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示爱
玊尔初和严多从凤起的方向来,常见带人则是从屈寄的方向到,这批人一头一脸的土渣,屈寄的□□炸确实能炸,只是炸一次不够。
两拨人同时站定汇合,常见看着被砸碎的墙面立即命令散开找人,严多一刻没耽搁,边找边喊,“姐姐!姐姐你在哪?”
常见叉腰站到玊尔初面前,喘着粗气说,“我以为我这辈子能认识你,已经够‘幸运’了,见着你师妹我才我知道大错特错,你能不能给我带点正常人?”
玊尔初耳朵自动屏蔽掉外界的声音,一双大眼睛亮的惊人,目光凛凛似是在搜寻目标。
忽然眼神一定,径直朝凤起翻入的那扇破窗户跑,单手撑住窗沿跳进去,一眼看到凤起低头捂着胸口,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小阿起?”
凤起感觉自己坠进了云朵里,累极了闭上眼睛,开口只有气声,“他不知道。”
“小阿起?”玊尔初见她脸色逐渐发青,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心慌手却稳,丝毫不敢乱动,“小阿起?别睡求你了,醒醒……”
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玊尔初面沉如水,眼神放空端正地坐着,谁也说不动他,一个小时前兵荒马乱的画面还印在视网膜前散不去,如同心慌的感觉抓着人的神经,让人无法思考。
常见一个人回局里汇报,处理后续,只有严多在他身边,想着凤起暴走后残血的模样,“我姐姐,以前也是这样……这样厉害吗?”
玊尔初眼神仍旧放空,没有焦点,却有了动作,他轻轻摇头,忽然停下又点头,“以前……以前应该比现在厉害。”
一个半小时后,凤起从急救室出来,玊尔初第一时间起身过去看凤起,巴掌大的小脸上扣着氧气罩,呼吸看起来有些吃力但还算正常,脸色也好多了,白里透粉特乖巧,也就这时候才能看出来乖巧。
严多跟在他身后,紧张地盯着医生,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重症观察两天,48小时没问题就没事了。”
玊尔初在重症病房外靠墙站着,严多被常见派来的人带走回局里配合调查,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一地白炽灯落下的冷光。
向度出电梯沿着走廊跑过来,从窗口往里看凤起,回头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一只湿淋淋的狗,“人交给你三个小时就进了重症?”
“对不起。”玊尔初挨着墙滑坐在地上,手臂搭着膝盖,埋头闷声说,“向度,她到底是谁?你现在能说了吗?”
向度蹲在他身前,仔细看他一身灰尘,衣服有几处刮破了,左手背有几处擦伤还在往外渗血,也不忍心再苛责,“去处理伤口,边走边说。”
玊尔初没动静,向度叹口气,要拉他起来,“阿起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守死在这她也不会现在醒过来。”
“我不能走。”玊尔初纹丝不动,油盐不进,“我不走。”
“你想让大哥亲自来请你吗?”向度皱着眉把他从地上揪起来,按在墙上,“还是你想让阿起醒来就看到你这副鬼样?”
玊尔初抬头,神情颓废眼圈微红,自言自语,“对不起,很出乎意料,我想到动机,想到那个执行方很有可能只是个第三方而已,可是来不及……”
向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急于一时,押着人去包扎伤口,做了个全身检查,幸好这位除了手还有几处擦伤,没什么大事。
玊尔初包了一手绷带,这会儿才觉得整条手臂疼的抬不起来,两人并肩坐在医院随处可见的花坛边上,向度买了水拧开递给他,“怎么回事?”
玊尔初一口气喝掉半瓶,冷静下来,心悬着脑子清楚多了,“你知道戏剧模仿谋杀吗?”
向度挑眉,眼神困惑。
“有人模仿小阿起剧本里的元素和道具杀人。”玊尔初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现场照片给他看,“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案子跟她有关。”
向度盯着照片,眸色一寸一寸晦暗,沉默不语。
“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过不了多久尸检报告出来就会确定这个结论,死者的身份也会一清二楚。”他想起凤起在车里跟他说的话,“自由意志的极致表达——自杀,玫瑰花瓣、蜡烛、浴缸,装置艺术展览,展示的是什么?”
玊尔初闭上眼,想象自己置身在那个充满浓郁玫瑰香气的空间,凤起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像一个精致的玩偶,掩埋在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里,“你是我的,在我的爱里自由;我爱你,我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他走到那面墙前,打火机的亮光在瞳仁里闪烁,光焰将破壁而出的细密玫瑰蜡烛点燃,火光渐次升腾,整面墙燃起大火,玫瑰盛放,自在燃烧,“你破碎的样子我更喜欢,离开那个令你不安的世界,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到我身边来。”
向度手心冒汗,听不下去这种变态语调,“你的意思是,谋杀目标是阿起?”
