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这个封印……”江淮缄默了许久，终于是声音微微颤抖着开了口，“我在家中秘书上看过此景的描述，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冰雪，犹如羊毛覆盖大地，天地山河融为一色，整片土地与外界隔绝，被神明的力量封印在狭小的玻璃樽里，成为……”

“成为什么？”

江淮的额头淌下汗水，“玻璃樽里的一切生灵，都会成为，成为敬奉给山神的祭品。”

“这是个献祭的仪式！”沈沉猛地顿住脚步，“这是你们家族献祭的仪式？！”

“这是秘书上记载的东西，我也没见过，只当是个故事啊？”江淮急白了脸，“我们家秘书上关于这种记载数不胜数，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吧？而且，我哥哥把整个家族的人都召集回来了，难道他要献祭所有的人吗？等等…我哥哥要献祭所有人？”

……

与此同时。

漫天白雪下，张天德与江珧并肩立在高高的祭坛上。

坛下是仍在源源不断往祭坛中心涌来的江家人。

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甚至还有被父母怀抱在怀中的婴孩。

江家极重宗族血脉，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无人会缺席。

江珧平静的望着这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庞，黑色的瞳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舍不得了，家主？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液，是你的血亲。”

张天德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微微笑着说。

“当然不舍了，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人。”

江珧嘴上说着不舍，眼神没有半分怜悯，好像在说一件完全于己无关的小事。

张天德捋着胡须，慢慢悠悠的说：“他们死得其所，以他们蝼蚁一般的生命，能成为你我成神路上的垫脚石，可不是他们此生的荣光吗？”

江珧听见“成神”二字，眉毛挑了一下。

他顿了顿，才说：“毕竟，也有十万人之众，不是小数目，这么重的杀戮，造孽啊。”

“这场面，不算什么。”

张天德毫不在意。

“古时帝王殁去，光是活人殉葬，都有数十万之多，那些活人一个个自动跳进殉葬坑里的场面，和现在这个场面，还有几分相似。呵呵。”

江珧来了兴致：“哦？张天师，我知道你修长生之术，但你是真的见过古时殉葬的场面？”

“我当然见过，幼年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辅佐帝王在册，那帝王故去、下葬皇陵的时候，我偷偷的跟去看过，就是这样的场面，活人跟着进了帝陵，然后填满起来……”

张天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声音都变得飘忽了。

“你师父？辅佐帝王？张天师，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信？”张天德笑了，“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帝王下葬的地方，正在你江阳。”

“你是说，外面发掘的那座古墓？”

“正是。”张天德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将其看守起来，不要深入的原因。那座墓穴压着一位暴戾的帝王，还有无数陪葬的冤魂、里面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不可轻举妄动，待我们解决眼下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原来是这样。”江珧恍然大悟，“竟有这样巧的事。张天师好大的本事。”

张天德被夸的有些飘：“我的本事，比起我师父，不值一提，我师父是天下第一玄学师，任何人都望尘莫及。我的长生之术，就是跟我师父学的。”

江珧顺着他的话问：“张天师活了这么久，您师父也健在吗？”

“师父虽然有长生的本事，但架不住被人杀了啊。”张天德笑着说，“但没关系，我继承了我师父的衣钵，继续他未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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