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刚刚升级亲密度的小情侣,腻腻歪歪地赖床了一整天,三餐全靠外卖解决——当然,这次独处是无比纯洁的,毕竟彼此双方都在前一晚“损失”颇大。
顾玉溪是想当然的腰酸背痛,而陈一……他的后背在昨晚的经历中被挠得“负伤累累”。
顾玉溪深感抱歉,一脸的不好意思但还试图嘴硬,色厉内荏道:“哼~哼哼!谁让你骗人……你个大猪蹄子!”
陈一只觉得这个回答,自己无论说什么答案都不对的样子,于是默默地选择不说话,权当默认了这个称呼。
还好女朋友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哼哼了两句就脸红红地放过了他——
陈一的心情瞬间就阳光明媚了:害,大猪蹄子就大猪蹄子!男人嘛,谁还不是个大猪蹄子?
时间的指针永远不会停歇。陈一和顾玉溪双方各自的按部就班中,他们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就这样消磨掉了。
顾玉溪凭借暑假一个多月的补课,挣了将近五千块钱——这可是她从小到大交学费都没握在手里过的一笔巨款。领了工资的顾玉溪,当即大手一挥豪情大发,带着男朋友买买买。
当然,随便买是不可能的,顾玉溪在回复给家里说时少报了一千块钱,这份差额就是她原计划花给男朋友的。
回到家后,顾父顾母一听女儿挣了这么大一笔钱,当即大加赞赏,旋即就说既然她现在有了这么大一笔积蓄,那家里原本答应主动说好一毕业就给她买的新手机,就让她自己承担吧。
“……哦。”不能顾玉溪在此之前没有预想到眼下的这种情况,但当心里的设想真的发生时,顾玉溪脸上原本的兴奋立刻就淡了下来。
——算了,反正从小到大,他们答应的也没实现过几次,大到许诺报一个课后补习班,小到答应某某天带你出去玩,刷碗后给你五毛钱“工资”……这些统统没有实现过。
顾玉溪一次又一次地被放鸽子,下一次,又继续兴冲冲地被骗。
对此,大人们似乎才更觉得奇怪——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你怎么能竟然真的把它当真呢?
“……真的吗?你这次,真的不会再骗我了吧?”
“哪能骗你!当然是我说真的就是真的!大人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语气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然后她就美滋滋地信以为真。
然后……
“……为什么又骗我!都不是我自己要的!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我主动提的……都不是我提的……是你们自己说的啊……”
“闭嘴!你个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虚荣,不想着替家长减少负担反而还挑三拣四?——没教养!大人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一点都不学好!”
此时此刻,顾父顾母看到顾玉溪的反应,对视了一眼,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顾母先开口夸奖了一句:“家里情况摆在这里,你能自己挣钱给家里减轻负担,这才是好孩子。”然后她又隐隐约约开始敲打:“别像有的小孩一样,跟家长要这要那,多不懂事儿!”
“没事,我知道。”幸好,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像以前那么傻,每每都对你们深信不疑,最后还倒被倒打一耙。
——没有希望,自然就不会有失望。
“对,这才是我们的好孩子。”顾父顾母喜笑颜开。
已经懒得回答的顾玉溪长呼出一口气,心中隐隐泛起的波澜很快又消弭无痕,面上甚至还微笑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确实并无介怀。
大家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与之相反,陈一又发了一笔横财。
直接财源无疑是陈父,他不容拒绝地把陈一叫来省城,大手笔地在喜来登定了一场最高规格的庆功宴,不仅把自己的合作伙伴和旧朋亲故都请了过来,还特地又邀请了陈一的老师和同学,甚至贴心地为他们安排了专车接送服务。
庆功宴上,陈父一脸志得意满地把自己一表人才的儿子拉上台,对考上top1的儿子和自己,上来就是一顿隐含的自夸。
花花轿子人抬人。陈父话音刚落,底下果然有人捧场地道贺,什么虎父无犬子,雏凤清于老凤声,儿子今日有所成就都是令尊劳苦功高含辛茹苦教导有方云云。陈父满面春风地连连摆手以示谦虚。
自觉大大涨了面子的陈父,喝得涨红着脸,当场表示会送大儿子一辆跑车和京城的一套房子。
站在台上的陈一,没有错过坐在前排的陈太太那一瞬间的色变。
但他当然也不会考虑到陈太的心情,就不给老陈面子地当场推辞——谁会拒绝这个薅羊毛的机会呢?正好还省下了自己租房子的钱。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喝大了的陈父,拍了拍今天一直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儿子的手,推心置腹道:“放心吧,儿子!你的东西,爸都给你专门留着呢!”
