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喜脉
“皇上驾到!”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
殿内妃嫔个个面上露出喜色,纷纷站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明黄色身影一闪而逝。
径直来到了主座。
“皇上。”皇后脸上带着笑容,笑吟吟地开口:“臣妾刚才还跟贵妃妹妹聊起选秀的事呢。”
东瀛帝目光一挑,视线落在了令狐凝身上,令狐凝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东瀛帝大手一挥:“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皇上。”
东瀛帝落座,视线在令狐凝身上徘徊,一旁的皇后瞧着皇帝的眼睛里压根就容不下其他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贵妃有心思帮着皇后选秀?”东瀛帝狐疑地问。
令狐凝乖巧点点头:“皇后娘娘看臣妾一个人在景阳宫无聊,想让臣妾选两个合眼缘地,凑个热闹。”
东瀛帝立即看向了皇后,眼睛里明显有几分不悦,皇后心一惊,赶紧解释:“皇上,臣妾是担心贵妃妹妹在宫里憋闷坏了,多些人聊聊天,或许病会好得更快。”
“皇后有心了。”
东瀛帝坐了没一会儿,就被太监以八百里加急为由叫走了。
人走后,皇后两肩一垮,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令狐凝,刚才她看得清清楚楚,皇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其他人,眼睛里只有令狐凝。
这才短短几个月,令狐凝就有这种本事,当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今日便散了吧。”皇后揉了揉眉心,以身子不适为由,扶着宫人的手臂转身离开。
其余妃嫔面面相觑。
令狐凝打了个哈欠,带着婵儿离开。
经过御花园时婵儿小声提醒:“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刚才好像生气了,您要不要去大殿那边看看?”
“为何生气?”令狐凝不解。
婵儿环顾一圈:“娘娘,若是真的选秀了,您就不担心会被分宠吗?”
令狐凝眺望枝头,一树梨花白,她嘴角勾起淡淡笑容:“本宫可不想做祸国妖妃,在生死关头徘徊一圈,本宫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陪伴皇上,至于其他,不再多想。”
梨花树下,白衣少年走过,微风拂过梨花簌簌,坠落在肩头,看见了令狐凝,轩辕宸的脚步顿了顿。
“这是?”令狐凝诧异。
婵儿:“这是四皇子。”
令狐凝笑着和轩辕宸打了个招呼:“四皇子。”
轩辕宸看着令狐凝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眉心轻皱,轻轻地点头,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见了,停下脚步他上下打量着令狐凝:“听说贵妃娘娘忘记了许多事。”
令狐凝伸手指了指脑袋:“太医说这里好多瘀血,不过不碍事。”
“贵妃娘娘就不想知道从前过往吗?”
令狐凝佯装思考,追问:“若本宫从前是个快乐的人,本宫自然想知道过往,若日日郁郁寡欢,倒不如眼前。”
轩辕宸语噎,笑了笑说了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
令狐凝转过头问婵儿:“本宫从前可有得罪过四皇子?”
“未曾。”婵儿摇头。
她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来到梨花树下使劲嗅了嗅:“婵儿,东瀛的梨花怎么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婵儿一愣,鼻尖扑面而来的梨花香气极浓郁。
“贵妃娘娘说什么呢,梨花明明很香啊。”
“贵妃娘娘!”
婵儿惊呼,看着令狐凝鼻尖下流出的鲜红,吓得赶紧喊人。
令狐凝是被人抬回景阳宫的,柔弱的倒在了东瀛帝怀中,东瀛帝望着她渐渐变白的脸色,心惊不已。
“贵妃怎会如此?”
李太医摸过脉象,忐忑道:“贵妃,贵妃娘娘这是淤血压迫,所以才会陷入昏迷,待微臣针灸后,贵妃娘娘就会苏醒。”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针灸!”
“是。”
李太医拿出针灸扎在穴位上,仅仅片刻,令狐凝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东瀛帝的脸颊,又揉了揉眼睛:“皇上,臣妾怎么看不清您了。”
东瀛帝脸色微变,一把捉住了令狐凝的手腕:“凝儿?”
令狐凝坐起身,环顾一圈,眯了眯眼,一双杏眼倒映的人影模糊不清,她惊慌失措的躲在了东瀛帝怀中:“皇,皇上,臣妾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看不清,闻不到了?”
