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寡妇还挺好看

何拾恩在院子里给陈归讲解着试卷上的错题，吴掐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看到正在洗碗的陈满仓，他恭敬的喊了声：‘咱爸。’

        “大哥，咱爸在我大伯家喝得烂醉如泥，现在正躺在地上打滚呢！那姿势，那言语，可比我妈专业多了。任谁也劝不好。你快过去看看吧！”

        陈满仓听到吴掐子对何拾恩说的话，他愤愤的丢下碗碟，怒气冲冲的赶往吴老大的家里，何拾恩与陈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龙王爷曾经托梦给我，说我这辈子衣食无忧，必将成为人上人。奈何天道不公，让我成为了一个二流子，我不喜欢种地，就喜欢喝酒抽烟，我看上天能把我怎么样？我媳妇嫌我穷，跟别人私奔了，等老天开眼，我成为人上人的时候，有她后悔的。”

        何老二借着酒劲，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还念念有词，周围扬起的尘土，将他黢黑的‘白衬衫’染成了灰色，也不知道是灰土弄脏了他的衬衫？还是他的衬衫弄脏了地面。

        陈满仓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打得何老二双手抱脸，笨拙的扭动着身体。

        陈归下意识的盯着何老二的臀部，神秘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或许他真的是在看何老二有没有被打出稀屎。

        “咱爸，不要再打了，再打真的把我爸给打死了。他毕竟是喝醉了，没办法，他就好这一口。先把他拉起来，给他醒醒酒。”

        何拾恩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于心不忍。

        陈满仓死命的拉扯着何老二，可是何老二就像一滩烂泥，死活不肯起来。

        “小恩，你把你爸拉起来，我怕我忍不住再次伸展拳脚。你咋就能有这么一个不怕开水烫的爹？”

        何拾恩与陈归从后背托起何老二，然而何老二使劲一仰，再次重重的躺在了地上，他嘴里不停的叨咕着：

        “我就不起来，你们能咋地！我就是这么有个性。不怕打，不怕穷，就是怕你说我酒量不行。”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笑，你丢人丢够没有？你起不起来？”

        何拾恩带着哭声吼叫起来，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表情更加丰富了起来。

        “要我起来也行，让我儿媳妇扶我起来。不然，我就躺在这里，对土地爷诉诉苦，探讨一下人生。”

        何老二嘿嘿的笑了几声，然后躺在地上，打着滚，哼着小曲。逗得围观的人群前俯后仰。此刻，何一语真的想真个地缝钻进去。

        围观的人群，人头攒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移向汐约，同时还指指点点的说道：

        “她一个寡妇，没听说改嫁了啊！怎么就成了隔壁村何老二的儿媳妇了呢？”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汐约不慌不忙的蹲下，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何老二。

        何老二抬头看了一眼汐约，继而就势跄踉的站了起来。

        何拾恩盯着肤若凝脂，婀娜多姿的汐约，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又感觉胸口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都，都别在这围着了，该干吗干嘛去！你看看你们这些老娘们，没事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家里的山芋都插上了吗？地里草都拔干净了吗？快走。”

        何老大摇晃横肉纵生的身躯，口齿含糊的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哟，稀客啊！满仓也来了。咋的？看看你儿媳妇。可人不？我今天跟何老二可是把这个婚给定下了。到时候，你也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

        吴老大晃到陈满仓身边，趾高气扬的说着酒话。

        陈满仓冷笑起来，随后他搀扶着何老二，步履蹒跚的往家走去。

        “何拾恩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汐约突然吼了一嗓子，原本走开的村民，又重新乐呵呵的围了上来。

        何拾恩回头看了一眼汐约，羞涩的表情再次引起围观村民的哈哈大笑。

        陈满仓一把拽过何拾恩，义正言辞的说了声。

        “你还真打算娶个寡妇，去当个上门女婿？你爹没羞没臊的，你可不能那样。”

        何老二酒醉未醒，他躺在陈家院子里的竹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还不停的磨牙、打嗝。他时而欢笑，时而哭泣，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陈满仓数落完何老二，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陈归。一直说到口干舌燥，他才哀叹连连的扛起锄头，直奔村外的田里。

        “何拾恩，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汐约掘着嘴巴，风情万种的站在院子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物件。

        何拾恩假装听不到，继续给陈归纠正错题。直到陈归不怀好意的鬼笑起来，他才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嫌弃我是个寡妇，更惧怕邻里在背后说长道短。但是我不怕，我就认定你了，我会一直等，等你也能拿正眼瞧我的那一天。你家穷，我可以去城里打工，我供你读书，即使你最后都不要我，我也不会怪你，我既然看上你了，我就认这个命。”

        汐约脉脉的盯着何拾恩，娇滴滴的说着。

        何拾恩始终不敢抬头，他害怕与汐约眼神相碰，那种感觉即羞涩，又有种说不出的美好。那种感觉就像揉搓冻肿的耳垂，即疼痛又解痒。

        “我不能娶你的，也用不到你供我读书。我们年龄不合适，而且你还是个寡妇，说实话，我挺忌讳这个的。”

        何拾恩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走。突然，一只热乎的手拉住了他，这让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抽回手，然而又舍不得那种暖到心里的感觉。

        “我知道我是一只笨手笨脚的癞蛤蟆，无论我如何蹦跶，我也无法企及天鹅的高度。不管怎么样，你好好读书，我一定竭尽全力的供你。这个给你，这是我出嫁时候，我妈给我银镯子，还能卖点钱，你自己收起来，可别给咱爹了，他嗜酒如命，又不务正业，给了他，就打水漂了。还有这两百块钱你也拿着，暑假过后，你又要交学费了，这两样凑在一起，应该够了，你生活费我再想办法。”

        汐约将这些东西递给了何拾恩，而后，她羞答答的离开了。

        何拾恩看着手里的东西，才从慌乱的情绪中缓过来。他想将这些东西还给汐约，可是她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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