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默默守候
是沈琛瑜归来了。
云舒听到儿子的声音,笑容灿烂,她快步走向门口,接过沈琛瑜手中的东西,
“阿瑜回来啦,快进屋暖和暖和。”
沈琛瑜走进屋,“来客人了吗?”
他的目光一进屋便撞进了沈清辞的眼底,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清辞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慰。
沈琛瑜长得极为好看,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他的英气,五官立体,气宇轩昂,眉眼间依稀有着沈俊宇的影子。
姜寒兮忍不住夸赞道:“这便是令郎,果真极为出色。”
沈琛瑜被美人姐姐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云舒感觉头部有些疼痛,她伸手按了按,沈琛瑜立刻紧张起来:“娘!怎么了,你又头疼了吗?”
“没事,老毛病了。”
姜寒兮借机主动提出:“云嫂嫂,我略通医术,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看。”
云舒点点头,沈琛瑜扶着云舒坐下,姜寒兮替她诊了脉,随后从怀里拿出银针。
几针下去,云舒感觉头部轻松了许多,
“姑娘好厉害,我这头不痛了。”
沈琛瑜十分高兴,行了一礼,感激地说:“多谢这位姐姐。”
姜寒兮赶紧扶起他,“举手之劳。”
云舒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便问:“瞧我这记性,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姜寒兮回答道:“我叫姜寒兮,我夫君叫沈清辞。”
姜寒兮,沈清辞,那不就是…
云舒听后正想起身,姜寒兮却按住了她,“云嫂嫂我们一见如故,我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身份。”
姜寒兮转头对沈琛瑜说:“琛瑜,你娘亲的头痛症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大可放心。”
王妃亲自出手,沈琛瑜自然是一万个放心,他感激地说:“姐姐大恩,琛瑜无以为报。”
姜寒兮听着他一口一个姐姐,心中有些许心虚,按辈分他应该称她一声婶婶。
“索性我也为你把个平安脉吧。”
“使不得,太麻烦了。”沈琛瑜赶紧回绝。
沈清辞却说:“你好好的才能照顾你娘亲,莫要推脱了。”
沈琛瑜只好点了点头。
姜寒兮仔细感受着,“挺好的,只是要多注意休息,切不可劳作过剩。”
“好。”
天色渐晚,姜寒兮和沈清辞准备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多打扰,云嫂嫂,你手艺甚好,不知方不方便我们带走一份羊肉泡馍,想带给家里兄长尝一尝。”
云舒连忙应允:“方便方便,等着我,马上就好。”
姜寒兮和沈清辞离去,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沈琛瑜在整理桌椅时,无意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袋沉甸甸的银钱。
他拿起袋子,有些惊讶地转向云舒:
“娘,这……”
“缘分使然,收好吧。”云舒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
“初三。”
“属下在。”初三立刻从暗中现身,等待吩咐。
姜寒兮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快马加鞭送去宫里给陛下。”
“是!”
…
沈俊宇收到姜寒兮让人带给他的东西,心中很是好奇。
他打开了食盒,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泪水不由自主地积满了他的眼眶,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尝了一口,那味道在舌尖爆发,沈俊宇忍不住掩面痛哭,声音哽咽:“她真的…还活着…”
汤送来已经凉了,但他并不介意,揪起一块馍馍,放进汤里,让它吸满了汤汁,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直到盘空碗净。
情绪稍微平复后,沈俊宇问道:“摄政王他们到哪里了?”
“回陛下,王爷和王妃已经赶着回来了,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到。”
沈俊宇在勤政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不时地投向门口。
他的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搓着手,似乎这样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沈俊宇低声自语。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门外终于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唱和,那声音在勤政殿内回荡,沈俊宇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皇兄。”沈清辞的声音率先响起,随着他的步伐踏入殿内。
沈俊宇急切地迎上前去,他的目光在沈清辞和姜寒兮之间来回移动,急切地询问:
“如何了,他们还好吗?”
沈清辞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虽不富裕,但也足够生活。琛瑜也长大成人了,很是能干。”
“那…”
姜寒兮轻叹一口气,“忘忧蛊深入脑髓,已经很难解开了,若是强行解开,恐伤及性命。”
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到沈俊宇的眼眶,他眼中的光似乎在一瞬间熄灭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说:
“没事没事,忘了也好,若不是阿迦箬,云舒可能就不在了,无妨,他们如今平安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沈俊宇顿了顿,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沈清辞和姜寒兮说道:“辛苦你们来回跑,你们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背过身去,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悲伤。
沈清辞和姜寒兮相对视一眼,沈清辞摇了摇头,带着姜寒兮转身离开。
“小全子。”
“奴才在。”小全子立刻应声,从角落里快步走出,跪拜在沈俊宇面前。
沈俊宇微微侧身,示意小全子靠近,他俯身向前,沈俊宇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奴才这就去办。”
~
天色已经完全沉入黑暗,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梭在房屋和田野之间,发出轻微的呼啸声。
云舒居住的小院里灯火通明,温暖的烛光从窗户和门缝中溢出,洒在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云舒坐在屋内,抬头看向沈琛瑜,“阿瑜,你明日又要去李阿爷家帮工,娘去鸡窝里给掏俩鸡蛋,兮儿说了,你身子劳累,娘得给你多补补。”
她说着,擦了擦手,便准备起身出去。
沈琛瑜连忙一步上前,抢在云舒之前打开了门,担心地说:“娘,外面多冷,我去捡。”
云舒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这点冷风已经不会让我头痛啦。”
在院外的大树上,沈俊宇借着夜色的掩护,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门从屋内被打开,他看到云舒母子俩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云舒正满脸温柔地与琛瑜说着话,琛瑜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去了鸡舍。
沈俊宇喉咙哽咽,视线模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琛瑜捡了鸡蛋,然后进了屋。
他看着琛瑜的背影,那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他的心揪紧了。
沈俊宇不敢去相认也不能去相认,他对不起她,他也不愿云舒再进那吃人的深宫,他的舒儿就该这样无忧无虑,他只要知道他们平安就好。
如果遗忘能够使她肆意洒脱的生活,不受过往束缚,那么他愿意在剩余的岁月里,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
夜已深,小院早早就熄了灯。
冬日的夜晚格外宁静,听不见一丝声响,只有那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让人叹息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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