“不怕不怕,朕在这呢。”东瀛帝急忙安抚:“太医一定会将你治好的,别着急。”
“皇上……”令狐凝躲在了东瀛帝怀中瑟瑟发抖,柔弱无依地将对方视作依靠。
等到令狐凝服了药睡下了,东瀛帝才看向了李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上,是贵妃娘娘脑子里的瘀血挪动了位置,挡住了视线和嗅觉,想要恢复,需要漫长的调理。”李太医哆嗦着说。
东瀛帝声音低沉:“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贵妃治好。”
“微臣领命。”
很快宫里就传开了轩辕贵妃生了病,被皇上娇养起来,不许任何人探望。
选秀的事就落在了皇后手上。
皇后一共挑选了十五人充入后宫,将名单送去东瀛帝过目时,恰好听见有大臣跪在地上:“皇上,北楚送来和亲公主一定是别有目的,您千万不能上当啊,眼下就是进攻北楚的最佳时机。”
“皇上,不如将和亲公主送回北楚。”
“南疆派兵五万,和北楚为谋,定是蓄谋已久。”
“够了!”
一声怒吼打断了几人。
“朕自有分寸,休要再议。”
皇后听闻退了出去,神色有些复杂,转身之际看向了贤妃朝着这边走来,贤妃看见皇后时,脸上露出了讥讽:“皇后娘娘可知咱们那位身娇体弱的贵妃娘娘是怎么活下来的?”
皇后眼皮跳了跳。
“是皇上快马加鞭派人去北楚求和,北楚太子妃手上有一味奇药,皇上承诺一年之内绝不踏足北楚。”贤妃每说一个字,皇后的脸色就难看一寸。
和东瀛帝夫妻多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东瀛帝的雄心壮志,为了攻打北楚,东瀛帝已经运筹帷幄多年。
如今是北楚最薄弱的时机。
一击必胜。
可东瀛帝却许下承诺,一年不再踏足,意味着什么?
“怎么,怎么会?”皇后诧异。
贤妃下巴一抬:“臣妾的父亲就在边界,明明已经训练多时,只待号令,就因为皇后娘娘一句话,让皇上妥协了。”
皇后连连后退,她是料定了鸩毒无解,故意向东瀛帝劝诫,不论成功与否,贵妃的死都怪不得她,皇上反而会更敬重自己。
贵妃苏醒,东瀛帝只对外说是四皇子寻来了一颗仙药,从未说过这药是从北楚太子妃手中兑换的。
“皇后娘娘,为了讨好皇上可真是不择手段,如此贤良大度,本宫可要替三军多谢皇后娘娘。”贤妃一脸鄙夷,眼神看向皇后时,仿佛在辱骂对方是个蠢货!
皇后紧绷着脸不说话。
“人死了也就罢了,现在可倒好,改了姓氏,轩辕贵妃……皇后娘娘就不担心,有朝一日这皇后的位置也被易主了么?”贤妃讥笑。
“够了!”皇后打断。
这时婵儿急匆匆跑来,对着门口太监说:“劳烦公公告诉皇上,贵妃娘娘想见一见皇上。”
“婵儿姑娘,皇上正在里面议事呢,等忙完了,老奴一定会转达。”
婵儿点头:“刚才贵妃娘娘已经被诊断出喜脉了。”
太监顿时一愣,咬咬牙转身进去汇报。
不远处的二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贤妃紧紧地攥着帕子,皇后脸色雪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婵儿。
“咱们的这位贵妃娘娘可真是好福气,这般折腾还有孕了,这下,皇上还不得心疼死。”
话音刚落,东瀛帝撇下了众人匆匆离开。
脚步飞快。
就连贤妃在背后喊都没有停下。
贤妃紧紧咬着唇,眸光变得深意,侧过头瞥了眼皇后,冷冷一哼,扬长而去。
皇后的身子站在廊下迟迟未动。
“本宫,本宫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宫女劝:“娘娘,孩子还小,贵妃娘娘身子娇弱未必能承受的住孕育之苦,再说,生男生女还未可知呢。”
这么一提,皇后又笑了:“是啊,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皇嗣了。”
景阳宫
东瀛帝站在门槛处看着里面,神色有些复杂,令狐凝穿着件藕荷色长裙,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散披着,破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她脸上,柔柔的,一张巴掌大容颜越发精致。
令狐凝低着头摸着小腹,若有所思。
一旁是李太医在叮嘱什么。
她时不时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娘娘月份尚浅,有些补药暂且停了,微臣重新给您开一副安胎药。”
“有劳李太医了。”
“娘娘客气。”李太医起身往外走。
东瀛帝挥挥手免了他的行礼,低声问:“贵妃这一胎如何?”
