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神之义眼比想象中的难用少说一万倍，刚从短暂昏厥中醒来的雫躺在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得到金手指的她可以说是毫无防备，下意识的完全睁开了这双神给的眼睛，然后被眼睛反馈地大量信息刺激到直接昏厥，到现在都不敢再次睁开。
简单类比一下，就像是玩rpg出现bug，本来点击才会出现的解释信息一口气全部弹出，不但刷满了屏幕，还会塞进脑子里硬是让你瞬间看完一样。
雫的脑子并没有被神换掉，自然遭不住这种神的信息处理量，她算是怕了这双眼睛，可如果不睁眼，今天放学要怎么回家？
神的眼睛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雫叹了口气，努力控制着流向眼睛的咒力，把给眼睛的“供电”拉到最低后，小心翼翼地眯缝着眼向前看去。
纯白带着暗纹的墙纸上几乎没有脏印，目测用了不超过两个月；看似干净的被子上有昨天的零食碎渣，按照上面的污渍判断至少一星期才清扫一次；刚刚飞过的蚊子是雌性日本伊蚊，要注意防护……
虽然好像还是有点看到哪里搜哪里的感觉，但已经在可控范围内了，雫松了口气，结果稍有放松信息量又直线上升，吓得她重新闭了眼睛。
看来还是需要一些辅助控制手段，自动收集视线范围内信息的话，戴上防风镜主动缩小视野或许会好很多……
雫一边思考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咒力流量，慢慢向家走去。
第一次感受到咒术师视角的雫看什么都充满新奇，左顾右盼地想找到第一个尝试目标。
普通人身上逸散出的微量黑色咒力在空气中交织游走，看起来空气污染非常严重，黑色气流中的一处异常变动迅速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人头大小的咒灵，墨绿色的腐烂鱼尾搭在倒霉的中年上班族肩头，上半身则趴在他发量不多的头顶，压迫使他深深垂着脑袋，下巴几乎要挨上胸口。
它畸形的四只手还拖着发霉面条一样的手臂垂下，捂住了他的耳朵。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雫不加掩饰的盯了过去，没想到那个长着苍蝇头的咒灵瞬间转头180度和她对视了起来。
咒灵的一声尖啸打破了有些凝固的气氛，它迅速的游走到反面，整个趴在了上班族的脸上，用上班族的头挡在了她们之间。
那种尖啸似乎运用了咒力，雫看见黑色的波纹向自己冲来，想蹲下闪避，却发现身体跟不上眼睛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技能拍在自己身上。
一个这么小的咒灵都这么强吗？
明明看起来和动漫里娜娜明帮店员小姐祓除的那只差不多是个杂鱼啊？
黑色波纹还是拍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没有特意进行防御，也并没有产生什么伤害。
身上的咒力自主流动，很快就消耗掉了它的那点技能，几乎没有翻出什么水花。
雫集中注意力又试图控制咒力流动在身体表面，形成保护膜，虽然一开始薄膜的均匀不太好把握，但在能直接用眼睛观察到的情况下，她还是很快掌握了这个小技巧。
第一次研究出实用技巧的她刚露出笑容就发现上班族已经消失不见了。
笑容逐渐消失jpg
怎会如此！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咒灵溜的还挺快！
雫越想越气，转身就踢了一脚墙，然而她忘了自己还留着咒力薄膜——
宛若雾气一般的咒力先一步碰到了墙面，为了保护自己形成的保护罩忠实履行了自己的义务，这一脚像是踹到了棉花上，郁闷倍增。
不行，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在心里中二了一把，雫加大了眼睛的咒力输出，开始有意识的收集逃跑咒灵的信息。
一路沿着它遗留的残秽追踪，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公寓楼。
斑驳的墙皮上长着一片片的青苔，被锈迹侵蚀的铁栅门上挂着一个老式明锁，大门旁的保安室窗户大开着，没有开灯。
深邃的黑暗吞没了最后一丝阳光，随着咒力的流入，浅蓝的法阵隐约漂浮在她的蓝色眼眸上，所有隐藏和伪装在神之义眼下都毫无保留的展现。
楼是空的，也是假的。
膨胀的肉块蹭蹭堆叠形成了和楼一样高的庞然大物在黑暗中张开了大口，静待眼前的猎物自动进入嘴中。
