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愚蠢
“帝国已经亡了。”
瑟提淡漠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但是在他脚下阿斯加的头颅，已经在踩踏下，彻底变成一堆碎肉，脑浆混合着碎末，洒了一地。
周围所有人看到这幕，心头狠狠一颤。
瑟提的行为，无疑表明了他的立场。
这个帝国已经亡了，他不会站位在任何人一边，并且不允许前帝国任何人试图再次统治帝国。
瑟提扫视四周士兵，余光瞄向几个方向，随即声音加大，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不想死，就好好配合革命军！”
这句话不单单是在说给眼前的士兵们，还是在警告隐藏在暗处，心怀侥幸的某些人。
瑟提的话语落下，便径直朝着前方走去，哪怕他现在右臂无力的耷拉在身侧，看上去很狼狈，但留给众人的背影依旧那般坚挺与傲慢。
在瑟提离开之后，原本紧绷的气氛终于放松下来，不少人瘫坐在地，长吁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喜悦刚袭上众人心头，就被一股冰冷的事实浇灭。
“看来帝国统治了千年的王权终究是走向了尽头。”
“不错，帝国终于走向了毁灭。我们这些平民也终将解脱。”
士兵们纷纷感叹，这样一段时间以来的压抑终于消散。
“可是，我们身为帝国的士兵，革命军会放过我们吗？“
其中一个士兵忽然提起心头的忧虑。
如果帝国没有走向衰败，他们的命运或许还掌握在帝国手里，但是现在帝国亡了，革命军必定会公开处刑他们，以证明帝国的序幕真正结束。
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利用帝国的权利，欺压过平民呢？
周围的士兵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可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怒骂声。
“你们在干什么，卑贱的奴隶，把你的脏手拿开！”
“你不想活了吗？快放开我！”
士兵们抬起头望过去，就看到隐藏在暗处的贵族，被他们以为唯命是从的部下强行拖拽起来，用绳索捆绑着手脚。
士兵们大眼瞪小眼，看了看地上的阿斯加的尸体，又看了看被绑起来的贵族，眼神顿时一亮。
“或者……我们想太多了，帝国挂了，关我们士兵鸟事？”
“还傻看什么呢？快点过去帮忙，这些肥猪可是我们的投名状。“
有人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
“快，快把他们捆上！”
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效仿，将这些贵族团团围住。
被俘虏的贵族脸色铁青，心中充满愤恨。
“混蛋，该死的，你们这群蠢货！”
“帝国怎么可能亡，帝国是无敌的！帝国永远不可能……”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士兵一大逼兜呼在了脸上。
“BBBB就知道BB，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赶紧闭上嘴，要是敢乱说一个字，老子打烂你的嘴！”
“你竟然敢打我……”
“曹，兄弟们，这肥猪听不懂人话，我就不客气了。”
一瞬间，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士兵们围着那些被俘虏的贵族们，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积累了许久的愤懑与怨气。
这一切，瑟提自然不知道，他此刻正走在帝都残破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被摧毁殆尽，只剩下断壁残垣，残砖瓦砾，其上附着一层焦黑的灰烬，散发着腐蚀性极强的焦臭味。
一路上看到很多平民的尸体，他们幸存下来的家人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在看到瑟提的到来，他们纷纷停止哭泣，眼睛发红地看着瑟提。
眼神复杂，皆不一。
有感激，有期待，有畏惧……同样也有仇恨。
瑟提的到来，给了平民们希望，但也带给了平民们绝望。
这里的尸体大半是「阿波罗」造成的，剩余的则是被瑟提的战斗余波所杀死。
平民们并不知道，「阿波罗」不是瑟提搞出来的。
可这重要吗？
他们在乎吗？
不在乎。
在平民眼中，瑟提一直活跃与战场中心，这一切不是他一手造成，那么还会有谁呢？
“恶魔！你还我妈妈……”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大喊大叫，看向瑟提的眼中满是憎恨。
“啪！”
一旁的壮汉一巴掌扇在少年脸颊上，怒斥道：“你给闭嘴。”
少年捂着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父亲。
“为什么？”
壮汉没有理会少年的质问，一脸惶恐地望向瑟提的背影，跪在地上，哀求道：“腕豪大人，您放过我的儿子吧，求你放过他吧！”
“砰砰砰！”
壮汉一边求饶，一边猛烈磕头，额头上流淌出血液，他却浑然不顾。
瑟提缓缓地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壮汉，眼神转移向他身旁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只有上半截，下半截已经彻底化为一片焦炭，只露出一颗骷髅头颅和一副骨架，还有那变形扭曲的面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少年的脸上。
少年被瑟提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震，但很快反应过来，双手紧张地捏紧衣角，一脸倔强地与瑟提对视。
瑟提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壮汉看到瑟提没有追究自己儿子，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擦拭着额头的鲜血，看着瑟提远去的身影，眼神充满仇恨与怨毒。
“恶魔，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不得善终！”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报仇！”
少年在心中怒吼着，看向瑟提的背影，眼中露出疯狂之意，一种莫名的执念在内心深处浮现。
瑟提并未注意到，或许说他根本不在意，一路上，像这样不会掩饰敌意的人太多了，多到让他麻木。
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多么愚蠢的举动。
以后，瑟提再也不会出现怜悯这些陌生世界土著的想法，他们生活是否安好与否……
与瑟提没有半毛钱关系，他需要做的是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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