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没有了父亲的父亲节

父亲节这天一早，微信朋友圈多是对父爱如山的赞美以及对天堂人间父亲们的祝福，而我再也不必回老家给父亲过节了，因为半年前，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计划好的周日外出休闲因为昨夜未眠而放弃，昏昏沉沉中全是父亲的影子，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梦。父亲说过：最熟莫过夫妻，最亲莫过父子。仔细想想，的确很有道理。从小父亲对我们子女特别是二个儿子的爱，可谓发自肺腑：求学，工作，考学，成家，无时无刻不牵动着父亲的心。曾经整理父亲的旧时来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我生活工作、婚恋事业的关心和希望。如今我也算是稍有成绩在这个世上有所建树的时候，他却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子欲孝而亲不待，叫我情何以堪！

        起床后的我，又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醒来也是头重脚轻。父亲节了，远在外地的儿子发来祝福话语，叫我非常感动：谢谢儿子！你是爸爸的骄傲，加油！可是，天堂的父亲，再也收不到儿子的礼物和祝福了，却又为何不唤我入梦，再给我一些啰里啰嗦的叮咛，甚至是斥责或者落后于时代的唠叨呢？我真的非常想你，爸爸！

        拿起抹布，开始清扫家里卫生。这是我在这个城市第二套房子，可惜父亲无缘再像以往去我第一套房子时候那个样子小住几天了，下楼到海边逛逛，在家里这个房间那个房间溜达溜达了，只是在去年他病重期间来家里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点评一下我的装修，更没能力到楼下绿化优美的小区转转了。

        早餐胡乱吃了一点儿，午饭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世间多少人正幸福地围绕着父亲推杯换盏说着祝福的话语，多少人像我一样因为父亲的离去而在父亲节这天伤心落泪……

        下午又是浑浑噩噩的沉睡，醒来已经日落西山。想起作为教师的父亲总结自己健康长寿的经验，他说得益于运动。是啊，据说父亲一早就起来跑步，很多人听着乡村胡同里一早传出咕咚咕咚的跑步声，还以为谁家的牲口跑出来了呢。父亲喜欢打篮球，并且在师范上学时候和前苏联的一个篮球队交过手，一些俄语词汇记得一些。就在我毕业后单身时期，刚刚退休的父亲来看望我，还和我们年轻人一起打过篮球，球技不输于我们年轻人，投篮命中率更不消说。

        “不能这么懒！你该去运动锻炼一下了。”冥冥之中似乎是父亲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迅速穿上运动装，骑上山地车，沿着楼下一条风景河逆流而上，风驰电掣。遇到好的风景，停下车，拍照，多么希望父亲的沧桑笑脸进入我的取景器啊！可惜，只有风景和那辆单车……

        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冬天，父亲骑着他的大金鹿自行车，迎着北风冒着大雪驮着我放学回家，他拉着我冻得冰凉的小手，建议我伸入他的上衣抓住他的腰带，我触到了父亲温热的肌肤，好暖和哦……儿时的一幕袭来，竟然使得我泪眼婆娑，看不清前方的路，只好下车躺在路边长椅上休息，端详蓝天上朵朵白云被晚霞映红，就像看到喝酒脸红的父亲。爸爸，那边你还有酒喝吗？晚上儿子一定开启一瓶好酒，邀你共饮！

        断断续续，我竟然骑出了二十多公里，大汗淋漓，大前天晚上的宿醉似乎随着汗水的渗出而消失。想起无数次父亲看到我酒醉发怒的样子，多么可怕却又浸透着无限的爱，我为什么不能少喝酒呢？酒色财气酒为先，父亲无数次警告我。心里默默向父亲在天之灵许诺：儿子以后喝酒一定有分寸，不仅仅从身体健康考虑，也为自己的形象着想。

        夜幕降临，倦鸟知返。妻子建议出去吃饭，庆祝节日。我打开酒柜，拿了一瓶酒，点了父亲喜欢的三道菜。三个酒杯满上，我端起一杯，举过头顶，向北遥祭过后，洒落地上，伴随的还有我湿润的眼圈……

        爸，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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