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落井下石
上前一步，张墨文伸手介绍道：“这就是我们一般用以测试饵料可用性的机器了，只要将饵料样品放入进料口位置的托盘里，机器就能解析成分，读取出关于成分的相关指标。”
“如果各项指标不存在问题，仪器就会亮起绿色的指示灯，反之则会亮起红色的指示灯。”
“所以只要是绿色的灯亮起就说明我的饵料没问题对吧？”曲骁确认道。
张墨文点点头。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论，可以再解释一下红灯亮起可能的一些原因吗？”曲骁继续问。
“如果红灯亮起，就说明饵料成分中有一些指标不达标或者超出限制指标的物质，这类物质就是判定中的违规品，如果存在，由其构成的饵料也会被判定为违规，使用违规饵料参赛的选手将被取消比赛资格，以及往后一切相关赛事的参赛资格。”
“行，我明白了。”曲骁微笑了下，“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说完将自己的饵料递了过去，张墨文接过后，用小勺舀了一点放在托盘上。
然后众人以及直播的观众们就看见托盘缓缓沉入了机器之中，指示灯静默了十几秒钟，接着便亮起了绿色的指示灯。
“没有问题。”
又复查了一遍机器显示出的各项指标数据，张墨文对着镜头和众人说道。
“不可能！他这饵料不可能没问题！”
钱艾森见状急了，如果曲骁的饵料没有问题，那他最后这一招棋也下臭了。
内心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钱艾森接着大声叫嚷吼道：“我强烈要求赛事组再重新检查一遍！曲骁选手的饵料不可能没有问题！”
张墨文闻言皱紧了眉头，钱艾森的态度越是张狂，就越让他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莫大的差距。
一个处事冷静，对问题推挡自如；而一个歇斯底里，对定局无理取闹……
钱艾森比之曲骁，实在是显露出了太多的劣迹，张墨文本来还想要包庇一下他的，但现在，就连他这个中间人都有些受不了钱艾森这些幼稚的把戏了。
重新检测一遍……难道就能改变既定的事实吗？
张墨文也不知道这家伙的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思考问题的，但他明白，自己身为主办方赛事组的代表，决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这种事情都是具有权威性质的，如果因为一些质疑就屈服妥协，那他背后一方的颜面何在？
因此，张墨文很是果断拒绝了钱艾森无理的要求。
但后者还是继续胡搅蛮缠，想要逼迫张墨文重新进行测试。
对此，曲骁倒是很无所谓。
身正不怕影子斜，测试多少次对于他而言都没有影响，只是钱艾森这种无理取闹的手段实在是让他感觉恶心，为了让后者消停一点，曲骁索性开口说道：“其实重新测试一遍也不是不行，但……光我一个人测试是不是少了一点意思？”
“要不这样吧，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饵料拿来测试一遍，这样既能满足你的要求，也能让测试结果显得更公平一些，你觉得呢？”
“我拒绝！”钱艾森不假思索回答道，他当然是不肯答应了，如果真把他的饵料拿去检测，结果大概率会出事。
钱艾森不想赌，也不敢赌。
但有些时候，他一个人的想法并不能左右事态的发展。
在曲骁提出全员测试后，杨飞第一次附和着响应，虽然他并不清楚钱艾森一方的底细，但他还是能够猜到曲骁这样做的用意。
因为先前在车上和曲骁达成了交易，此时的杨飞想法也非常简单，曲骁想干什么他帮忙就是了，既然后者主动提出了要求，他这个做“小弟”的，自然也要跟着表示一下。
而另一边，老鱼王也发声了，他的表态和钱艾森一样，对于测试的要求予以最强烈的抗议。
用他的话来讲，这样的测试很有可能会向赛事组泄露自己饵料的秘方，因为不愿意泄密，所以他坚决不同意将自己的饵料拿去测试。
但他们两人越是这般抵触，就越会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心虚，场外的观众们也不是傻子，看见此幕后，很快就有连续不断的通讯发到赛事组这边，要求他们对所有选手的饵料进行测试。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赛事组一方的决定，因为外界舆论直关乎公司的名誉及收益，因此，赛事组并不能对之置若罔闻。
多方压力全部汇集到了张墨文身上，现在他需要做出自己的决断，再三斟酌之下，张墨文最终还是答应了公众的要求，钱家的感受他已经顾及不上了，闹腾就闹腾吧，大不了之后多做一些公关方面的工作。
眼见张墨文卸磨杀驴开始强行取证，钱艾森终于是坐不住了，他直直扑张墨文拉住其手臂，想要以强制手段阻止后者拿取自己的饵料。
但现场的赛事组人员又不止张墨文一人，钱艾森和老鱼王拼命阻拦，也难以阻拦住所有人。
