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薛蟠杀妻
红楼梦的世界观相当于明末清初,真实历史上这个时期的国家邮驿制度经过不断改革,已经相当完备,像飞鸽传书这种古老的方式早已被主流淘汰。
平民百姓寄信方式主要有三种:一、国营的邮驿;二、民营的民信局;三、托熟人朋友帮忙带信。
林黛玉六月末从姑苏邮驿站给京都贾家的香菱寄信告诉她身世,寄一封也是寄,寄两封也是寄,她当然不会只寄信给香菱一人,也顺便给贾母寄了封平安信。
她料想旺儿回京后一定会把姑苏林家祖宅被卖的事一五一十禀报给外祖母,写封平安信好缓解外祖母的担忧。
可惜贾母没等到这封信就已离世,信在荣国府两家人在铁槛寺为贾母守灵期间送到。
赖大前脚正想着要不要派人把信给铁槛寺的贾政送去,两家人后脚便风风火火回府,距离送贾母灵柩去铁槛寺可还不到二十天。
他问回来的奴仆。
蛤,鸳鸯自杀死了?!
奴仆再小声细说在铁槛寺发生的事。
他摇头直叹气。
贾宝玉听说了林黛玉的来信,巴巴地跑到贾政书房也要看信,薛宝钗陪同。
贾政拆掉信,里头有两封,一封给贾母,另一封竟是给香菱的。
香菱已经跟着薛姨妈住到薛家自己在京都的房子,他便把信交给薛宝钗,让她转交给香菱。
薛蟠因二度致人死亡被抓入狱,现在四面楚歌的贾家跟薛蟠第一次弄死人时的贾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贾琏在贾政的授意下,暗示薛宝钗让薛姨妈等一众薛家人搬出去住。
单说贾琏本人,也是打一开始就看不上薛家人,尤其看不上呆霸王薛蟠,对薛家人自己在京都有房子还要赖在贾家的行径很反感,他很清楚薛家人为什么赖在贾家不走。
所以上次跟林黛玉说自己不乐意宝玉娶宝钗不是说的场面话,他跟王熙凤的立场一样,看好的是木石前盟这对cp。
再说林黛玉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们可是直系的亲表兄妹,薛家人怎么比得了?
贾政看完放下信,捋着胡须道:“黛玉在信上说她已经在姑苏城另外购了座宅子居住,药铺也在筹备当中,一切安好,让京都众家人不必担忧她。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要去抛头露面开店做生意。”
嫁妆被a走了,不想法子搞钱你让她吃土啊。
王夫人听说外甥女在姑苏居然没有一败涂地反而有蒸蒸日上的趋势,跟江河日下的贾家形成强烈反差,从鼻腔后头发出酸溜溜的哼哧:“谁说不是呢。旺儿上回还说她要招婿自己继承林家香火,门第好的男人哪个乐意给她一个孤女当倒插门的?”
宋璟:啊对对对,只有像我这种本硕连读、医术精湛、孤家寡人不会让她有婆媳问题的帅小伙才乐意给她当倒插门的。
贾宝玉取走林黛玉亲手写的信,逐字逐字看过去,只有看到她亲笔写出她很好,自己为她悬了几个月的心才算落地,也解了相思之苦。
薛宝钗望着看信的他,恬淡笑道:“幸好林丫头没有因为家宅被恶人卖掉而一蹶不振,你这下可安心了?”
贾宝玉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薛宝钗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平心而论,贾、林、薛三人之间没有仇怨,最多就是有点“爱来爱去”的情感纠纷。
林黛玉重生后开悟,跟贾、薛的情感纠纷也消得一干二净。
贾宝玉婚后对林黛玉念念不忘,薛宝钗并未因此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桩婚姻本来就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好与不好,她最终也咽下了这颗果子。她顶多就是有时候会心里不舒服,贾宝玉说到底已经是她的丈夫。
贾宝玉也不恨薛宝钗,他挺喜欢薛宝钗的,就是没娶到最喜欢的人,心里多少会感到失落、郁闷、不甘、烦躁。
男人嘛,你懂得的。
这才隔三差五跟薛宝钗闹别扭,但要说恨她,倒是不至于。而且薛宝钗婚后对已经落败的荣国府所付出的心力,他都有看在眼里。
这一夜,他在床上难得对薛宝钗十分柔情蜜意。
他们早几个月已经圆房,只是氛围没那么好,有点贾政与王夫人之间相敬如冰的内味,不过从小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感情肯定是要比父母辈深厚的。
薛宝钗第二日便让人准备马车,回娘家将信交给香菱,她还挺好奇林丫头单独给香菱寄信会写些什么?
薛府,香菱一放下信纸就低头轻声哭泣,嘴又是笑着的。
薛宝钗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不明就里,拿帕子为她拭泪:“看信怎么还看哭了?”
