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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差点擦枪走火


那姿势实在有些别扭,聂筝难受地在崇渐知怀里动了动,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崇渐知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痒……”
  那声音太轻太小,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滑出来的,听得崇渐知胸口发热,扣住她腰的手竟都出了汗。
  他忍不住地俯身,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橙子味,却觉得那味道多了些什么,是属于少女的,微微的涩。
  崇渐知有些失控,他的手朝聂筝腰上滑了滑,摸到她身上玲珑的曲线时,另一只手就不自觉地朝她裙子里伸——
  太瘦了,她太瘦了。
  瘦得有些让人心疼。
  聂筝星目迷茫,他陌生又强势的碰触,让她不知所措。
  身上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颤抖。
  可这……太不对劲了。
  聂筝深吸一口气,将手抵在崇渐知胸口,想要逃离这样奇怪的氛围。
  崇渐知目光强势又冲充满掠夺,他胸口被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像是愤怒,却有什么掩藏在愤怒之下,炽热的渴望。
  “哥,你怎么——”
  “半夜还喝咖啡”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滚热的气息倏然临近。
  崇渐知像一只愤怒的困兽一般,掐住她瘦削的下巴,指尖碾过她柔嫩却有些苍白的嘴唇,直到它被蹂躏得微微发肿,变成糜乱的艳红。
  一个充满掠夺性的吻强势落下,像是惩罚,他吻得又急又深,要把她一口吞下似的。
  另只手掌死死掐住她纤瘦的腰肢,紧紧贴住他坚硬结实的胸膛。
  凌乱的呼吸,滚动的喉结,隐秘之处细微的变化……聂筝仰头被迫接受着,混沌之间愈发困惑,这个吻……到底是为什么?
  他房间里的迷情香已经被自己偷偷换回了安魂香,他应该不会再受香的影响,而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是惩罚吗?
  他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却还要用这样的吻来羞辱自己。
  胸口隐隐作痛,她出离此刻的一切,目光变得木然,眼眶都微微泛着红。
  肆意揉捏她柔软的身体,却发现她竟不像刚刚那般被情欲左右,而是……变得有些难过?
  她的眼神那么沮丧,崇渐知停下狂乱的动作,房间忽然变得很冷,他沉默着,苦恼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控。
  仇恨如杂草不断疯长,可密麻的仇恨中,又生出太多身不由己的隐秘爱意。
  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却又无法控制……
  崇渐知眼神终于恢复清明,与此同时,灯终于亮了,他极为克制地捏紧了拳头,终于松开了聂筝,冷冷喝了句:“滚。”
  一声“滚”犹如赦令,聂筝忙不迭从哥哥怀里挣脱,整理了下几近走光的睡裙,仓皇地跑出了房间。
  那个吻将她折磨一夜。晚上,聂筝一闭上眼,都是哥哥那张充满压迫感的脸。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转辗反侧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顶了一双黑眼圈。
  王妈把盛好的鸡汤递给聂筝,但一大清早聂筝根本没有食欲,见着鸡汤本能地退了两步,说自己不饿。
  “喝了。”崇渐知从杂志中抬头,“你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你想让别人以为,我在虐待你吗?”
  聂筝刚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他,就想到昨晚那个吻……于是一下子噤了声,接过王妈递来的汤,皱眉将汤通通灌进了肚里。
  第一天上学,聂筝满是忐忑,以为新学校会和曾经一样,同学和老师对自己并不友善,甚至会针对自己,她性格有些闷,的确不算招人喜欢。
  可万万没想到,班主任和同学对自己都万分热情,甚至连校长都特意守在教室门外迎接自己,简直像是撞了鬼似的,聂筝受宠若惊,总觉得眼前场景有些太过荒唐。
  放学后,聂筝给白朝朝打去了电话,对方诧异极了,问她到底是怎么转到圣远中学的,能进入这间学校上学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都是宁江响当当的人物。
  聂筝无奈,只好对白朝朝坦白:“是我哥哥安排的……”
  “哇筝筝,你哥哥这么有钱?”白朝朝忽然停顿了下,“不对啊,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之前还让你过得这么苦?他也太坏了!”
  “不是的……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知道我之前是被领养来的,其实跟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我养父母去世之后,他也没有义务管我的。”
  白朝朝似懂非懂,最后仍旧总结:“反正他对你不好,我不喜欢你这个哥哥。”
  晚上到家,崇渐知还没有回来。
  王妈说:“小筝,少爷今天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聂筝点头:“他回不回来,其实也不用通知我的……”
  反正,她也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是少爷让我通知你的。”王妈递给聂筝碗筷,“他说他不回来的时候你也不许乱跑,不要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朋友。”聂筝很在意崇渐知这样说自己的朋友,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

  王妈还没说话,那头手机便响起来,她以为是崇渐知打来,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却还是忍耐着接起了电话。那声哥哥都到了嘴边,却听见对面是樊敏哲的声音。
  “筝筝,你怎么样?怎么忽然转学了?”
  樊敏哲的声音有些许疲惫,些许失落。
  “我挺好的,你最近怎么样?”
  “……我爸妈公司出了点问题,事情有些棘手。”樊敏哲不愿意让聂筝担心,又道,“不过现在已经快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听见樊敏哲的遭遇,聂筝脑海里忽然泛起崇渐知那张有些冷漠的脸,她无法控制地联想,担心樊敏哲家里的事情不会是崇渐知搞出来的吧……
  “筝筝,你有没有……想我?”
  聂筝愣了愣,回道:“我很想你们啊,想朝朝,也挺想你的。”
  “我也想你。”
  相比于聂筝,樊敏哲这句想念似乎更加具体,情感也更加浓烈,令聂筝有些无所适从。他明明和白朝朝……怎么会对自己这样上心呢?
  “我想好了,聂筝,我们俩……还有朝朝,考同一所大学吧好不好?”樊敏哲的语气变得愈发郑重,“你不是想做制香师吗?我们可以去敦煌,去泉州……我陪你去找香方,我陪你一起完成梦想,你说好不好?”
  听见樊敏哲如此郑重的承诺,聂筝忽然就有些恍惚。
  离开宁江?离开崇渐知?想到这时,聂筝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崇渐知那张冷漠的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对自己说,你的人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欠他太多太多,聂筝根本不敢妄想,自己怎么可能随心而活呢?
  “筝筝?”
  “再说吧。”聂筝轻轻回道。
  听见聂筝模棱两可的回答,樊敏哲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筝筝,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聂筝想到刚刚王妈对她说的话,淡淡地对樊敏哲说:“没安排……做作业吧。”
  “要不我和朝朝去找你吧。反正天还早,我们去吃火锅?”
  “别麻烦了。”
  聂筝连忙拒绝,不仅是因为崇渐知。其实她并不是没有任何安排。在生日这天,聂筝想去看看爸爸妈妈。
  赶到墓园时,已经过了开放时间,聂筝不得不从后门的栅栏翻过去,天色渐晚,那条已经烂熟于心的路她走得竟有些艰难,终于抵达父母的墓碑之前,聂筝沉默地站在对面看了至少十几分钟,嗓子愈发干涩,张张嘴巴,又过了半天,才喊出一声“爸爸妈妈”。
  从包里掏出那串已经尘封许久的棋楠沉香手串,聂筝又一次想到在车祸那天发生的一切,这条手串……本来是送给崇渐知的,可是……
  聂筝眼睛里氲出眼泪,手串在掌心被染上温度:“妈妈,哥哥回来了,他还是很恨我,很讨厌我,这手串大概永远没有机会送给他了,今天我把它带过来给你和爸爸,那个秘密……就让它永远埋在我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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