“你也知道,爸有了新家,也不好把你带到家里来,也是不想让你受了委屈,怕你不习惯。你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我是不担心的;后来之所以没有把你带来,也是怕影响了你的成绩,更何况,咱们老家那里,都是你的叔叔阿姨,市一中的老师们也都是你爷爷奶奶、和我当年的同事,不说彼此之间的情分,就是看在咱们家的家世上,他们也会好好待你的。”
“——你,不会怪爸爸吧?”
陈一面不改色:“怎么会呢,爸爸?你也不容易,我都能理解。”才怪。
对陈一这番明显程序化的回复,陈父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或者说,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陈一有这么一个态度——当下继续抒发自己的滔滔父爱:“既然这样,你将来肯定是要接替爸爸的公司的,那大学选专业,你是……”
陈一当然不会直接就这么信了,他又不是傻子:“不用了爸爸,我喜欢设计,所以打算选择这个方向。”
陈父不知是遗憾还是轻松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好吧,你自己喜欢,那你就自己选。爸爸都支持你。”
“谢谢爸爸。”
陈父接下来颇有些欲言又止:“嗯,就是,我听说——你在学校有个很好的女朋友?”
对于陈父知道这件事,陈一并不意外。事实上,陈父要是不知道他才要觉得奇怪——没看见今天老师都在场了吗?或许直到今天,也或许在更早之前,不管是有人出于关心,还是想要拿他的话题来和陈父拉关系,陈父在市里的旧识亲朋,总会和他通风报信过了。
一直轻晃酒杯的陈一,当下不紧不慢地咽下一口红酒:“是有这回事。”
陈父一脸的语重心长:“其实呢,爸爸是不反对你谈恋爱的。你还小,总有喜欢的人,爸爸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能够理解。但是啊……你年纪轻轻,要注意——安全。”他在最后两个字上微微加重语气,“不要做出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他拿着酒杯指了指不远处一对衣着鲜亮的母女:“看见了吗?你上次来见过的顾伯伯,做跨国贸易的那个——那边就是你顾伯伯的独生女儿,开学上高二,但是家里已经安排了明年不走高考,直接去英国留学,学艺术。”陈父语气暗示,“你顾伯伯之前就对你很满意,今天还专门和我问过你。而且今天,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个姑娘看着你的时候眼神都放光。哈哈哈——”陈父不掩得意,“你好歹是我儿子!”
陈一对此不置可否。
响鼓不用重锤。陈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又拍了拍陈一的肩膀,转身去生意伙伴那桌继续和人谈笑风生了。
陈一留在原地,一脸冷静地把酒杯里红色的液体慢慢饮尽。
——陈父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父子真情,只看他平日的言行就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自诩高级知识分子,是绝不会承认抛妻弃子这个骂名的,他可以暗自鄙夷别的没有什么文化的暴发户令糟糠下堂,却对自己被列之为伍而勃然大怒。
因此,在陈父眼里,纠结于自己在外的红颜知己和私生子、不依不饶的前妻,就是“不识大体”,丝毫没有人前该有的“体面”;长子曾经叛逆反骨,虽然现在懂事些了,但毕竟不如自己亲自养大的贴心——谁知道哪天真的发达了,会不会对自己反咬一口?