很快，就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拿走了他们两人的饵料，排列好顺序挨着放入机器中后，结果果不其然是刺目的红灯！
“哔——哔——哔——”
机器的警报刺耳地拉响，整个赛场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钱艾森和老鱼王皆是一副灰土的面色，看着结果公开，他们知道这戏已经无法再演下去了。
外场的舆论此时也已经爆炸，作为一项具有高关注度的公众性赛事，鱼王争霸赛作弊一事将会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内登上网络的热搜，曲骁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乘胜追击机会，当着直播所有人的面，他又细讲了一遍钱艾森的整个计划。
从最开始的偷带教练入场，到之后的下迷药偷饵料，再到现在的瞒天过海……
就像说书一样，曲骁非常生动地将整个故事向公众复述了一遍。
钱艾森在一旁听着，面色逐渐从愤怒变成死灰，他很惊异曲骁对自己计划的认知程度，在他心里环环相扣，精妙绝伦的计划，原来早就被后者所洞察得一清二楚。
张墨文也在边上听着，他并没有让人中断直播，现在已经是需要选边站的时候了，如果他贸然中断直播，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和曲骁站在一起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后者究竟会不会报复自己，但张墨文现在已经决定好赌一把了，钱艾森一方现在明显处于局面的劣势，他要是选择帮钱家，估计迟早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与其如此，张墨文还不如豪赌一把，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曲骁身上，期盼后者在说话时嘴上留情，不要过多将事情扯到他们主办方这边。
实际上呢，曲骁也没准备坑他。
毕竟张墨文手头还捏着十五万呢，曲骁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人，为了所谓了“正义”，他更愿意选择一些切合自己利益的选项。
“情况基本就是如此。”
曲骁在最后环节收尾总结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主办方代表人给大家细讲吧。”
他说完是把话语权移交给了张墨文。
后者见状脸上充满了感激，对于曲骁遵守承诺的表现，张墨文很是欣慰。
索性是蒙混过去了。
松了口气，张墨文接着通过自己的话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钱家的身上，见此，不止是钱艾森，就连另一头看直播的钱老爷，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这家伙……彻底叛变了？！
看着屏幕中张墨文堂而皇之的说辞，钱老爷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但他眼下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力挽狂澜，作为局面中失势的一方，他们钱家在此次事件中已经完全失去了辩驳的话语权。
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他们现在只能听之任之，被人随意宰割！
现场的钱艾森本来还想要反抗，他准备以自爆的形式把张墨文及其背后的主办方集团全部拖下水，但后者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钱艾森脑中刚刚升起了这个念头，双臂就忽然被人从身后架住了！
接着就是一块臭抹布塞进他的嘴里，在短短几秒钟内，钱艾森便完全丧失了搅局的能力，要说张墨文这家伙也是个狠人，为了避免钱艾森和老鱼王捣乱，他是直接采取强硬手段，让安保人员“护送”两人离开现场。
“唔……唔……唔！”
钱艾森和老鱼王一路上都在挣扎，但他们又怎可能是这一帮健硕壮汉的对手，被仿若逮虾米一样强押走后，直播现场彻底变成了张墨文的一言堂。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赘述了，大抵就是公关那一套流程——
解释、道歉、许下承诺……
曲骁在旁边观望着张墨文的表演，直到后者重新将话题聊回比赛。
“虽然选手钱艾森和胡杜军的比赛成绩作废，但另外两名选手仍需要继续进行比赛，剩余的比赛时间是27分钟，现在请两名选手重新进入自己的钓位。”
“我宣布——比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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