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哄她
第三章、哄她
第二天一早，微风徐徐，鸟鸣花香。
季禾黎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楼下只有傅父傅母。
“伯母”，季禾黎问道，“谦语还没下来吗？”
“啊，他一大早已经出门了，说是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傅母答道，“小黎，你不来吃点东西吗？”
“伯母，我今天想先去试一下婚纱，”季禾黎弯起唇角，笑着道：“就不吃早饭啦。”
“哎呀，试婚纱很累的，不管怎么样，吃一点垫一下啊。”傅母说着，就要去那牛皮纸袋给她装一个牛角包。
季禾黎乖乖地等在那里，接过牛角包，“谢谢伯母。伯父伯母，那我先走啦。”
季禾黎在路上吃了牛角包，到了店里，先坐着乖乖等傅谦语来。
“女士，要不咱们这边先带您参观一下，等您未婚夫来了再上身试也不迟。”工作人员走过来，主动建议道。
听到这声“未婚夫”的叫法，季禾黎不禁莞尔，点点头，站起来跟她走向婚纱展区。
“这些呢，全是我们刚刚到店的新品。”工作人员介绍到。
季禾黎和她一路看过去。
最后，季禾黎的眼睛被一件婚纱吸引过去。
厚重的白色缎面，领子包裹住周身，前后露出肩颈，再没有多余的设计。
“女士好眼光，这条裙子真的很大方简单呢，上身效果更好，非常圣洁，婚礼时搭配一条亮眼一点的项链就很好。您要不要试一下？”
季禾黎望着这条裙子，就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穿着它走向傅谦语的样子了。
美丽的白裙新娘，英俊帅气的新郎。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她怔怔的点点头。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季禾黎穿上那条裙子。
好美啊，季禾黎赞叹一声。又在镜子面前好好端详了一下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
季禾黎发现，自从开始筹备婚礼，自己连心情都开始变得特别好了。
一想着这时候傅谦语应该到了，季禾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季禾黎轻轻地说，“可以帮我拉开帘子吗？”
“当然了，您未婚夫看到了，一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工作人员由衷地赞美道。
季禾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帘子在面前缓缓拉开。
季禾黎脸上的笑容缓缓褪色。
外面除了工作人员，再没有别人。
“女士您别急，您未婚夫说不定路上有什么耽搁了，可能很快就到了。”
季禾黎有点失落，不过也觉得旁边的人讲得有道理，她未婚夫啊，成天忙得双脚不着地，大周六的，都得跑到公司去加班。
不能及时到没关系，自己可以等一等，只要他来就好了。
于是季禾黎坐了一会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季禾黎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电话催一下他。这才想起来，手机放在外面的休息室里了。
工作人员连忙去帮她把包拿进来。
打开包包，季禾黎拿出手机，刚点开就发现有傅谦语的两条消息。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时一条：
“禾黎，我可能得晚一点去。在那儿等一下我。”
距离约定时间超过三十分钟时一条：
“抱歉，我实在走不开。我改天再陪你去。”
季禾黎按灭手机，安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抬起头，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他，他应该今天来不了了。要不然我先换下来吧。”
几位工作人员连忙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下次再来一样的。只是怎么这位客人看起来感觉不太好啊，脸上的表情都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啊？
直到季禾黎走出婚纱店，那几位工作人员都还觉得自己深深赞同一句真理：
婚纱店，果然也是见证人间悲喜的一个重要场所呢。
季禾黎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眼神放空地看着前面的小孩子在玩耍。
总是这样。
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不看不回不关心，直接忽视；
重要一点的事情，他不在乎，最多发一条消息，说一声“抱歉”。
好累啊。
为什么总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呢？
