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监守自盗
灵汐公主摆摆手，让她不要这么客气。
柳无意垂眸瞧着杯子里的茶水，里面映照出她眼底的神色。
耳边是灵汐公主浅吟的小曲，欢快又自在。
“殿下，听闻侯爷复职，还未恭喜殿下。”
灵汐公主笑言：“多亏了你。”
若非柳无意的药，陛下也不会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让方鉴这么快复职。
方鉴这些时日待在顺德山庄几乎疯魔了，方若娴一直找不到，他的状态一日不日一日，前几天顺德山庄是不去的，但每日也不在家中，不知跑到了何处。
灵汐公主实在是怕他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出些什么事情，这才在柳无意提起神药时如此尽心。
一则谢安与陈淑仪成亲，长公主府便与陈家绑定，廉王是她庶兄长，廉王妃又是陈家女，她于情于理都是该救的。
再者也算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卖好，好为方鉴复职说话。
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公主是救回来了，但谢安和陈淑仪的婚事却吹了。
但好在第二个目的达到了，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灵汐公主自然是欢喜的。
灵汐公主见柳无意脸色犹豫，便问：“怎么了？”
柳无意看着灵汐公主，颇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殿下，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灵汐公主奇怪的瞧着她：“你何时也变得这样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我自有判断。”
柳无意扫了眼守在门外的两人，朝着灵汐公主靠近几分，低声道：“是事关沈家四姑娘的，不知是否与方姑娘有关，所以不敢妄言。”
灵汐公主喝茶的动作一顿，问：“什么？”
现在任何一个关于方若娴有关的话题都让灵汐公主害怕。
怕听到坏消息，也怕听到好消息。
柳无意：“之前永宁郡主和沈四姑娘来秋水芙蓉馆，敷面时提了几句，听话意沈四姑娘似乎与明德侯不睦……”
灵汐公主瞳孔微转，渐渐失焦。
她想起了沈遥青与她说过的话。
“那日所有人的茶水和香炉里都被下了药。”
“方姑娘有如此本事能在顺德山庄如此行事。”
“顺德山庄方姑娘似乎没有去过吧？”
“那场火可谓天衣无缝。”
是谁有本事在顺德山庄的茶水和香炉里做手脚呢？那可是长公主的庄子，宴会前更是由冯骥把关。
没有吗？
当然有。
监守自盗。
灵汐公主脑子里出现这四个字。
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场天衣无缝的大火，方若娴的失踪，没有人比冯骥更合适成为凶手。
柳无意见她沉思，就知她这是信了。
不过她也不算说谎，沈遥青和冯骥不止不睦，更是不死不休。
灵汐公主回过神来，眉宇间有几分不解：“沈遥青如何会与冯骥扯上关系？”
灵汐公主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柳无意摇了摇头：“她们也并未多言。”
灵汐公主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让柳无意给出更多的答案。
结合沈遥青自顺德山庄回来后所发生的事情，若当真是冯骥，两人之间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冯骥何至于那般算计要将人杀了。
先是马车又是刺杀……
等等！
马车！
灵汐公主脸色骤变。
当初沈遥青的马车出事，她就觉得这次意外和童晚意致死的那次意外相似，可若不是意外，那童晚意的死……
灵汐公主惊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手中的茶杯都没拿稳，茶水都抖落了出来。
“殿下小心。”柳无意将茶杯接过，拿出手帕为灵汐公主擦手。
好在茶水不烫，并未灼伤。
柳无意道：“殿下也别太在意，许是她们说着玩的，如今侯爷官复原职，莫要再沉浸在悲伤中才是。”
灵汐公主并没有被安慰到。
方鉴只有方若娴这一个妹妹，虽说被宠的无法无天，坏事做了一大堆，可对方鉴来说，这是他从小看顾到大如同女儿一般的亲妹妹。
方若娴一日找不到，方鉴一日便不得安宁。
换句话说。
方若娴的仇一日不报，方鉴便一日不得安眠。
是的，方鉴几乎能确认方若娴已经死了，没有找到的尸体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他不愿意相信，所以执意寻找。
又害怕找到，害怕结果是他不想面对的。
他报仇无门发泄无人，一腔怒火都憋在心中。
灵汐公主都怕他郁结在胸憋出病来。
灵汐公主将柳无意送回了秋水芙蓉馆。
柳无意站在马车外道：“恭送殿下。”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柳无意才转身回去。
怀王府明心院内，沈遥青也得到了谢安和陈淑仪见面的消息。
画之不解：“旁人巴不得这两个人绑在一起，谢安为何还执意要见陈淑仪？”
画之就差把他是不是有毛病这句话说出来了。
沈遥青看着落雨的眼神微动，她似乎从中窥探到了什么。
沈遥青道：“确定好他们在什么地方见面，派人安排一下，若是出现紧急情况，务必安置好陈淑仪。”
画之：“那谢安呢？”
沈遥青：“不必管他。”
若是谢安当真出事，自然有人会去管。
沈遥青几乎能猜到冯骥要做什么，不管是董尚氏还是他，都一如既往的卑劣。
果不其然，第二日谢安的邀约便递到了陈府。
陈淑仪本意是不想去的，不曾想这事被陈相知道了。
“既然有误会就该说清楚，难不成你们准备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到底是一同长大的情谊，又都在玉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淑仪便应了。
约在了揽风茶馆。
十月十一，巳时，天清气朗。
这里临近翠湖，风都比别处的要冷一些。
陈淑仪裹着披风冷着一张脸下了马车，被在门口等着的兰因迎了进去。
进了二楼包厢才暖和了些。
“赐婚之事是我牵连了你，还请见谅。”谢安九十度弯腰，道歉道的诚恳。
陈淑仪翻了个白眼，她之前对谢安还有滤镜呢，因为一场赐婚全没了。
她可不是那种被坑了之后随随便便道个歉就能原谅的大度性子。
“说完了？那我走了。”陈淑仪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兰因脸色一紧，连忙道：“陈二姑娘留步，公子自知连累了姑娘，特意带了今冬的雪霁茶来给姑娘赔罪，您好歹尝一尝。”
陈淑仪看了眼兰因，好歹记着她父亲的话，即便心里有气，这事也不能全怪谢安，谢安也算是受害者，这才勉强给他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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