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落幕
回忆至此结束,事情的发展一直持续到沈泽川大婚这天。
沈泽川已全然明白事情经过,但他不后悔自己这么做,他只后悔太过轻信他人,怎么就事事出了纰漏。
高朗突然从袖中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拔刀警戒,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高朗手持匕首,毫不犹豫地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看着沈泽川,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殿下,”高朗开口道,“卓凡的下场何尝不是属下以后的下场?在您的心里,哪怕对手下人有一丝怜悯之心,我也愿意赴汤蹈火,如今属下才猛然惊觉我不过是皇权里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是我屡次中计害了殿下,让您陷入困境。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现在就自裁谢罪。”
说完,高朗猛地一抹脖子,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他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周围的侍卫们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泽川站在那里,目光冷漠地注视着高朗逐渐冷却的尸体,心中并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一个废物而已,他该死。
这一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皇帝挥了挥手,侍卫准备将沈泽川押下去。
淑妃心急如焚地赶到御书房,远忠公公面带难色地拦住了她,低声劝道:“娘娘,万万不可啊,陛下此刻有要事在身,您这样贸然闯入,实在是让奴才为难。”
淑妃在门外跪下磕头不甘心地大喊:
“皇上!泽川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将他贬为庶民!无论他犯了什么错,求求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皇帝听到淑妃的哭喊,心中的怒气越发强烈。他冷哼一声,
“让她滚进来!”
远忠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推开门,示意淑妃进入御书房。
淑妃急匆匆地踏入御书房,一见皇帝阴沉的脸色,心中便是一紧。
她连忙跪下,哽咽着替沈泽川求情:
“皇上,求您开恩,泽川他纵然有错,但始终是您的亲儿子啊。
他年轻气盛,一时冲动犯了错,但请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皇帝冷冷地看着淑妃,
“这才多久,你就收到消息了?看来朕身边的人属实要肃清肃清了。”淑妃脸色一白,是她太过心急。
“朕可生不出他那般歹毒心肠的儿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整天就想着让他争太子之位,教子无方,如今你也跑不掉。”
淑妃闻言,身形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
她想说些什么,但皇帝已经挥了挥手,不再看她一眼。
“来人,传旨下去,淑妃教子无方,褫夺封号,降为婉嫔。”皇帝的声音冷冽而决绝,不容置疑。
淑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疼痛难当。
“母妃。”沈泽川对着她摇了摇头,“母妃您好好照顾自己,别因为儿子连累您。”
淑妃满脸泪痕:“泽川,不要,不要离开母妃。”
“还不快带走。”沈清辞冷冷吩咐,侍卫立马将沈泽川押入宗人府。
淑妃,不,是婉嫔一时伤心过度,直接昏了过去。远忠公公十分有眼色带人将婉嫔抬回宫,连太医也没请。
姜寒兮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心中一片畅快。
前世之仇,今朝终于得以报还,当她的目光转向沈泽川的背影时,那份畅快中又夹杂着些许遗憾。
她原本预期是希望沈泽川能被赐死,以彻底了结这段恩怨,皇帝的儿子到底没这么容易死。
不过,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慢慢折磨沈泽川,让他为前世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陛下,柳侧妃,不,应该是沈泽川的侧室柳氏也曾参与,不知陛下如何处决。”姜寒兮自然是不会忘记柳莹莹。
“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姜寒兮走上前行了一礼:“臣女斗胆恳求陛下,不要迁怒与整个御史府,柳莹莹为了自己的私心助纣为虐,自然是她一人承担。今日本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陛下何不成全他们,让柳莹莹一同入宗人府陪着沈泽川。”
“也好,就按永宁郡主所言,姜爱卿,你亲自带一队人马去抓人。”
姜令安领命而去,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皇帝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
“至于卓凡,迷途知返,赐毒酒一杯,准尸首回归本家。”
卓凡本自知罪无可恕,本就没想活,在摄政王府的那段时间也给家人交代了后事。
以后他们会远离京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心生活。
“谢陛下。”
“李盛,打入大牢,二十年后方可出狱。”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
李盛连连磕头谢恩,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够保住一条命。
“其余人都退下吧,摄政王和永宁郡主留下。”
“是。”
御书房内,沈俊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抬起手,示意道:“都别站着了,坐吧。”
沈清辞闻言,拉着姜寒兮的手,一同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为姜寒兮倒了一杯茶。
“累了吧?”
姜寒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沈俊宇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脆弱。他望向沈清辞,有些难受,
“清辞,我不是个好父亲。如果我能多关心泽川一些,他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声音中带着自责和懊悔,
沈清辞看着沈俊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吟片刻,
“皇兄,人心难测。你对他再关注,终究也管不住他争权夺利的心,他走到这一步,是他自己的选择。”
姜寒兮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没想到皇帝私下和沈清辞的相处竟然如此随意,连称呼都变成了“我”和“你”,这让她对皇帝的印象有了些许改变。
沈俊宇不再继续沈泽川的话题,他转眸看向姜寒兮说道:
“永宁,我知道清辞对你的看重,这也是我为何特地把你留下来的原因。
我猜你可能会担心我会被泽川的那些话所动摇,会认为我将来会对清辞有所猜忌。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怀疑清辞。清辞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对他的感情和了解甚至超过我对我自己的儿子。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吗。纵然他真的想要这个位置,我也不会死扒拉着不放。”
姜寒兮着实没想到沈俊宇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番坦诚的话,她一时之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陛下重情重义,倒是臣女太过思想狭隘。”姜寒兮略带歉意。
沈俊宇笑着摇了摇头。
沈清辞听了沈俊宇的话,嗤笑一声,
“我可不要你这个位置,坐着累死人,天天批奏折,连个陪娘子的时间都没有。做了皇帝还要受许多限制,我可不乐意。”
皇帝沈俊宇的眼中流露出哀伤,他思绪飘远,
“是啊,当皇帝没什么好的,身为天下之主还不是身不由己,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子,连最爱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沈清辞知道皇帝所说的“心爱的女子”和“最爱的孩子”指的是逝去的皇后和早逝的二皇子。
沈清辞沉默片刻,薄唇轻启:
“斯人已逝,皇兄,你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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