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3-神的聚会
凌沂行靠着楼梯，抬头看见了一起走下来的白烛和宋枫竹。
凌沂行指了指楼梯下方：“那个地下室是撬开了一块地板找到的，藏的很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们就打算等你醒了再一起进去，找找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宋枫竹走下楼梯：“迷雾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逼近。”
宋枫竹按了按眉心：“走吧。”
宋枫竹和凌沂行打头阵，白烛断后。
有限的照明设备替换成了古堡里自带的烛台，这个地方不能充电，手电筒的电能省则省。
地下室内很阴森，一点光都没有，并且非常潮湿。
在走过长长的楼梯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地下室的地面。
地下室内摆满了书架，宋枫竹开始招呼所有人去翻阅这里面的东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宋枫竹则是和凌沂行到了书架对面的桌子旁翻找上面有用的东西。
“这里一大滩血，不过看起来像是人自己咳出来的。”凌沂行面色严肃地指了指桌子一角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
宋枫竹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笔记本：“上面全是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笔记本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的，唯有最后几页被人用凌乱的字迹写了点东西。
凌沂行看着这些字，皱了下眉：“古字。”
“一千年的字，似乎是灭亡古国的字。”
宋枫竹仔细核对，“我只能认出一点。”
「“今天是我被关进这里的第五百四十三天。”」
「“祂似乎没有成功抓到下一个人。”」
「“而这里最后的的能量也要耗尽了。”」
「“我的心脏，将会成为最后的支撑。”」
「“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了……”」
宋枫竹的指尖摩挲在最后一个名词上：“这个，似乎是□□字。我看不清，画面是扭曲的。”
凌沂行凑过去看：“我也看不清，神名不允许人窥探。”
“那便算了。”
“宋队！凌队！我们找到了一个羊皮纸！”
有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把一张发黄的纸递给他们看，“但上面的字我们看不懂。”
宋枫竹接过，说：“这似乎是……一则预言。”
「“异世界的旧神降临于此，在剧院内成为了美丽的美狄亚。”」
「“她将独自前往尘封已久的覆灭国度，为失去能源之地带来新的希冀。”」
「“月的秘密终将为她显现。”」
最后一排又是扭曲的神名。
宋枫竹已经知道那位神是谁了。
凌沂行皱着眉：“这是什么古怪的预言。”
“玩预言的不都是谜语人。”白烛的声音从书架那边传来，“找到了本历史书。”
在宋枫竹的解读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这个世界两个国家的制度。
只是这本书中，并未提及月国已经覆灭的事情。
“宋枫竹……宋枫竹……”
宋枫竹耳边又隐隐约约出现了洛四钏的声音。
为保守起见，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能隐隐约约听见洛四钏声音的事情。
“洛四钏，你在哪儿？”宋枫竹尝试回应她。
“过来……墙边……画……”
声音又断掉了。
宋枫竹犹豫着，走到了墙角。
同时，他终于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现墙角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他伸手摸了上去，发现是蒙了一层灰的黑布。
宋枫竹一把掀开了黑布。
黑布盖着的，是一副长形油画。
黑色的古堡背景，长形方桌上坐满了人。
说是“人”并不准确。
正中央坐着的，是一身肃穆西装的权帝，祂戴着黄金面具，手中拿着刀叉。
祂身侧，坐着另一位神。
白色的华丽蕾丝长裙，银白色的长卷发，戴着温柔的笑容面具。这是常年跟随在权帝身边的魇神。
权帝另一侧，坐着戴着狐狸面具的男性神明，这是幻神。
这张餐桌上，坐着的全部是戴着面具的神。
神明们端坐在此，手执刀叉。
桌上摆放的，则是人类的大脑。
宋枫竹抬头注视着权帝，一言不发。
“你找到了什么……？”凌沂行和白烛朝宋枫竹走了过来。
“宋枫竹……宋枫竹……摸那张画。”
耳边洛四钏的声音又一次浮现。
宋枫竹抿了抿唇，听了她的话，抚摸上那张油画。
“接住我。”
宋枫竹一愣：“什么？”
下一瞬，那幅画中央出现了水波一般的波动。
宋枫竹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穿过画，朝他扑来。
“扑通——”
凌沂行和白烛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洛四钏穿过那幅油画，扑倒了宋枫竹。
宋枫竹倒在地上，仰着头震惊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洛四钏。
洛四钏神色平静，扭头看向那幅油画：“赖梦尘！可以过来！”
她话音刚落，画再度出现波纹，同时赖梦尘的声音若隐若现：“凌哥！接住我！”
凌沂行神色一变，急忙走到了画前。
这一次凌沂行有了准备，稳稳当当接住了从画里掉出来的赖梦尘。
洛四钏从宋枫竹身上站了起来，还伸手拉起了他。
