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冬至夜话
说完壮阳,他马上伸出尔康手:“别急着骂我,我还有后话!”
林黛玉好整以暇地等他说后话,嘴角淡淡扬起,显得要笑不笑。
“我要多酿几坛,洞房花烛夜喝交杯酒就用这个酒,喝完了身上有劲儿!”对她咧嘴坏笑,这个老处男最近精虫上脑的次数有点频繁。
平常他要敢这样淫词秽语,林黛玉一准儿像骂儿子一样骂他,今天一改往日风格,嘲笑起他的男性雄风:“外强中干。”
宋璟学大力水手,叉腰挺胸:“你别不信,到时候让你哭着叫‘相公不要’。”
这话的露骨程度超过林黛玉心里的承受线:“嘴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切成片。”重重落下铡刀刀片!
宋璟身体抖三抖,抚摸小心肝:“吓死宝宝了。”
林黛玉递他个“好自为之”的警告眼神,说起其他事:“月底就是冬至(农历十一月二十九),有句老话叫‘冬至进补,春天打虎’,冬至过后姑苏当地人就要开始买药材做药膳冬补,铺里要多进一些做药膳的药材。”
宋璟举手比个“ok”:“收到。”
林黛玉看不懂他的手势,继续说道:“沙洲城那边也有得忙。我一回乡就状告林尚荣,让他家破人亡,就算是他咎由自取,其他小门小户的族人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也会对我这么不讲亲戚情分颇有微词。所以这次冬至夜在府中林氏宗祠举办的祭祀天地和祖宗的活动,我想承办下来,让其他族人不必再出钱。冬至当天再买些礼品走亲访友,那些走不到的亲友也要派人送上飞帖和礼品。”
社会不是一个人的社会,她不可能关起林府大门只管埋头做生意赚钱,既然以后他们要在姑苏定居,就不能不费心和旁亲们维系良好的社交关系。
“你冬至前后要做这么多事,我看你写下来,不然漏掉哪家就不好了。”
“嗯。至于你,冬至跟我一起进山扫墓。本来我数月前一回乡就该去祭拜爹娘,当时祖宅被卖,我自觉没脸去见爹娘和林家的列祖列宗,这下可以堂堂正正去祭拜了。”
宋璟有些给脸不要脸地:“那是你们家祖茔,我一个外人去你们家祖茔扫墓算怎么回事儿?你们家祖茔里面的列祖列宗看见我,还得脑筋急转弯一下我是谁。”
林黛玉就顺着他的话说:“有道理,那你别去了,省得我还要向爹娘多问一句明年跟你成亲的事。”
宋璟立刻又把不要的脸捡起来贴回去:“那我还是去吧,就当爬山锻炼身体,既然你嫌弃我‘外强中干’。”
林黛玉拿食指戳一下他的额头:“你啊你,德性。”
宋璟擒住她的小手,亲一口嫩滑的手背:“第二口,今天赚到了。”
“宋大夫,来病人了!”
