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崩坏的初始
回教室时，陈宵弦随口一问：“藤陇苏弥子原来认识你啊。”
宋枫竹没有多说的意思，只随意应了一声：“嗯。”
之后他一直没再见过藤陇苏弥子亦或是玥矢玉城。
“叮铃——”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响了。
宋枫竹抬头，望向窗外，已然天黑。
看了眼手表，已经22：00。
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住校的回寝，通校的回家。
宋枫竹家就住附近，陈宵弦也同样通校，正招呼着他去车库提自行车。
宋枫竹背上书包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行吧，你也别忙太晚。”因为班长的身份，宋枫竹不是第一次下课晚自习还要留下来帮忙处理一些班上的事情了，陈宵弦也就没多问，自顾自离开了。
宋枫竹则是背着包去了境外生的班级。
宋枫竹一到门口，就看见了靠在走廊栏杆旁边的玥矢玉城和洛四钏。
玥矢玉城温柔地笑着和她闲聊，洛四钏则是q没什么表情，时不时会回他一两句。
洛四钏看见了宋枫竹，“宋枫竹。”
玥矢玉城神色不变，也看向了他：“你怎么来了我们班这里？”
洛四钏朝宋枫竹走过去：“我叫他来的。”
玥矢玉城一怔，然后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洛四钏回头，神色平静：“怎么了？”
玥矢玉城对上她平静的双眸，抿了抿唇：“家里的阿姨做了你喜欢的樱花狐狸饼。我们小时候经常吃……还记得吗？”
洛四钏沉默片刻：“你先回去吧。”
玥矢玉城沉默两秒，最后还是松了手。
他朝洛四钏笑：“早点回来吧，走的时候打电话叫司机，别一个人回家。”
得到了洛四钏的点头回应后，玥矢玉城就走了。
洛四钏走到了宋枫竹面前。
宋枫竹不经意一问：“你和他住在一起？”
“家里安排的，住同一个别墅而已。”洛四钏提起包，“跟我走吧。”
宋枫竹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能跟上去：“藤陇同学，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洛四钏大步往前走没回头：“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洛四钏。”
宋枫竹抿唇，“洛……洛四钏，你要去哪里？”
洛四钏一路带着他离开教学楼，去了已经废弃的教学楼的地下车库门口。
宋枫竹看着禁闭且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铁皮门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是废弃教学楼，加上离宿舍楼、食堂等都远，所以四周基本没什么人，但好在路灯还能照明，不至于一片黑。
洛四钏转身，和他对视了。
宋枫竹下意识垂眸，错开视线。
过了两秒，耳边响起声音：“宋枫竹，看来你的意志不够，没记得什么东西。”
宋枫竹皱眉，抬头不解地看她。
“我现在把你的记忆给你，这是不得已才抽取了你的记忆，非我有意。”
洛四钏走近了两步，还没等宋枫竹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洛四钏的右手食指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
宋枫竹瞳孔放大，随后猛地闭上了眼睛。
再然后，他回忆起了一切。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洛四钏：
“……是我大意。”
洛四钏摇头：“不怪你，他的力量已经迫近伪神了。”
“如果你想要抵抗，那得我再深入地入侵你一次，你得到我更多的力量就不会被影响了。”
宋枫竹垂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个幻境……太真实了。完美复刻了我的上学记忆，连我的好友也一并完美复制了，性格一模一样。”
上学时候的宋枫竹不似现在圆滑，陈宵弦则不够沉着冷静，两个人都还很少年气。
洛四钏说：“进幻境时你的一部分记忆被抽取了，他看见了，并展开了模拟。我进来刻意把这具身体的记忆喂给了他，也就是藤陇苏弥子的身份。”
“藤陇苏弥子是一千年前我所用的身份，那个时候还有日本，还有日月，也许正式这个原因环境发生了些许改变，天空有日月变换了，也没有联盟了。”
宋枫竹想了想，忽然问：
“那玥矢玉城，的确和你是未婚夫妻？”
洛四钏点头：“我是藤陇苏弥子的时候已经和他结婚了，已经嫁进了他府中，而且我和他家都是富贵之家，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们在这个幻境的身份也比较类似吧。”
“而且不妨透露给你，玥矢玉城在我以藤陇苏弥子的身份死后，成神了。”
宋枫竹神色微顿。
“他是幻神，我麾下第三天堂苦幻之间的拥有者。”
“我死后，他彻底疯了。”
“在巨大的痛苦与欲望中，他成神了。”
“他爬上神阶向我拜见，但他不知道，我就是藤陇苏弥子。”
宋枫竹想了想，问：“他是人的时候，的确是爱你的，是吗？”
“也许吧，”洛四钏回答，“但你要知道，神是没有情感的。我不理解他的爱情，也不能看透。”
“而最后……”
“我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因为他要成神。”