好险……雫吸取了前次的教训，自然的移开了视线，开始思考战术。
现在我方看破了幻术已经由明转暗，可以做一次偷袭，敌方咒力总量，也就是蓝条看起来和我方差不多，血条比较厚。
技能虽然能看到咒力流动，但是具体是什么类型的技能，雫皱了皱眉，缺乏经验和基础知识让她难以判断对面的具体能力。
空有宝山不可用进一步加深了她的烦躁，她的蓝条也被影响着有些缓慢增长，在敌方情报不足，自身对战经验为0的情况下，最优解显而易见——
一击必杀！至少也要重伤！
梦里当然不要怂就是干！
瞬间分析完战局，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目前最大的咒力输出，选择了最浅显，最有把握的攻击方式——
瞄准薄弱点，附着咒力，出拳！
一次性输出产生的庞大咒力总量弥补了技巧上的不足，蓝黑混杂的气体缠绕包裹几乎形成了和楼一样大的黑色拳套，在击中的一瞬间穿透了咒灵的眼睛，在它身体中爆裂。
咒灵立即发出了带着重音的刺耳嘶吼，雫的手臂几乎陷入了它的身体，绿色粘稠的汁液溅了她一身。
顾不上形象问题，雫立即抽出了手臂用残留的微薄咒力强化双腿从它身上跳下。
真牛人从不回头看必杀技，雫头也不回转身就跑，眨眼之间就跑出了这个街区。
她离开后不久，一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来到了现场。
“这里是佐藤，东京港区黑川町发现一只二级咒灵被人祓除，期间没有放下帐，从残秽上看是未登录过的咒术师，目击者已经处理完毕。”
金发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看着眼前的大坑，一脸严肃的继续回复道：“了解，我会继续注意监控附近的咒力波动，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挂了电话，女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发了一封邮件，骑上机车离开了现场。
“初春，早上——好呀！”佐天挥着手大声的向好友打招呼的同时，另一只手趁其不备迅速上撩，看到了她飞扬的裙角下的胖次。
“哦～今天是淡粉色点纹啊！”露出的小虎牙标志着主人愉悦的心情，佐天丝毫不介意周围的目光，继续调笑道“果然还是这样才有日常的感觉呀！”
短发带着花朵发卡的女生呆呆地愣了一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了红晕：“突然对我干什么啊！佐天同学！”
无视初春蹦蹦跳跳的抗议，佐天缓缓伸出手，笑得见牙不见眼继续说：“竟然对幼驯染使用敬语，你还是那么见外啊。那么，就让我们为了增进感情再掀一次吧！”
“不要啊！！宫村同学还看着呢！”初春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从刚刚起就一直坐在旁边强势围观的宫村。
“你们继续，可以不用管我。”
宫村用平静又了然的眼神再次看了她们一眼，点点头趴在了课桌上，却又因为昨天的成功冒险想要找个人倾诉，所以竖起耳朵仔细寻觅着插入时机。
被打断的两人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始压低声音小声闲聊。
“初春你有没有听说，咱们这届第一名好像有灵媒体质啊！”
“灵媒？”
咒术师？雫默默在心里记下，说起来之前以为是在做梦，都没有关注过第一是谁……
佐天突然凑近初春的耳旁，用比刚刚更小的声音继续说：“是从他小学同学那边传过来的，听说他总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一次那位……”
讲到这里，佐天突然停下，从自己的座位翻出了备用外套蒙在两人头顶，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那位同学，从小就和他在一个班，一年级的时候夏油就经常说一些空无一物的地方有怪物，大家被他吓得毛骨悚然，渐渐都不太敢接近他。”
咒术师的优秀耳力让她清晰的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夏油？这次的梦设定还挺完善，没想到我梦里能听到动漫外的剧情。
“但是等到二年级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喜欢吓唬人的年级，他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学习和体育也飞速提升，也不像一年级那样不和同学来往。”
