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老人家回忆了一下说：“他说是村长给他的。”
江之舍点头说：“那他又回广陵山了吗？”
老人摇了下头说：“没有，他回来不久就去世了。”
“他是怎么死的？”江之舍听着四周的动静，看着老人一脸的平静。
“在树林遭遇了歹徒。”老人回忆着说：“他当时是去城里卖胭脂罗钗。”
江之舍想了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的？”
“他每次进城天黑就会回来，可是那天我和娘子等他到半夜，他都没有回来。我娘子就让我去找他，我便连夜赶路去找，结果遇到了他回家的三魂。”
“那你是怎么做的？”江之舍不动声色的继续问：“是捉住三魂问的吗？”
老人立刻摇头说：“没有。”就摸了一下膝盖，“我只是捉住三魂，用神识搜了一下他的位置。本打算把三魂给他送回去，却发现他的身体根本不接受三魂的回归。”
江之舍皱了下眉说：“那他的人体三光一定是散了，不然应该可以送回去的。”
老人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看不到。”
江之舍抬眼看了下四周说：“你的腿……上是怎么回事？”
老人摸着膝盖，叹了口气说：“是被邪师虏获后，被他们穿上的。”
“那你现在的衣服是当时的衣服吗？”江之舍说完就让咒带进入了戒备状态，“如果不是，那你是怎么得到的？”
纪心刻一见立刻驱动自己的咒带，让自己的咒带也进入了戒备状态。
老人一愣就陷入了沉思之中，遍布褶子的脸上满是疑惑，似乎是在想什么难解的事。
江之舍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老人。
老人想了十几分钟才说：“当时我好想没有这样穿，那时我的姑娘才去世，我应该是一身素缟。”
纪心刻一听立刻翻白眼，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踏马的，古人肉麻起来可还行？我的姑娘可还行？这满满的占有欲和炫耀感啊，我呸，不要脸！
“后来……”老人不由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才说：“穿腿链前才穿的祭仪服。”
“你有想过他们哪来的祭仪服吗？”江之舍怕老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补充说：“想过他们为什么让你穿祭仪服吗？”
老人摇了下头说：“没有，我大多数的时候在沉睡，醒来的时间往往很短。”
江之舍想了一下说：“那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老人略回忆了一下，就一脸痛苦的说：“记不清了，就记得听到了陵君大人的声音，随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陵君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江之舍表面上看着老人，实则听着暗处的动静。
老人摇头说：“不记得了。”
江之舍拿起老人的手，让老人摸上他的鳞片。
“这是……”老人立刻站起来，激动不已的说：“太好了，您是陵君的后选者。”说着玉璜就开始发光，血沁全部汇聚在一起，顺着老人的手到了江之舍的脸上。
一股清凉瞬间袭遍江之舍全身，唯独带鳞片的地方如同火烧。这个情况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些个鳞片就一个个的剥落了。江之舍摸上自己的脸，接收着陵鱼的讯息，沉了一双亦柔亦刚的眼。
原来陵鱼被捕入法网后，那群歹人就杀了所有人，将广陵山村落付之一炬。还残忍的让陵鱼看着他心爱的信众，是怎么一个个受尽折磨，惨死的。
陵鱼为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他有悲伤地留下血泪，也有放下神的尊严哀求，可是他想守护的人、事、物还是消失了。
没有了村民的牵绊，陵鱼开始不吃不喝，也不再对月歌唱。每天都跪坐在铁笼里，向着上天祈祷，希望他的村民们可以早入轮回，不要成为孤魂野鬼。
他只是一尾陵鱼，他虽然有神性，却没有什么战力。这也是他感应到危险，就躲起来的原因。他不是不想管村民，只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看着村民受苦，他的心是痛的，是滴血的。
那群歹人见他不吃不喝，几乎每天都以泪洗面，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珍珠，就开始不断地折磨他。他们不知道的事，陵鱼和鲛人虽然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鲛人善斗好狠，是海中的一霸。也是海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与龙族互撕的存在。而陵鱼性格温婉，是海中娇嫩的柔花，需要强横的种族来守护。他们是善与美，是上天的宠儿，也是上天的弃儿。
上天给了他们绝美的容貌，清冽如雪山上水的声音，却没有给他们自保的能力。这份宠爱无疑是不完美的，可这世上那有完美的人、事、物啊，不都是开扇窗关扇门吗？
江之舍在接受陵鱼的讯息中，看到了陵鱼受到的各类酷刑，也看到了歹人的恶毒。更看到了歹人是如何利用老人威胁陵鱼的，那些东西真的已经超过了陵鱼的承受范围。
接受完陵鱼留下的消息，江之舍就看向了老人，蹲下化掉了老人腿上的锁链。伸手抱了一下老人，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转达陵鱼的意思。
“陵君让我告诉你，他没有怪过你离开，但是他恨你引来邪恶，毁了整个广陵山村。”
“不是我引的，不是我引的。”老人立刻激动地站起来，抓住江之舍的手臂说：“你信我，我没有引坏人，我没有……”
江之舍叹了口气说：“你本人确实没有引，可是消息从你这出去的不是吗？”
老人一听就跌坐在了地上，直接陷入了死寂，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之舍看向隐身在纪心刻身边的灵枫说：“吃了他们。”说着就唤出一道兵符。
灵枫立刻现身接了兵符。
暗处的人一听就不藏了，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竟然是一位白到恐怖的男孩，在黑色的斗篷下显得格外扎眼，细看就会发现这个男孩和龙潜长得很像。
龙潜一见那男孩就楞了，激动的拉着凌正语无伦比的说：“他……他……他是不是……我我我……”说着就要跑向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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