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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圣上还能容得下他吗


怕苏识夏记错了日子,宁润兴还特地和苏识夏说了圣上寿辰的具体日期,想了想还不忘强调着提醒了一句。

“那个国师夜黎不是说要让小秦湛去法华寺斋戒祈福整三个月吗?算算日子,等小秦湛从法华寺里出来,离圣上寿辰也就不远了。”

苏识夏之前还真没想过上京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能和东陵国皇帝有什么关系。

夜黎做的那些事,不管是布下邪阵也好,还是不顾上京城百姓的死活要断地脉也好,这怎么看都像是奔着要毁了上京城毁了东陵国去的。

他做的那些事,难道圣上也知晓?

若圣上当真知晓一切,还刻意纵容夜黎这么去做,那……

苏识夏紧拧着眉,一时间陷入沉思。

宁润兴也不知道苏识夏在想什么,他那嘴一说起来就是停不住的,看苏识夏一直不吭声,他生怕苏识夏到现在还不了解形势,便一股脑地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部都告诉了苏识夏。

“昨夜你和誉王爷一起去围了长公主府还去长公主府中搜查那事儿,搞得上京城内人人皆知,连圣上都惊动了。”

“今日早朝,圣上还特地把誉王爷也宣到了朝堂上,本来是准备要好好向誉王爷问问事情的原委的,可都还没来得及提起这茬儿呢,各地受灾的急报就报上来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说有上京城附近几个县城受灾,虽说几个县城在不同方位上,昨夜几乎同时出事确实有些古怪,可因为没有闹出什么人员伤亡,那些朝臣们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商量着该怎么处置。”

“可后来,通安城那急报一到,整个朝堂登时就炸了,哪儿还有人有心思去管誉王爷和你夜闯长公主府的事,都急着在想该怎么去通安城赈灾。”

宁润兴说到这儿的时候,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外人盯着,他这才凑到苏识夏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听我爹说,其实当时有不少朝臣建议,让国师夜黎亲自去通安城赈灾。”

苏识夏闻言不由诧异挑眉,“为什么非要他去?”

“朝堂的形势那咱也不懂啊。”

宁润兴一副光棍的模样摊了摊手道:“我这都没资格在朝堂上站着呢,哪儿懂得那些个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不过我偶然听我爹提起过,在夜黎突然来到上京城被圣上封为国师之前,朝堂上其实也一直有不少的明争暗斗,什么文官武官之争,什么派系之争,每次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吵地也可凶了。”

“可那时候,他们再怎么吵,再怎么互相针对,那也都只是朝廷官员的内部矛盾。”

“可偏偏,圣上提前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夜黎给封了国师,成了这么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没见他有什么能耐,也没瞧见他建立了什么功绩,可一上来就压在了所有朝廷官员的头上,这让人怎么忍得了。可以说,从他成为国师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朝堂上下所有官员的公敌。”

宁润兴嘴上说着他不懂,可说起这些他从他爹那儿听来的八卦消息他却是越说越起劲。

“要我看,这次去赈灾的事儿,其实派谁去都差不多。之所以这次所有人都举荐让夜黎去,就是那些官员们要给夜黎的一个下马威,想要好好试试他这个国师到底有什么能耐。”

宁润兴哼道:“他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白脸儿……”

“等等。”

宁润兴已经摆出了一副蔑视夜黎到底的架势,准备好好数落一下夜黎的不是的,可这话刚开了个头便被苏识夏给打断了。

“我记得,夜黎刚到上京城那日,就是我们在酒楼里遇到他的那天,圣上不是说,当年圣上亲征西祁国的时候,都是夜黎给他做的军师吗?”

苏识夏蹙眉道:“若圣上当时所言非虚,这也算是夜黎实打实的功绩了。那虽说是近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可朝堂上如今也不是没有年纪大些,亲历过当年圣上亲征西祁那一战的老臣。若夜黎当年就是跟在圣上身边的,那些老臣难道没一个人记得他?”

“若是他们记得,怎么可能会觉得夜黎是没什么能力没什么功绩的无能之人?若他们不记得……那就更古怪了,难道夜黎这个‘军师’之为圣上一人服务,只有圣上一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只有圣上一人记得他当年的功绩吗?”

苏识夏这话都把宁润兴给问懵了,他那本来就不是太灵光的脑子这会儿已经彻底转不过弯儿来了。

站在苏识夏身边的墨公子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眼底流露出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这……那夜黎,他,他……身份有问题?是圣上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朝中那些老臣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

宁润兴磕磕巴巴地扳着手指头努力想要理清脑子里这会儿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苏识夏无奈又好笑地冲他摇了摇头,“这事儿不是你一时半会儿能想得通的,你最好还是回去问问你父亲,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宁润兴闻言立刻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我爹的脑子确实比我的要好使。”

苏识夏都懒得去吐槽他这太过有“自知之明”的话了。

那传旨太监毕竟还在外面等着,她也不能和宁润兴在这儿耗费太多时间,只抓紧时间问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那照你刚才说的那意思,朝臣们本来是要推举国师夜黎去灾区赈灾的,但他没有答应,反倒还把湛儿给扯了出来?”

“对!”

宁润兴肯定道:“他说他早就察觉有灾星临空,他昨夜就是因为强行推衍天命所以才会受到反噬伤了自身,还以身受重伤不能劳累为由,推掉了去灾区赈灾的差事。”

“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宁润兴耸了耸肩道:“他把司天监也扯了出来,拉起了什么天命国运的名头,非要说小秦湛命格奇特,要让圣上下旨,让小秦湛去法华寺为整个东陵国斋戒祈福。”

“要我说,他这真是其心可诛啊!”

宁润兴道:“谁不知道,那法华寺可是皇家寺院,自东陵国立国以来,能打着为了国家的名头去法华寺中‘为国’斋戒祈福的,那不是皇帝,也是太子。”

“小秦湛他一个异姓王的儿子这种时候被推出去,强行安排在那种地方,外人该怎么想?”

“他能不能在法华寺熬过三个月且另说,就算他真熬过来了,你且想想,待事情过去,圣上还能容得下他吗?”

宁润兴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都不由露出了些许忧色。

“你别忘了,秦熠原本就已经是功高震主了。秦熠他如今半死不活,小秦湛又被架到了这么个尴尬的境地。”

“若誉王爷之前提醒的都对,最近上京城发生的那些事都和圣上有关,那圣上会不会是想对平西王府……”

最后那句话宁润兴没说出后,只将手横在颈间,比了一个抹下去的手势。

他的手划过去的那一刻,苏识夏的瞳孔蓦然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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