“他自己给了自己成神的癫狂和痛苦。”
宋枫竹握紧了拳：“既然成神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成神？”
“因为神，是这个最强大的存在。”
“神没有情感，于是祂在强大的同时摆脱了痛苦。”
宋枫竹猛地闭了闭眼：“我不能明白。”
“如果你以后也有成神的机会了，也许你就懂了吧。”
洛四钏不想和他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了：
“干正事吧，你感觉到了吗？”
宋枫竹深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仔细感受四周。
力量的波动。
是从……
宋枫竹看向铁门：“废弃车场？里面有那个人异梦病人的气息……”
洛四钏摇头：“你看得很片面。”
“这里面是有他的气息，但不是他。这个幻境做的不错，但不完美，只是个伪神罢了，做不到完美。”
“毕竟最高等级的幻境，魇神的幻境，至今为止只有我能找到理智。这个异梦病人的和祂相比，差了太多。”
“这里，就是其中一个并不完美的编织点。”
“你可以理解为一根线的连接处打了个明显的结，从这个结入手，我们或许可以解开这根线。”
宋枫竹看着她：“你打算怎么解？”
“很简单。”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什么？”
“我能直接反噬这个幻境。他不是利用我们的记忆搭了一个台吗？现在要反过来了，我会抽调他的记忆，来搭一个台。”
“我也很好奇，3s级的异梦病人的精神世界有多癫狂和不稳定。”
“或许就成为了让我停止入侵的契机了呢？”
宋枫竹拦不住她，也没打算拦。
洛四钏朝伸手：“过来。”
宋枫竹没有犹豫，老老实实伸手了。
两个人牵着手，彼此的温度混在了一起。
洛四钏抬起另一只手，摸上那道铁门。
但在触碰到之前，门上出现了水波纹。
紧接着，宋枫竹和洛四钏二人齐齐跌入新的幻境。
眼前的白光渐渐淡了下去。
宋枫竹睁开眼，发现还是熟悉的教室。
宋枫竹：……
但这一次的确有不同了，同学们他都不认识，而且这些同学都在安静埋头学习，像是根本看不见他。
宋枫竹环顾四周，最后在门口看见了洛四钏：“这是？”
洛四钏走向他，指了教室最后排的一个男生：“他，就是那个3s异梦病人。”
正是在前一层幻境中的楚鸿华。
那个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孤僻同学。
楚鸿华留着极长的刘海，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加上常年喜欢低着头，让人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楚鸿华……对吗？”洛四钏问。
宋枫竹点头。
“现在还算正常，等一会儿吧。”洛四钏又说。
没过多久，下课铃响了。
教室内慢慢热闹起来，同学零零散散地有一些出了教室。
这时，班主任忽然从后门探头进来了：“楚鸿华？楚鸿华在吗？来一趟老师的办公室。”
楚鸿华被点了名字，洛四钏眼尖地注意到了他手心里一下子被握紧了的笔。
随后他慢慢吞吞地起身，去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连老师都没有。
楚鸿华进来后，十分拘谨地坐在老师对面。
老师则是放低了声音，慢慢和他说：“下节课似乎是自习，老师这边呢有件事要和你聊一聊。”
楚鸿华点头，伴随微弱的“嗯”一声。
而洛四钏和宋枫竹，两个人就坐在旁边正大光明地偷听，两个人偷偷隐身。
“嗯，首先呢，鸿华啊，你也知道你是交换生来我们班的，学费和生活费呢，是学校出的，来这么久了，你交过的钱应该只指可数吧？”
“老师呢，也理解你的家庭困难，老师听说你父亲是一位农基地负责人，对吗？”
楚鸿华在停顿了很多秒后，点了点头。
老师还以为他能接受交流了，特别高兴地继续和他说了起来。
但在作为旁观者的洛四钏和宋枫竹眼里，他们都注意到了楚鸿华的放空。
他不感兴趣。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奇妙，而诡异的儿歌。
宋枫竹和洛四钏眼中的画面开始发生了改变。
也或者说是，楚鸿华的精神世界，开始不稳定起来了。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在一遍又一遍的歌声中，侃侃而谈的老师逐渐开始变得扭曲。
在楚鸿华眼中，老师的皮肤开始变黄，皮开始蠕动，并且还面色正常地继续说着话。
蠕动的皮肤开始如同海浪一般叠层，一小颗一小颗，密密麻麻遍布整块皮肤……
最终，老师的脸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玉米粒。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儿歌还在响。
“玉米……我的……玉米。”
楚鸿华崇拜地看着老师变成了玉米。
他抬头，露出个笑容来。
随后忽然有了动作，从衣服领口内提出了一条项链。
项链是很普通的红绳，挂着一个金色的挂件。
宋枫竹探头想要看清楚那个挂件，洛四钏却忽然不让他看了：“不用看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幻境，也许挺有意思的吧。”
洛四钏饶有兴致，“那个东西……很像是我的黄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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