，“晚、上、好。”
爱丽丝忍不住捂住嘴猛地后退，背后一阵寒凉。
但出乎她的意料，对面的牛头人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那只牛头人只是抬起头，然后用古怪的声音一顿一顿地说：
“小、姐的、舞会，要、开始、了。”
爱丽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知道往后退。
牛头人歪了歪头，忽然再度开口：
“请、跟我、来，尊敬、的客、人。”
说完，牛头人直接绕开爱丽丝大步走下楼梯，爱丽丝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愣。
然后，她又抬头看了眼通往三楼的楼梯。
犹豫片刻后，好奇心战胜恐惧。
她的猎奇心理，让她忍不住想跟上牛头人。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这应该是她的一场诡异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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