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府得子

贾琅他们三个人弄出的动静，很快荣国府各院都知晓了。

        等到天色渐黑，贾琅与贾琏才回到贾母院子，此时两人都有些疲惫。

        贾珠说要给他们启蒙和指导，并不是开玩笑的，等热身体操做完后，贾珠就找回自己的主场，他如今都已经考了秀才功名在国子监读书，来教贾琅与贾琏自然是绰绰有余。

        而品学兼优的贾珠对待宝玉与贾琏这两个后进生也是一点都放水，上课难度可比在元春这里要痛苦多了。

        贾琅与贾琏都心里后悔，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来和贾珠增进兄弟情谊呢，明明元春大姐姐又温柔又耐心，布置的任务也更简单！

        他们当初就该拒绝贾珠的“好意”。

        等他们回到贾母院子时，已经累得只想哼唧唧，尤其是贾琅，他本来就年纪小，可贾珠却很严厉，见他《千字文》、《弟子规》都不熟练，直接被勒令先读两三个时辰。

        面对这么严厉的贾珠，贾琅很是心累，心里越发坚定自己不是走科举的料子，他如今读的还只是学童启蒙书籍，他偷偷看了贾珠平时看的那些四书五经，以及他亲哥写的文章，那才是真的头疼。

        即便只是启蒙书籍，对于贾琅来说，也是非常枯燥痛苦的，但贾琅还是将这一个月坚持了下来。

        贾珠如今请了病假在府上休养，贾琅每日都要过去盯着贾珠锻炼，还会用贾母的小厨房为亲哥精心准备食补的药膳，每天不重样，再加上每日的锻炼量，等一个月过去后，贾琅不仅病情早就好了，甚至还脸色红润，身形似乎都微丰了些。

        对此，贾琅感到十分满意。

        贾珠可是要肩负拯救荣国府重任的，不吃得壮壮的怎么行。

        等贾珠假期过完后就要回国子监读书，这让贾琅还有些不适应，他又继续跟着元春去读书，却觉得日子过得十分无聊。

        而此时已经年关将近，荣国府上收到了从扬州送来的年礼，好几船的年货，还有一封林如海与贾敏夫妇寄到京中的家信。

        信是寄给贾母的，贾赦与家政等人也都各自收到了问候，而贾琅他们则是收到了不少礼物。

        从扬州来的年礼，不仅有江南一带的各种小吃特产，还有当地的布匹料子，甚至连玉石摆件都不少，从吃的喝的到用的，可谓是应有尽有，贾琅见了都忍不住咂舌。

        “这些都是扬州的林姑妈寄来的？”

        “自然是了。”鸳鸯见他目瞪口呆像是欢喜傻了，不由轻拍了他一下，“这有什么稀奇，林姑爷是书宦之家，祖上又袭过列侯，当初来咱们府上下聘的时候更是大手笔呢！”

        不过往年的年礼也不会这么重，鸳鸯心里猜测，许是林姑父一家去了扬州，两府的往来比不上先前那般便利，这才年礼上重几分，要么便是林府有喜事，心里高兴罢。

        贾母见宝玉睁圆了眼，一副很是好奇模样，干脆拉了他到身边来，细细与他说着自己女儿女婿，“你姑父之祖袭过列侯，原本只封袭三代，又蒙隆恩盛德，业经五世……”

        贾琅掰着手算了算，确定了这林府是比他们荣国府还要富啊，只是财不外露而已。荣国府是本朝的开国功臣，但其实发迹得挺晚，等到贾赦这一代也才第三代，就已经隐隐有了衰落迹象，而林府的列侯可是袭了五世，在此之前也是官宦传家，可见其底蕴。

        贾琅觉得，贾府与林府相比，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和一个老贵族，不仅是差在底蕴上，更是差在对子弟的培养上，林家如今虽然没了爵位，林如海却能考中探花，如今更已是封疆大吏。而贾府的贾赦和贾政都不成气候。

        贾琅听着鸳鸯与他科普这林姑父的仕途经历，与贾家如今空有名头的虚职爵位相比，人家林家可是实干派，如今已经在扬州出任巡盐御史。

        这巡盐御史虽然品级不算特别高，但却是个肥差，能出任这样职位，可见他这姑父是皇上的心腹亲信。

        此时贾母已经拆开了林府寄来的书信，看完后脸色凝重，贾琅探头探脑了往她那看了几眼，好奇这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贾母也没有瞒着，“你林姑父最近得了一个儿子……”

        贾琅眼睛一亮，讨喜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又听贾母幽幽道，“可惜却是庶出。”

