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这边梁恬领着老师和保安来到体育馆,才发现之前那帮人不见了,学生们各忙各的,一片和谐。
梁恬:“???”
她扫了一圈,在休息区角落里看见了正在玩球的两人。
一个坐,一个站,一个拍球,一个捡球,动作无比默契熟练,俩人看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梁恬愣在原地好半天,甚至没注意到老师说了什么,感觉此时的自己充满了对世界的怀疑。
她是不是……误会时郁了?
身为原书女主角,天生的光环,让梁恬受到身边人的喜爱,加上她本身性格也好,可以说是从未受过挫折。
所以,她不太懂荆谓云的感受,只能“笨拙”地用善意去帮助荆谓云。
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荆谓云根本不需要?
梁恬眼睫轻颤,一双杏眼满是茫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颗篮球咕噜咕噜滚到她脚边。
“梁恬,能麻烦你把球扔过来吗?”
是另一群正在打球的男生。
别看梁恬细胳膊细腿的,个子也属于娇小类型的,却很有爆发力,直接带着球跑过去,踩在三分线上一个起跳,投球。
“哐当”一声,篮球稳稳落入球筐。
场上安静了一瞬,猛地响起尖叫声和欢呼声。
动静闹得很大,就连时郁那边都能听到。
时郁看了眼场上被人簇拥着的梁恬,“咕噜咕噜……”她的球又脱手了。
荆谓云正要去捡,却被制止。
“不玩了。”
荆谓云不理解,刚才大小姐还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只见时郁垂下头双手搭在座椅两边,很是丧气地晃着腿。
【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什么都不会,像个废物。】
少女的心声听起来有点委屈,好似快要哭出来,偏偏面上半点情绪都不显现出来,一副把所有事都藏在心底,固执的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的脆弱。
几分钟过去,时郁没有动,荆谓云也没有动。
又几分钟过去,时郁缩着身子窝在椅子上,躺下了。
荆谓云:“……”
时郁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压垮,心脏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有种窒息感。
【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啊?】
荆谓云定睛望着时郁,小姑娘似乎又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就连心声都是一片死寂。
仔细看的话,运动服宽松,套在身上显得她身形有些单薄,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白的有股透明感,好似这人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荆谓云注意到,她细白的指尖,因拍球而泛红。
刚刚时郁一直要玩篮球,是不是想证明什么?
荆谓云又想起,时郁不想玩球前看了眼球场的梁恬。
结论很快得出。
时郁讨厌梁恬。
梁恬是为数不多没有对他表现出恶意的人,也没做过惹人讨厌的事,始终与人为善。
论讨厌程度,没人比得上大小姐,她反倒耍起脾气来。
不知怎么,荆谓云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到底是怎么惯出来的呢?
荆谓云默默地注视着椅子上的少女,好似周遭所有喧闹都无法和眼前这人相比。
时郁的长相很有攻击性,不笑时看起来有些冷漠疏离,从骨子里都透着股孤傲感。
可这几日的时郁,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阴郁,仿佛一丝光亮都照不进去,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死态。
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不知过了多久,时郁呼吸越发平稳,像是睡熟了,荆谓云这才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下。
回想起自从来到时家后遭受的各种欺辱,荆谓云眸色略沉。
时家的狗吗?
时郁你最好能牢牢抓住链子,不然,哪天你被活活咬死都不自知。
————
没人敢去吵还在睡觉的时郁,她后来是在系统的咆哮声下醒的。
等她醒过来时,就看见旁边傻坐着像柱子一样的男主。
少年即使坐着,背脊也是挺直的,好似不会有什么挫折能够压垮他。
时郁忽然有一点好奇。
【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系统无法给出答案,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那大概是,文世界的设定,不允许荆谓云软弱,退缩……
听到时郁的心声,荆谓云下意识侧目看过来。
刚睡醒的少女,身上没有半分娇纵,反而透着精致娃娃易碎的脆弱感。
大小姐大概是补觉之后心情还算可以,少见的没在刁难他,一直到放学都相安无事。
美厄斯学院大多数是富二代,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一到放学时间,门口豪车云集,一片车山车海。
时郁懒得动,安静地等着林叔开车找她,空洞洞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
越来越像个瓷娃娃了。
只可惜,这张美好的面孔下,是个糟糕透了的人格。
慢慢地,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时郁一如既往地上车走人,将荆谓云丢下自生自灭。
车上,系统又开始说个不停。
【荆谓云其实一直在强撑,今天又受了伤,估计连骑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白菜,地里黄,没人疼哟……】
【不过正因为这种美强惨,才造就了他,日后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时郁正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这话,不冷不淡道:“你好吵。”
守个锤子,换了她,估计等不到云散月明的那一天,就已经自己抹脖子狗带了。
坚持一件事太累,尤其是在不确定是否会成功的情况下,更累。
有些努力,也只是徒劳无用的。
————
荆谓云确实如系统说的那样,身体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不适。
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待学生们散去,校门口最后一辆车缓缓放下车窗。
梁恬坐在右后方的座位上,像是老天派来人间的小太阳,身上发着光那种。
她笑盈盈道:“我准备去买些书,自己拿不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等买完我请你吃饭!”
“……”
荆谓云看向女生,眼神冰冷,依旧沉默。
他知道,梁恬在说谎。
但相较于之前那种会让人不舒服的“善意”,这种隐晦委婉的方式,显然更让人容易接受。
梁恬双手合十道:“拜托了,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闻言,荆谓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整个人如临大敌,非常抗拒,声音冷得像是腊月的寒冬。
“没空。”
“……”梁恬表情微怔,她又不傻,自然明白荆谓云是动怒了。
可是为什么?
无论梁恬怎么思考,都想不出哪里触碰到了荆谓云的底线,整个人顿时蔫了。
梁恬人生第一次碰到钉子,面上不禁流露出疲惫的状态。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司机连忙回过头来安慰她,“可能那位同学真的有事,只是不善言辞,才显得说话凶巴巴的,小姐别放在心上。”
梁恬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再看向外面时,少年早已走远。
————
荆谓云知道,梁恬没有恶意,但他就是固执的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荆家为什么突然找回他这个私生子,又把他安排进时家。
“小云,你也不想妈妈出事对吧,拜托了——”
连亲爹亲妈都会因“利益”找上他,更不要说其他人。
过去的十七年里,荆谓云在阴沟黑暗里尝尽了人情冷暖,早就忘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除了这条命,他一无所有。
那个年幼无助的孩子,在绝望中凄厉地喊叫,直致声音嘶哑,都不曾盼来救赎。每当午夜时分总会被梦魇纠缠,反反复复,势要将他逼疯。
或许是因为从未见过光,所以才不抱有期待。
天又黑了。
亦如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少年如丧家野犬蜷缩在角落混在污泥中,连舔舐伤口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荆谓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还没从噩梦中醒过来,再加上一直发烧,此时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是无力得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住裹着纱布的手。
“别……”
“别碰我的手……”
荆谓云阖着眼,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像是失去灵魂的玩偶,却执拗的用背脊承受一切,小心翼翼地把手藏起来。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也不会有人在意。
“荆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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