“大家就都没把一年级的事当真，渐渐忘了那回事，然而在五年级的时候，那位同学放学忘带了课本，折返了学校。”
雫静静的听着夏油的往事，感慨着每个反派都有个不太完美的童年。
“逢魔之时的昏暗阳光撒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他突然觉得寂静的学校像是来到了里世界一样陌生，因此不由放轻了脚步。”
“就在这时！”满意的看到初春被吓得往后一缩，佐天继续抑扬顿挫地讲道：“他听到了第一名的声音从旁边的理科教室传来，下意识的向里面望去——”
初春紧张的咽了口水，盯着挚友昏暗中被手电筒照的发亮的蓝眼睛。
雫也有些对佐天这种吊胃口行为爱恨交加，忍不住出声道：“之后怎么样了？”
突然听到一向不怎么吭声的宫村同学搭话，佐天惊讶的掀开了外套看向她：“你也要一起听吗？”
雫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她的视线，点头小声应了一句。
佐天见此也不在追问，露出了然的微笑说：“我懂了，那就一起听吧，披上外套气氛更好呦！”
雫不明白她懂什么了，但还是顺其自然的钻进了外套里，聚精会神的继续听夏油的背景故事。
“第一名对着空气说了什么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这时一阵风从那位同学身旁吹过，第一名抓着空气仿佛吞了什么东西到嘴里！”
“那位同学一下想起来了一年级的传闻，连忙想向后退去，但是第一名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盯了过来。”
“据说那会儿第一名一反常态，整个人像恶鬼一样露出了阴暗凶狠的表情，掐住自己的脖颈，像是被附身后在与恶鬼搏斗一般。”
“那位同学还是成功逃脱了，但是等他第二天说起这个事时，无论他怎么描述，都没有人怀疑第一位，他也像是完全不记得前一天有见过那位同学的样子。”
“结束！你说听起来像不像其他同学已经被第一名洗脑了啊，或者说那位同学才是妄想症患者？”佐天一把掀开营造气氛的备用外套，兴致勃勃的小声说。
“我们这样说他会不会不太好……”初春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花朵发卡。
“肯定不是妄想症，说不定他真的看到什么了。”雫不禁地出声为他正名。
“确实，不过应该很少会当真的吧…”说到这儿佐天撇了一眼雫，道：
“没想到宫村同学是相信鬼怪的类型啊，平时看你还以为是严肃高冷的类型呢。不过要注意这个故事只是我听到的传闻，不一定是真事呀！”
佐□□她眨眨眼，递了一个眼神。
雫有些迷惑她又是什么意思，正准备开口询问，出色的耳力就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折腾这么久，本来没几个人的教室也已经人声鼎沸了起来，老师确实也该到了。
雫来不及询问赶紧说了句老师来了，就迅速转身拿出课本坐直，摆出了认真预习的学霸姿态。
初春和佐天无语的看着她的反应，陷入了疑惑，老师有这么可怕吗？
真是个怪人，以年级前五班级第一的成绩入学，长相也称得上是美女，但开学以来居然能做到一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
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份行为上几乎不加掩饰的特立独行，佐天能感觉的到，她完全不在乎大家的看法，虽然这一点她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宫村同学的行为上有时候会突兀、毫无关联，但是这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和她黑长直的文静外表还真是有些反差萌啊……
佐天感慨了一会儿，不紧不慢的打开课本，开始练习转笔技巧。
说起来，宫村同学的眼睛，怎么从黑色变成浅蓝色了？
国中戴美瞳，确实和一开始乖乖女的形象完全不同了，这就是爱的力量吗？听说那位也打了耳洞，这两个人说不定有戏啊！
佐天转着笔，脑内模拟着助攻计划，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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