所以,他宁愿花大价钱养着大儿子,也绝不想落人口舌。
现在的太太倒是知情知趣,向来很有眼色,不会对自己在外的风流事说三道四,只一心一意打理自己的小家,陈父对她很是满意。但可能是随着自己在外面的孩子年龄也越来越大,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任妻子也开始争权夺利起来了。
这时候,不堪其扰的陈父仿佛突然间发现,这个被他忽视太久——不,那怎么能叫忽视呢,那分明是自己忙于公务——的大儿子,已经出落得仪表堂堂,还这么争气,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并且一直乖巧听话,不吵不闹。
虽然自己的公司是不能给大儿子了,但是这个儿子可以娶了别人家的独生女嘛!不仅不用分薄了自家地拉拢到儿子,到最后还能用别家的财产来壮大己方的实力!
陈一内心对陈父的这一番得意算盘不置褒贬。
过了一会儿,陈一余光瞥见顾家那个小姑娘,在自己的父亲母亲和陈父的几分撺掇鼓励下,犹豫再三还是向这边走来。
小姑娘走到近前,鼓起勇气道:“你好。”
陈一放下酒杯,但也没有站起来,只端坐在座椅上轻轻向来人点头致意:“你好。”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姿态优雅地在陈一面前坐定:“你好,你是陈一哥哥吧——你真的好厉害!我都听陈叔叔说了,那么高的分数呢,我做梦都考不到!”
面对眼前这个花容月貌的妙龄少女一脸掩饰不住的崇拜,陈一毫无动容:“还好。”
“那还是好厉害啊!”她丝毫没有因为陈一表现出的冷淡而有所挫败,只是不知是本身性格使然还是老陈之前跟她说了些什么,“那,陈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还是一个打直球的,陈一这下起了点兴趣,决定来个釜底抽薪:“聪明的,乖的,还要会闹腾的——比如我女朋友。我们说好了一起考北京的学校,然后就都考上了。”
“啊?”这个稚嫩的女孩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那……”她眼神闪了闪,咬着嘴唇,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泫然欲泣,“那陈一哥哥你喜欢的人,她、她一定很优秀……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直都很笨……”
听到这儿陈一已然彻底没了兴趣,将眼神落在了台上的表演上——老陈为这场宴会下了重本,台上还是一个颇有盛名的二线歌手,陈一琢磨着要是待会要一张签名给女朋友,到时候顾玉溪肯定高兴地蹦到他身上——只嘴上敷衍道:“那你继续努力。”
“……”
先不说陈一这番操作,事后又落得了几分陈父对他“不识时务”的埋怨,但要说到填报志愿,顾玉溪这边还出了一点小波折。
还不等顾玉溪向父母询问,顾父顾母就已经推说自己农民出身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让顾玉溪自己好好做功课填报学校和专业吧。但是在得知顾玉溪的意愿学校时,他们却又生了质疑:顾父顾母执意要女儿填报省立大学。
以顾玉溪的分数,上这所大学绰绰有余,虽然略逊她本来的意愿一筹,但也是一所极好的学校了。而且省会里自家亲戚多,离家也近,来回方便,再说了,他们也不同意自家冒冒失失丝毫不让人放心的女儿,独自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是被人骗了拐走了怎么办?”
顾玉溪置若罔闻,一开始还会耐心地解释,后来干脆都懒得解释了,该填的填,该报的报。
对此,顾父一脸事不关己,顾母则是一脸埋怨,因为既晕车还没出过远门、可又实在放不下心的她,只能麻烦本家会开车的血缘亲戚,专门带自己和女儿去京城,这下要耽误好几天的活计,还添了人情债,这一路上也不会让人好受。
不管怎样,顾玉溪顺顺利利地到达了目的地。顾母把准备的铺盖行李帮忙提到女生宿舍,又和亲戚几个一起吃了一顿饭,当下便趁着天色还早离开了。
陈一比顾玉溪提前一段时间开学,早早就已经投身于紧锣密鼓的军训当中去。
这天,他正和同学打打闹闹一身汗津津地回宿舍,刚转过拐角,正看到一个熟悉的穿着熟悉红裙的瘦小身影,正低着头,明显不安地在门前来回踱步。
反应过来的陈一,当即甩下一旁正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呆住的同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猝不及防将人抱住,紧接着搂着人甩了好几圈。
夏日夕阳的余晖下,在周围看热闹逐渐围成圈的同学环绕下,所有的人都风华正茂,青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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