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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地缚之禁


慕容礼沉默良久,一道闪电劈下,电光照出嗔目。

        “活?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当年你自愿为慕容家牺牲,大义凛然,如今,竟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语,你太让我失望了!”

        慕容檀冷笑一声,空气里似凝了霜。

        “哼,因为地缚,我不能走到太阳之下,不能离开慕容家,七年……整整七年了,每一天都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像个孤魂一样,这样也叫“活”?”

        慕容礼步步靠近,眉间现出红色,双手之中灵力流动。

        “慕容檀,为慕容家和大业牺牲,就是你的命!你如今不愿也好,懊悔也罢,地缚已生,你想逃,也逃不了!”

        言毕,雷声隆隆,窗户被风哐啷吹开,冷雨夹着冷风灌入房间,浓重血腥味弥漫。

        慕容礼两手结印,房间出现千万道红缚线,交错繁复,全系于慕容檀身上,他的手、脚、身子、脖子都被红缚线捆住,随后,慕容礼松开结印,红光消失,慕容檀略微动一动手脚,发现竟痛得难以呼吸。

        慕容礼捂住胸口,嘴角渗血,他趁着闪电间隙抹干净,强撑面不改色:“若你再动了什么歪心思离开,我这地缚便会再加重一层,你身上的缚线便会更紧。现在无论你的灵魂还是□□,每走一步,便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想清楚了!”

        “慕容礼,”慕容檀忍着疼痛,双手支撑在床沿之上,“你应也是恨我的吧?若我当年就死在莲城,你也不用耗费这么多功力给我施加地缚,否则,你现在早就能到飞劫期,即将飞升。”

        慕容礼脸色发青,背对着他,未发一言,脚步虚浮地走出门外血雨之中。

        翌日,清晨。

        京城塔楼。

        四周戒备森严,有两队人马守着。

        一队穿盔戴甲,举着皇室专用黄色的旗帜,红缨铁枪林立,一队一片蓝色,白色发带飘扬,手中提着寒光冷剑,剑柄垂下海棠花缚丝剑穗。

        塔楼之上,站着两个人影。

        一个人穿着贵重宫装,金色发冠上的红宝珠折射熠熠晨光。

        另一个人长相清俊,站在一边俨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他手持着罗盘,沿着从东往西的轨道移动,他眼珠子随着罗盘上指针移动,等到指针回归原位,脸色从容若素:“太子殿下,大业护脉未受损。不过罗盘显示,确有魔气侵入,但比较轻浅。”

        这么说,确实有魔族入侵?

        太子面色凝重:“那,现在如何?”那人有条不紊回道:“未查清楚魔界此次入侵原由,微臣会增派海棠盟人手加强护脉结界镇守,同时还请殿下请旨城中宵禁,对城中往来之人仔细核对。”

        太子叹了口气,却用试探的语气故意问他:“有劳楼兄,若不是有慕容家在,大业子民该如何自处。”

        慕容楼连忙拱手垂头:“殿下,臣不敢。皇家才是所有大业子民的依靠,慕容家也是大业子民,沐浴天恩。”

        晨光映照出他长长的身影,延伸到后背房墙之上。

        这话说得熨帖。

        太子这才转过身面对慕容楼,忧心忡忡:“昨夜天降红雨,恐是不祥之兆。”

        慕容楼仍低着头,恭敬十足,宽慰道:“殿下放心,红雨降落乃地缚松动,家主已加强地缚了。”

        “地缚……”太子目光深深,脑中出现十年之前的浮光掠影,“当初代替我去莲城的那个人……他还好吗?”