香菱光顾着哭不回话,只将信递给她看。
薛宝钗接过信,看完笑道:“我当是为什么哭,原来是林丫头在姑苏打听到你的身世,你这是喜极而泣。”
香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姑娘如今在姑苏,香菱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报答她的恩情。”
薛宝钗怕她哭得太甚会伤身,边为她拭泪边劝慰:“林丫头因缘际会得知你的身世,写信告诉你,想来也不图你将来会报答她什么。你既然得知自己原名,便把我给你取的名字去掉,改回‘甄英莲’罢。日后孩儿出世,亲娘也好是个有名有姓的主儿。”
英莲抽抽噎噎地点头同意,之后又说了些一定要报恩林黛玉的话。
是的,她怀孕了。
三个月前薛宝钗跑断了腿、卖铺子筹钱,花巨款才将哥哥薛蟠从牢房里捞出来,保住他一条小命,薛家为此几乎倾家荡产。
原本捞他出狱不至于把薛家搞到快倾家荡产,谁让夏金桂死活不肯拿出嫁妆救丈夫。
薛蟠出狱回家,听宝蟾说了夏金桂的见死不救,内心受到十万吨级别的伤害,气得再不理她,天天就和通房丫鬟宝蟾、妾室英莲待在一起厮混。
次数多了,两女中居然比较娇弱的英莲中标了。
倘若诞下的是男孩,便是薛蟠的庶长子,英莲在薛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相当于半个主子。
这是薛蟠出狱后的开门红,薛姨妈欢天喜地,从此把英莲当个宝,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坚决不让夏金桂、宝蟾这对腌臜主仆靠近,唯恐她们心狠手辣起来会下药毒害英莲肚中的薛家庶长子。
儿子薛蟠不成器,媳妇在家中踩着他们母子的脑袋作威作福,女儿又因为她的失策而嫁了个已经内囊尽空的家族,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等孩子出世,她还要像贾母教养孙女一样将孩子收在身边亲自教养。
让夏金桂养,孩子铁定是活不成的。
怀孕的英莲被当成宝贝保护起来,薛蟠从此身边只剩下个宝蟾伺候。
仆随主人,宝蟾可是个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厉害角色。
跟夏金桂主仆两人,设计害英莲的时候可以狼狈为奸,分开来又各怀鬼胎。
宝蟾自认为薛蟠不理夏金桂都是她的功劳,却让软弱的英莲捡了便宜,为此很恼火。
心想既然暂时动不了怀孕被保护起来的英莲,干脆先将矛头对准夏金桂,势必要让薛蟠跟夏金桂彻底闹翻,最好休了夏金桂,之后的英莲还不是任她拿捏。
夜里在床上使劲给薛蟠吹耳旁风,添油加醋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夏金桂不是和他的堂弟薛蝌爬灰,就是和自己的干兄弟夏三瞎搞。
你说她无中生有吧,也有三分是真的。
夏金桂确实有想跟温润如玉的薛蝌爬灰的心思,也付诸行动勾引了,可惜魅力不够,人家薛蝌看不上她,躲得远远的。
夏金桂也确实经常叫夏三来薛家,至于来薛家干什么,谁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薛蟠之前就有听过夏金桂手脚不干净的风言风语,宝蟾挑拨离间的话听起来可信度就越发高了。
刚出狱,他近几个月都安分守己待在家里不敢出去喝花酒,快闲出屁来了,干脆躲起来暗中观察夏金桂。
没给他戴绿帽子最好,要是确有其事,定要扒了她跟奸夫的皮。
嫉妒使他质壁分离,他看细皮嫩肉、招女人喜欢的堂弟薛蝌不爽由来已久。
薛蝌没等到,等到的是夏三。
夏三大摇大摆走进夏金桂的闺房,然后丫鬟们都被赶出来,还带上了门。
光天化日门窗紧闭关在屋里,谁知道这对干[gān]姐弟会不会干[gàn]到床上去?
薛蟠一看就看出两人有猫腻,悄悄站到窗下听墙脚。
没听到“嗯嗯啊啊”的淫荡声音,但也有让他听到一些血涌天灵盖的事情。
一脚踹开门,吼道:“吃里扒外的死娼妇,我要揍你个乌眼青,让你胆敢偷偷把薛家的财产搬去夏家!”
夏金桂正在啃油炸焦骨头,被突然破门而入的薛蟠和他的平地一声大吼吓了一跳,很快回神,嘬了嘬牙花子,轻蔑地讥笑:“那是老娘的嫁妆,老娘爱往哪里搬就往哪里搬,有你这个没本事的王八粉头什么事?”继续啃她的油炸焦骨头,故意啃得咔嚓咔嚓响给他听。
她让夏三经常来薛家,就是借他的手转移自己的嫁妆回夏家,死也不要把夏家的钱拿去填补薛家这个无底洞。
夏三站到夏金桂身前护着她,赔笑道:“姐夫你误会了,姐姐是拿钱给小弟出去帮她买些女儿家的玩意儿。”
“你骗鬼啊,给我滚开!”一身横肉的薛蟠一把将瘦猴一样的夏三推出老远,掐住夏金桂的脖子,“死娼妇,你嫁进薛家,嫁妆就是薛家的。丈夫落难不肯出钱搭救,只盼着我被砍头,你好改嫁!”扬起蒲扇大掌,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夏金桂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双手拼命掰弄薛蟠掐她的大手,难受得满脸充血。
夏三扑向薛蟠,焦急地劝阻:“姐夫,赶紧放手,姐姐快喘不上气了!你刚出狱,别又犯事啊!”
薛蟠被他这么一提醒,总算还有点理智,放开夏金桂的脖子,重重哼一道没有掐过瘾的后鼻音。
夏金桂没有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而消停,十指继续扒拉脖子,弯腰朝地上剧烈咳嗽干呕,像是拼命要吐出什么。
夏三紧张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被骨头卡住了?!”
夏金桂拼命点头,她不能呼吸好一会子了,憋得脖子上都爆筋了。
夏三马上跑去开门喊人过来救命。
薛蟠也后知后觉到事态严重,抱住拼命想呼吸的夏金桂,拍打她的后背:“金桂,你不能死啊,我不想再坐牢。金桂,你千万别死啊,金桂,金桂……”他已经怕得痛哭流涕。
夏金桂在薛蟠怀中死命挠脖子,踢蹬双腿。
慢慢的,就蹬不动了。
人果然不能闲着,一闲就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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