“回皇上话,贵妃娘娘身子虽弱,这腹中孩子却极安稳。”
听到这话东瀛帝松了口气。
又听李太医说:“只是贵妃娘娘不能再服用那些大补的药了,是药三分毒,为了皇嗣着想……”
“你无需顾虑,一切都以贵妃身子为重。”
李太医会意,表示明白了。
“皇上?”里面传来令狐凝的声音,她转过脑袋看向门口,脸上带着灿烂笑容:“您来了!”
东瀛帝三步并作两步跨越而来,扶住了令狐凝。
“今日太医诊脉,他说咱们有孩子了。”令狐凝满脸兴奋,拉着东瀛帝的手搭在了小腹处:“就在这,臣妾要做母亲了。”
东瀛帝也是一脸笑容:“凝儿,你辛苦了。”
“怎么会呢,臣妾是第一次做母亲,激动都来不及。”令狐凝忽然拉着东瀛帝的手:“臣妾初为人母,许多事不懂,皇后娘娘生育过孩子,养得那么好,臣妾能不能去找皇后娘娘讨些经验。”
她的身子靠在了东瀛帝肩上:“臣妾有些害怕,李太医虽好,可有些事终究不明白。”
“若是臣妾的母亲还在就好了。”
令狐凝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东瀛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皇后宽容,朕会同皇后说一声,让皇后照顾你。”
“臣妾多谢皇上。”
照顾令狐凝的旨意送到了皇后手中,皇后眉心紧皱,几乎站不稳:“后宫诸事繁忙,本宫自顾不暇,恐怕无法照顾好贵妃。”
“皇上说从今日开始就让贤妃娘娘管理后宫,您只管照顾好贵妃娘娘,助贵妃娘娘早日诞下小皇子。”
小皇子三个字钻入了皇后耳朵里,她呼吸一紧,拳头不自觉的紧握,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转告皇上,本宫知晓了!”
等传话的人离开,皇后气恼地将桌子上茶盏挥落在地,心口起伏,要她堂堂中宫皇后去照顾妃子,还夺走了她的掌宫大权。
这不是羞辱她么!
岂有此理。
“本宫倒是小觑她了。”皇后气得不轻:“贤妃本就怪本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怕是在背后笑掉大牙。”
事实如皇后所料,贤妃拿到了后宫大权,笑得合不拢嘴了:“皇后也有今日!”
令狐凝身子娇弱,皇后几乎日日都去探望,耐着性子和令狐凝闲聊,不停地宽慰。
皇后不悦地瞥了眼令狐凝。
令狐凝转过头,视线和皇后四目相对,皇后愣了一下:“你……你看得见本宫?”
令狐凝嘴角弯了弯弧度:“隐约看见一个影子。”
闻言,皇后松了口气。
这日阳光明媚,令狐凝坐在了廊下晒太阳,宫女说皇后病了不能来了,让贵妃好好休养。
婵儿嘟囔:“皇后娘娘这几日有些敷衍了,生怕贤妃独揽大权,积极拉拢新入宫的秀女呢。”
“奴婢听说新入宫的秀女就有一人是皇后娘家侄女儿,昨儿犯了错,被贤妃给罚了,皇后一怒之下就去找贤妃说理。”
“最后将事儿闹到了皇上面前。”
令狐凝挑眉:“后来呢?”
婵儿捂嘴笑:“那位秀女被罚跪两个时辰,皇后娘娘当时就气得不轻。”
罚了皇后的侄女,不就是变相地给贤妃撑腰。
“贤妃毕竟是将门之女,这位秀女仗着皇后娘娘的势,没少欺负同期秀女,犯到了贤妃娘娘手上,是她活该倒霉。”婵儿幸灾乐祸的说。
令狐凝淡淡的嗯了一声,眯着眼继续晒太阳。
“过几日就是贤妃娘娘的生辰宴了,往年都办得很热闹,今年内务府早早就准备了。”
“贤妃生辰?”令狐凝弯了弯唇,呢喃道:“本宫是该送一份大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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