宋枫竹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洛四钏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开始给他们说自己和赖梦尘的经历。
“你是说，预言里的美狄亚就是你？”
洛四钏点头：“后面我们一路往西走……”
“等等，宋枫竹，你能联系上洛四钏她们？怎么不早说？”白烛瞪了眼宋枫竹。
宋枫竹正要开口解释，洛四钏却先一步说：“我和宋队有工具能联系上，但好像现在只能我感应到他，他那边感应不到我了。我大致知道你们的位置后就立马带着赖梦尘过来了。”
赖梦尘挠了挠头：“全程基本都是洛四钏在忙……我完全是被她带着走的。”
“后来呢？你们离开国都之后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白烛问。
赖梦尘接着说了下去：“洛四钏一路带着我往西走，到了后我们才知道那边是森林。进了森林之后……”
赖梦尘的神色变得很古怪。
洛四钏又走到画边，抬手敲了敲画：“过来吧。”
白烛瞪大眼睛：“还有？”
画里传来响动，一只雪白的兔子从画中蹦了出来，稳稳当当落在了洛四钏怀里。
那只兔子足有半人高，抱着洛四钏四处打量。
“哪儿来的兔子？”白烛看着洛四钏。
“在森林里遇到的，我们进森林之后发现四周全是迷雾，这只兔子突然冲了出来，抱着洛四钏就开始哭，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赖梦尘指了指那只兔子，“洛四钏居然听得懂。”
“是古希腊语。”洛四钏解释，“我能听懂。”
“这只兔子……嗯，我算认识吧。”
事情到这里，变得更奇怪了。
赖梦尘继续说：“遇到这只兔子之后，它带着我们在森林里走，最后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木屋里，木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幅画，然后洛四钏说你们就在画里，我愣了好久。”
“然后她当着我的面就跳进画里了，听到她说能过去，我就也跳进来了。”
凌沂行皱眉：“这也太奇怪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画里的画里？”
洛四钏点了点头：“对。”
宋枫竹的目光始终在洛四钏身上，他忽然出声：“有受伤吗？”
“在剧院受了轻伤，不是什么大事。”洛四钏老实回答了。
宋枫竹的目光停了片刻，随后说：“我们单独聊聊吧。”
洛四钏点头：“好。”
洛四钏和宋枫竹去了角落，赖梦尘则是和凌沂行等人聊了起来。
“真是奇怪，你怎么会和洛四钏一起单独去了别的地方？”凌沂行问。
“嗯……我觉得洛四钏她，”赖梦尘顿了顿，“跟我们不太一样。”
白烛听到了她的话，问：“你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
“她……这，我说不上来，但她给我一种她很熟悉这个地方的感觉。”赖梦尘低声说，“我能猜到她隐瞒了一些东西，但我不清楚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另一边，洛四钏抱着兔子和宋枫竹说话：“这个地方有问题，我一会儿会把你们送出去。”
宋枫竹皱眉：“把我们送出去？那你呢？”
“这个地方，和我有关系。我要留下来弄清楚一些事情，你们先出去吧。”
“你知道宋柯钰在哪里？”
“不，我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我只能感受到你在哪里，别人我不清楚。”
“那我不能走。”
洛四钏抬眼，和他对视了：“留下来，你们只会死。”
“你知道些什么？”
“我的……旧友，似乎在这个世界里。我要找到他们。”
“我们非走不可？”
“除非你们想死，留下来也不失为一种死的方式。”
“……我看得出来，凌沂行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无所谓，这具身体本来也快到尽头了，怀疑就怀疑吧，只要不告诉他们我是权帝就可以。”
洛四钏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要和他们说，我也无所谓。”
“我不理解你的做法，权帝。”
“我不懂你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目的。”
洛四钏垂眸：“只是暂时出了意外。我还不想让无辜的人死掉，所以决定把你们送出去，可如果你们执意留下来，我也不在乎，不过是之后对峙你们的阵营会少很多人。”
兔子在洛四钏怀里瑟瑟发抖，耳朵一抖一抖地：“权帝大人，快走吧。”
宋枫竹盯着那只兔子：“你要带她去哪里？”
洛四钏看了眼宋枫竹：“你能听懂它说话？”
“我会一些古希腊语。”
洛四钏安抚性地摸了摸兔子：“这个地方关押了我的旧友，我要找回他们。”
“关押？”宋枫竹脑中回想起了那个笔记本上记的内容，“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了有关关押的事情。”
宋枫竹给洛四钏讲了笔记本上的内容。
洛四钏沉默良久：
“……这件事情你们已经不适合再参与了。”
洛四钏眸底闪过金色流光：“走吧，我送你们离开。”
与此同时，废弃王城内的钟塔底部。
黑色棺材轻轻晃动。
洛四钏抬手，打了个响指。
棺材内，同时发出一声轻响。
“砰——”
出乎意料，宋枫竹和其他人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宋枫竹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忽然变小的洛四钏：“你……”
兔子害怕地抱紧个子变得和它一样高的洛四钏，发出哭泣声。
洛四钏抬手，打量自己变小的身体：
“……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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