        贾琅噎住，林姑妈可是贾府的闺女，如今的林府当家太太，那新生的儿子既然是庶出，那就肯定不是他姑妈生的，是个小老婆生的。

        贾母本就不喜欢小老婆生的孩子，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婿的庶子。

        贾琅看着这丰盛的年礼琢磨起来，林府得子，确实是个大喜事，就是老祖宗估计要不高兴了。

        贾赦与贾政两兄弟得了消息赶来，正好看见府上的下人们将一箱箱的年礼运进府里，心情颇好，等走到贾母这儿听了林家得子的消息后，更是畅快地笑起来，“这下林家有后，妹夫心里一大憾事总算是没了……”

        “可不是嘛，这真的是大喜事！”

        两兄弟为自己妹夫高兴不已，而王夫人与邢夫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贾母身后，只当是没听见自家老爷此刻的话，就连旁的丫鬟都敛声屏气，贾赦与贾政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寻问的目光探向贾母，“老太太？”

        贾母哼了一声，却没开口，她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年礼，不仅是吃穿用俱备，甚至还细致地给各房人都单独备了一份礼，这般细致周到，肯定是她的敏儿做的。

        贾母心里不好受，想着她女儿明明那般出色的人物，偏生没个儿子，如今还要帮姑爷养着庶子，受了这般委屈，还要操持林家管家事宜。

        而贾琅心里也念着远在扬州的贾敏，光是凭着他从人家手里收来精心准备的礼物，贾琅就对这从未谋面的姑姑好感蹭蹭蹭涨了起来，更何况这人还是林黛玉的亲妈。

        林黛玉可是《红楼》里的女主，就算是贾琅这个没怎么看过原著的大直男，也对她的身世有些耳闻，听闻她是因为丧母后才孤零零进了贾府，进府时年龄还不大。

        贾琅心里一咯噔，掰着手指开始算那个在扬州的表妹如今到底多大了，他这姑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想到这么好的姑姑人生却是如此坎坷，贾琅有些难过，沉思半晌，忽然拔腿就匆匆往外跑。

        “哎呦，小祖宗，你又要往哪里去？”几个奶妈急吼吼地跟上，又想法子张开手臂想拦他，贾琅灵活地像个泥鳅，逮个缝隙就钻出来了，“我去老太太屋子呢！”

        他就住在荣禧堂的后罩房，想去老太太屋里也不过几步路，可几个奶妈却是急得跺脚，“小祖宗哎，老太太早就歇下了……”

        老太太今日那么难过，才不会这么早歇下。

        果不其然，贾琅掀开帘子跳进屋里时，贾母撑着头在灯下端详一物，屋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除了鸳鸯外都已经退下了，鸳鸯是留下来守夜的，此时在帮老太太整理着姑太太今日送来的年礼。

        见着他进来，屋里两人都很诧异，贾母还是招手让他过去，“怎么跑过来了，可是睡不着？”

        贾琅走了过去，挨着老太太坐下，“老祖宗，我们给姑姑选几个好大夫送去吧。”

        贾敏出嫁这么多年才只生了一个嫡亲女儿，也不知究竟是贾敏身体不够好，还是林如海身体素质差，贾琅觉得很可能林家这一家子都要好好调理才行，毕竟原书里林黛玉身体就是病恹恹的，后来生父也病逝了。

        贾琅心里发紧，越发觉得要加快往扬州送几个大夫，趁着如今还年轻，赶紧抓紧时间调理身子。

        贾母没想到宝玉特地跑到自己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事，很是欣慰，宝玉这孩子果然就是实诚，真心实意惦记着姑姑，不像旁人，眼里只顾看着林家的年礼，哪个晓得她的敏儿心里苦。

        不过对于宝玉提起的大夫一事，贾母却是摇了摇头。

        林家一直是一脉单传，可比贾府重视子嗣多了，早在贾敏成亲时，就一直安排了大夫为其看诊，林如海后院里也一直有姨娘小妾，奈何就是没那个子嗣缘分。

        林府并不缺大夫，哪里就需要他们从京城特地往扬州送了，真这般做了，林家的人才要多想。

        贾琅却是摇了摇头，他想要为林家送大夫可不是为了让贾敏生孩子，贾敏年龄都不小了，真要是怀上了，等到生产的时候反而危险。

        他只盼着能贾敏与林如海的身子能强健些，只有身体好才能活得久，然后才有精力去想旁的事。

        反正如今林家已经有一女一子了，只要不发生意外，林家的日子可以过得很幸福。

        大夫只能治病，想要强身健体，那还是要多运动，贾琅琢磨着，该怎样教会林家人广播体操呢？

        瞧瞧他哥贾珠，原本多单薄的一个人啊，练了一个月的体操，每天跳过八遍十遍的，连饭量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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