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嗯。”墨小莲抱住纪心刻放声大哭，那是积攒的委屈与不知所措的泪水。
六翼黑蛇在外徘徊不去，似乎是在守护墨小莲。可是这样庞大数量的聚集，定然会引来它们的天敌——人面鸟。
果不其然，没多大功夫，就传来了不详的乌鸦啼叫。人面鸟和六翼黑蛇厮杀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宛如日全食降临的情景。
成片掉落的人面鸟和六翼黑蛇的尸体，显示着它们厮杀的程度有多猛烈。从空而下的淅沥血雨，敲在困禁法阵上荡起一片一片的血漪。
墨小莲看着不断坠落的六翼黑蛇，忍不住心疼的大哭，眼睛由黑瞳慢慢化为黑金色的灵异妖瞳。额心慢慢生出一朵黑色黄蕊的莲印，楼下半死不活的花草纷纷复苏，疯狂的袭向空中的人面鸟。
踏雪立刻拉开纪心刻，把江之舍护在身后，顺带拉远了瘦小的阿喜。十指流动间，唤出了法宝昊金塔，将众人护在塔內。
“她应该就是墨莲，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可我知道她的特征。”
踏雪的话音还未落，墨小莲的脚下就生出了黑莲。随着黑莲的诞生，满室的花朵纷纷枯萎凋谢，化为一片齑粉在空中飘落成灰尘。墨莲随即越生越多，占满了整个房间。
踏雪立刻撤困禁法阵，让黑莲好有地方延伸，避免成为黑莲的攻击对象。随着黑莲的疯狂增长，人面鸟见势不对立刻四散逃避。
待人面鸟散尽，墨小莲一头栽在地上，无数黑莲就像被打碎的黑水晶瞬间崩散。无数的灵力结晶飘散在空中，将昏暗的晨光折射出瑰丽的颜色。
地上残留了大量的血肉，像极了古时惨烈的战场后续。六翼黑蛇飞落后，将人面鸟的尸体吞食掉，就拖着同伴的尸体井然有序的退走了。
踏雪看了看四周，就担忧的看向江之舍。他知道江之舍有轻微的洁癖，立刻施法除了满室的灰尘。可弥漫的血腥味，他却没有好办法清除。
江之舍似看出了踏雪的心思直接说：“我没事，别担心。”说着把纪心安还给了纪心刻。
纪心刻接过后，摸了下纪心安的头。
踏雪却心疼起来，带着心颤微点了下头，轻声说：“好。”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昊君，你都经历了什么？你明明很讨厌杀戮的，为什么现在能如此淡定的面对血腥？是我们分开的太久了吗？还是你经受了什么非常人能受的事？
想当初，我要杀桃花精，你说天道好生，放了吧。我要杀诋毁你的神，你说无碍，身正不怕影子斜。遇到凶恶你也尽力渡化教善，明明应该是凶狠的虎，怎么就那么温柔啊？
江之舍见踏雪要哭，就搂入怀里轻声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青谷里的懵懂少年。已经适应了血腥，也适应了杀戮，以杀止杀没什么不好。”
“昊君。”踏雪回身抱住江之舍大哭。
“是怕坏了吧，现在已经没事了。”江之舍说完就收了昊金塔交给踏雪。“收好了，别再马虎的丢了。”
踏雪收了昊金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我把你给我的星光曜石簪弄丢了，呜呜呜……”
“没事，一根簪子而已。”江之舍给踏雪擦眼泪，像哄小孩似的说：“回头，我再给你做一只更漂亮的。”
“好。”踏雪擦着眼泪说：“还得是你亲手打造的。”
“好，一定亲手做。”江之舍走向晕倒的墨小莲，伸手探脉后皱眉。
踏雪跟过来蹲下，很自然的和江之舍并肩，看着江之舍的侧脸笑。昊君，我也不是青谷的少年了，我也可以杀伐无度，护你安稳无忧，以杀止杀。
纪心刻不由心里发酸，什么嘛？送别人的就是亲手做的，送我的都是买现成的，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呀？讨厌死了，就会欺负我，不要脸。
阿喜扯了下纪心刻，从褴褛的衣服里拿出一块木牌，上面有一首法文刻的小诗。但是阿喜不认得，又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就只能把这个递给纪心刻。
纪心刻拿过看了下说：“你从哪里得来的？”
阿喜“啊啊”了两声，就开始胡乱的比划，见纪心刻看不懂就颓然的坐下哭。
纪心刻看着木牌说：“之舍你过来看看，这上面是法文。”
江之舍站起来，拿过木牌皱眉，只见上面写着：
我是希望，也是绝望
我是天使，又是恶魔
我是温柔的情人，也是凶狠的歹徒
我要给你风情万种
将你困禁在我的身旁
给你月光般的冰吻
用恐怖支配你的命途
……
“你哪来的？”江之舍忍不住问。
纪心刻指着阿喜说：“他给我的。”
阿喜立刻点头，爬起来做骑马的动作，然后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把木牌翻过来，指着上面的十字架，“啊啊啊”了好半天。
“他什么意思？”踏雪不禁站起来问：“这上面写了什么？”
江之舍翻译了一下，就看向纪心刻说：“你怎么想？”
纪心刻想了一下说：“我看过类似的诗，夏尔·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感觉它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之舍点头说：“我知道，不过两者之前应该没有关系。”然后看着墨小莲叹气。“她刚才自爆了生命，已经活不过三天了。”
踏雪盯着阿喜走了一圈，突然笑得人畜无害：“他是因为什么没有被异化的？我很好奇哎。”说着唤出了一柄手刀。
阿喜立刻全神戒备，瘦小的身体浮现出遒劲的张力，宛如一颗苍老的松树。年纪虽大，可身体却十分硬朗，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
江之舍一把抓住踏雪，略带严厉的说：“不许胡闹，阿喜我们都认得。他之所以不被邪染，应该是这块木牌保护了他。”
踏雪收起手刀说：“好吧，不过……这木牌看着可邪气啊。”
江之舍微微点头说：“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小心的。”
纪心刻边想边说：“这上面刻了十字架，诗上明确提到了天使和恶魔，我怀疑这里有教堂，或者是类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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