两只黏在一起的手迅速分开,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刚才没干好事。
月底冬至眨眼就到。
冬至夜和冬至当天三人忙得像打仗,饭都顾不上吃,饿了就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忙到冬至晚上七八点,三颗屁股才能踏实坐下来,三个肚子饥肠辘辘。
林黛玉连笑两天,脸僵得像一层面具。
林府富贵雅致的宴客厅摆上一席酒,三个年轻人并一个人参精在隆冬里吃火锅当团圆饭。
林黛玉专门给林小乐整了个素锅。
宋璟拎起林小乐的耳朵,骂道:“就你破事多,干活不行,吃饭第一名。”
史湘云拍开他的爪子:“你要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干什么活?”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三岁多的小孩子,他也许是个几百岁、不显老的小妖精呢?”宋璟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开玩笑的口吻曝光林小乐的真身,通通被史湘云无视了。
姑苏冬至要吃几样传统食物,像冬至面、馄饨、冬酿酒、汤圆、冬至团、酱方。
丫鬟给大人们每人端上一碗冬至馄饨面和一碗汤圆,林小乐不能吃荤,就给他端上两碗汤圆。
看把林小乐给高兴的,手臂圈着碗,一颗一颗吸溜起胖乎乎的汤圆。
他有法术傍身,倒是不怕烫。
宋璟一杯接一杯地倒冬酿酒。
林黛玉提醒:“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宋璟无所谓:“没事。你要是发现我开始说些你听不懂的话,就命人将我架去屋里锁上门。话说这个酒好香啊。”
林黛玉科普:“冬酿酒都是上一年在桂花开放的时节(九、十月份),加入新鲜桂花酿造,再在下一年的冬至开坛饮用。”
宋璟涨知识地点点头,瞥见林小乐吃汤圆吃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松鼠,“越王够贱”地坏笑。趁他的靠山史湘云不注意,往自己那碗汤圆里倒了些酒,然后端给他,“我不喜欢吃汤圆,这碗也给你吃吧。”
林小乐被幸福撞了一下腰,头顶绽放烟花。
史湘云:“算你还有点人性。”
宋璟:“不不不,我毫无人性。”
林黛玉瞪他,张口欲言。
宋璟赶紧挤眼努嘴让她别出声,他要求证一下人参喝酒后会不会变成醉人参?
林黛玉滚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上次你要我跟你去金陵,我考虑过了,决定跟你一起去。”
宋璟被幸福撞了一下腰,头顶绽放烟花。
史湘云想了想,问道:“姐姐,你是要去贾家在金陵的祖茔祭拜老太太吗?”
算算日子,老太太在京都家庙停灵满一百天后,贾家就要派人将灵柩送去金陵祖茔下葬。
姐姐一二月份到金陵,老太太应该刚下葬不久,兴许还能碰上贾家的人,如果被抄的贾家还有人手运灵柩的话。
宋璟一听原来不是为了陪他才跟着一起去金陵,头顶的烟花秀整个垮掉,不开森。
林黛玉:“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为了你。”
史湘云:“我?”
林黛玉:“嗯。我小时候的老师贾雨村不是在金陵应天府当官,我想请他帮你把乐籍(贱籍的一种)抹去,改成民籍。”
来姑苏后的生活很充实,史湘云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从旗籍变成贱籍,被她一说才想起来。
连她自己都忘掉的事,姐姐居然惦记在心,亏她刚才还暗暗以为姐姐跟去金陵更多的是为了和宋璟过二人世界。
小声嘀咕:“姐姐,贱籍就贱籍,我无所谓。”
林黛玉看她摆烂的鸵鸟姿态就火大,说话声高了八度:“你现在无所谓,等将来遇上想嫁的男子或者有不错的男子想娶你,到那时候你再扪心自问有所谓还是无所谓!当朝律法对婚配双方的等级秩序有严格规定,朝中文武大臣不允许娶乐籍女子为妻妾,你会不知道?不提婚配的事,朝廷对乐籍百姓的社会活动也有诸多限制。抹去你的乐籍赶早不赶晚,我早晚要去金陵把这件事办妥。”
史湘云被训了几句,脸色讪讪的,跟着气恼道:“那也不要去求贾雨村!就是贾雨村带官兵闯进我们史家抄检的!”
林黛玉惊讶:“他当初经我爹介绍给舅舅(贾政),舅舅又举荐他当了金陵应天府府尹,凭史家和贾家的连襟关系,谁抄史家也不该是他抄呀?!”
因为不想勾起湘云的伤心事,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过问关于史家被抄的细节,自然也就不知道抄家官员是谁。
史湘云灌口酒,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贾雨村抄我们史家时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宋璟出声消火:“不找他,我们找小冯。小冯走时特地跟我说,将来我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史湘云更加气地喷火:“你敢找他,我先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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