        慕容楼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晨光撒在他半边脸上,一边脸在明,一边脸在暗。

        这时,有一人跨上楼梯,手中剑上海棠花缚丝剑穗摇动,他给太子深深作揖后,快步走到慕容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慕容楼听罢,淡定的神色大变,忙抬手给太子作揖:“殿下,家中有急事,先行告退。”

        太子略带考究的目光逡巡片刻,才开口道:“去吧。”

        慕容楼弓身拱手直面着太子退下去,退到楼梯口才转身,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太子身边的一个护卫,身材壮硕,身上铠甲沉沉,走到他耳后方,说:“太子殿下,这慕容楼谦卑恭逊,目前看来,倒是对皇家忠心耿耿。”

        太子却不以为然,轻轻挑眉,转身走到塔楼前方远眺大业东方,指节分明的手捏着栏杆:“不定只是藏敛锋芒,慕容楼行事一向谨慎,心思缜密,不可掉以轻心。”

        沿着太子目光所及之处,慕容府所在,院子里丫鬟小厮疾走,往日安静的慕容府人声鼎沸,已经乱成一团。

        慕容楼下到塔楼,随从牵来一匹马,他一挥手:“事情紧急,就不用马了。”

        言毕,蓝袖一挥,御剑而飞,不过须臾便已行至慕容府上空,他缓缓落地,便被眼尖的慕容楚看到:“二弟,你可算回来了!”

        他二话不多说,将慕容楼一扯过去,直走到慕容礼的院子,房门前已经站了乌泱泱一批人,哭丧着脸,见到他二人来了,极默契地给他分开一条道,一个小厮帮他将门打开。

        踏入门槛,便见赵氏倚靠在慕容礼床边,攥着手绢垂泪,慕容楼急走过去,发现慕容礼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用手探了探慕容礼的脉,竟已行将毙命,奄奄一息。

        “怎会如此?”

        慕容楼抬眼看慕容楚,心下震惊、疑惑、焦急杂糅一团,强硬自己镇静,这么大的慕容府,若家主毙命,更要冷静。

        慕容楚愤慨地攥紧拳头:“还不是慕容檀那个废物。他身上的地缚松动之后,父亲便去加重几层,没想到耗尽父亲灵力,还引起反噬,父亲如今……”

        慕容楼转回头看床榻上的慕容礼,再查探他身上别处,忖了半晌,摇头道:“快去通知各地慕容家子弟,火速赶回京城,不得有误。”

        浦海孤岛,湛蓝无垠。

        慕容洛等人在林长生死后,于岛上一处隧洞发现他的老巢,里面整齐陈列着被他吸取精气而死的女人的尸首,因已死去多日,尸体散发着恶臭,慕容洛用手臂捂住口鼻,忍着恶臭,终于发现明珠的尸首。

        她是凭借明珠身上的布衣辨认的,明珠好似被抽干似的,全身肌肤褶皱,成了一具干尸,她抱着另一具尸体,那尸体早已经发黑辨认不出容貌,只是头发上还别着一朵干花。

        明珠的音容笑貌好似还在眼前,却已成了这副模样。

        慕容洛含着泪,与白机、禹玄二人在岛上一处空地挖了坑,将这些尸体一一安葬好,再用石头镌刻墓碑。

        慕容洛对着墓碑,捻诀超度,一座座小坟堆飞出蓝色的光点,飘向天空。

        一切事毕,慕容洛给禹玄作揖:“禹玄前辈,京城前几日出现魔界踪迹,晚辈需回去探查一番,就此别过。”

        禹玄一怔:“京城不是有护脉镇守,魔界之人怎会进去?”

        慕容洛摇头道:“晚辈也不清楚,不过京城有海棠盟坐镇,魔界这么短时间内应也不敢乱来。”

        白机用手肘戳了戳禹玄:“你这么厉害,怎不跟我一同去斩妖除魔?”

        “慎言!”慕容洛立刻打断白机,白机不解地鼓起脸腮,禹玄道:“忘忧派修无为道,日常以求仙问道为重。除非天下大乱,否则人界与魔界的争端我们不会插手。”

        白机却嗤了一声,音调提高:“那你为何还要追着林长生?”

        禹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

        “我没有必要告知。”

        “你!”白机怒不可遏,这人的态度也太倨傲了,虽然看起来是位得道高人,可着实令人不爽,但禹玄没有与她纠缠的意思,将手一挥,御剑飞走了。

        在孤岛的另一处,林长生化为的那摊黑水,升起一颗颗黑水珠,渐渐凝结成一枚黑色魔丹,落入一只白皙的手中。

        那人戴着面具,赤色的眼睛目眦尽裂。

        “长生,若不是我受了重伤,断不会将你抛下不管,请你原谅我。你等着,我一定会给报仇。”

        言毕,化为黑烟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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