“不是。”
向度屏住呼吸,静待下文。
“是占有,是错误的爱。”玊尔初眉心深蹙,目光放远,“这是示爱的方式,毁掉她就能永远得到她。”
他长喘一口气,“小阿起可能不清楚展示的是什么意思,但她非常明确一定有一个幕后的人存在,她差点把执行布展的人打死,也没问出幕后那个人是谁。”
“……你说什么?”
“她不仅受过专业系统的学术训练,应该也接受过专业系统的体能、心理,甚至生存训练。”玊尔初一想起她拿钢管抵住他心口时,那个凉薄冷漠的眼神就难受,“现在身体可能大不如前,但刻进骨子融进血液的东西,还是会在感受到危机降临时苏醒,耐力和爆发力非常人可比。”
向度更加惊骇,这怎么可能?
“跟你认识的不一样?”玊尔初也知道让他接受这个事实有些困难,其实他自己的震撼只多不少。
太神秘了,小阿起她到底是谁?那几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个幕后的人一定认识她,那么她认不认识这个人?他们因何产生交集?
“阿起、阿起……”向度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凤起在他这个师兄眼里就是小女孩,有时候还挺幼稚,不争不抢低调的都抓不着人影,很少拒绝别人脾气好到几乎没有,只是病弱,身体不好,上帝开门关窗守恒定理,现在……
这回换玊尔初反过来拍他肩膀,“要找这个人,还得从她以前的关系网络里面筛选,所以她是谁非常重要。”
向度明白了,犹豫一瞬开口,“我知道的也不多。阿起大一上学期,lavishcloud集团的人来找过我,就那个云氏豪门,我才知道她是云家大小姐,不过阿起根本不在意这事儿,压根没提。”
“她为什么离开云家?”
“尔初,这是隐私。即使我是她师兄、好朋友,她不提起我就不能问。”几句话的时间向度似乎已经想通了,无论她之前是谁,以后是谁,“对我来说,她只要是阿起就行,既然她想重新开始,那就干干净净重新开始,没有人有权利让她回头看。”
常见离老远招呼,“尔初,向度。”
玊尔初立刻站起来,这时候他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难道……他迎上去,“是不是屈寄出了什么事?”
常见跑到近前,骂了一句,“二十分钟前陷入深度昏迷,没有原因。”
唯一的重要线索断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玊尔初垂下眼,心底忽地起了一阵风,眼里顺势窜起一簇跳动的火苗,似乎遇上对手了,真是有意思,这中间还有小阿起这样一个神秘的无常变量。
“你师妹怎么样?”常见想到那块娇娇布丁,看来还是要从她这里突破,“我是说凤起。”
“你去看看。”
凤起病房门外窗前,站着一个英挺绝伦的男人,平静专注地望着室内,正统绅士的雅致气息,温和矜贵,一身纯手工深色西装,领结、袖扣、口袋巾一个不少,皮鞋纤尘不染,应该是宴会中途离场到这。
向度下意识看向玊尔初,抢先开口,“云董?”
云策循声回眸,微微点头示意,“向律师。”
下一秒看向常见,“事关阿起,警方若需要任何协助,云氏愿意倾力配合。”
常见眉头一拧,看态度不像随口说说,这意思是云氏还要掺和一手?嘴上答应,“那先提前感谢云董了,多几个您这样的热心市民,我们破案也能轻松点。”
“客气。”随后云策目光落在玊尔初身上,“玊教授。”
“看完了?”玊尔初如常问。
“看完了。”云策如常答。
两个人,三个字,一人一句,一个问句,一个肯定句,没有针锋相对,没有火药硝烟,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完了。
云策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向病房里看一眼,葫芦里卖的药有没有副作用谁也不知道,总之肯定治不了凤起的病。
玊尔初没去想云策如何认识他的事,尸检报告一出来,他立刻跟常见一起回了局里,看这个已经不会说话的人,还能提供什么信息。
路飞澜和殷遣一刻钟之后到,两人默契地什么都没问,尤其路飞澜,异常沉默,殷遣还跟向度打了声招呼,他完全没动静。
只有凤起不在身边,路飞澜的锋芒才灼人,但凡凤起醒着没事,他都没心没肺地咋咋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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