为什么给了糖，又要再让她失望一次呢？
为什么总好像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呢？
傅谦语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
傅母坐在客厅等他。
见他回来，有点生气地问道：“傅谦语，你今天是不是没陪小黎去试婚纱？”
傅谦语“嗯”了一声，补充道：“我发消息跟她说了。”
“小黎今天回来，午饭晚饭都没吃，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也不好劝”，傅母无语道：“不是所有约会，都可以改期的，没有人会一直等你，明白吗？”
傅谦语低着头不作声。
傅母走后，傅谦语上了楼，走到季禾黎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次门。
还是没人应。
傅谦语转过身背靠在门上，缓缓坐在地上。
他大概知道，今天他敲不开她的门了。
傅谦语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季禾黎醒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赶紧洗漱了一下，下楼找吃的。
傅母见到季禾黎下来，赶忙招呼她坐下。不知道儿子昨晚有没有去哄哄她，自己又不得不为儿子找补一下，便开口道：“谦语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天到晚，忙忙忙，我这个当妈的都见不到他几面，真的是……”
傅母边说边观察着季禾黎的表情，没想到她没什么触动，继续说道：“要不然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回来，陪你再去试一下婚纱？”
季禾黎摇摇头，乖巧地说道：“不用了伯母，昨天我已经试好了。今天我打算准备一下后面的东西。伯母，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一起确认一下宾客名单，婚礼的请柬，我想自己来手写。”
傅母听她这么一说，应下的同时还有点惊奇，臭儿子这么放准儿媳妇鸽子，她现在竟然不生气了？
想着，又宽慰自己道：
罢了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倒是说到准备宾客名单，比起给儿子找补这件事来说，自己还真是对这个比较在行一点。
于是准婆媳两个人凑到一块儿，赶紧商量了起来。
婚礼要请的人实在不少，除了傅谦语、季禾黎的大学同学、朋友、老师，还有傅家、季家平日里往来的生意伙伴，傅父钓鱼和打高尔夫的老友，傅母一起打麻将、说八卦、做护肤的好姐妹们，加起来怎么也有好几百人。
还有一点就是，季禾黎虽然和父亲那边并不亲近，但是该有的礼数、该请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更何况，以后大家要见面的机会，还少不了呢。
季禾黎眯了一下眼睛，如是想到。
她咬了咬嘴唇，找父亲要了继母杨瑜的微信号。
发送了好友申请后，杨瑜那边很快就通过了。
季禾黎主动跟杨瑜打了招呼，想着怎么样说话才显得亲切一点，但又不让彼此尴尬。
说实话，季禾黎和杨瑜这个便宜继母之间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季禾黎母亲沈月燕去世后，外婆和外公沈教授担心季父没办法照顾好季禾黎，便把季禾黎从b市接到自己身边，亲自照顾她。而季禾黎十六岁时，外婆也离世了。从此之后，便只剩沈教授和季禾黎相依为命了。
至于杨瑜，沈月燕离世的第四年年初，季如海再娶。现在，季如海和杨瑜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已经十六岁了。
杨瑜回复后，季禾黎开门见山，请她把季家婚礼要请的人拟写一份名单给自己，然后由自己来写请柬。
杨瑜快速应下，几个小时之后，就把表格发了过来。
这边季禾黎和傅母，花了堪堪一天时间，才把名单列好。
而傅谦语，破天荒地下午回家了。
不过这个“奇举”，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回来时，季禾黎和傅母正在弄宾客名单，两个人都没时间搭理他，她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就接着去忙了。
傅谦语想插话都插不上，为了不显得自己实在是过分多余，他只好先回房间。
等吃完了晚饭，季禾黎回了房间，傅谦语才有机会去找她。
他敲了敲季禾黎的房门。
门开了，季禾黎从里面探出头来，并不望向他，只是说：“你有什么事？”
傅谦语递给她一个盒子。
季禾黎终于愿意抬起头看他，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一条项链，我下午自己去选的。”傅谦语解释道：“我早上给那家婚纱店打了电话，工作人员说，你很喜欢的那件婚纱，或许需要这样一条项链。”
季禾黎不说话，傅谦语把盒子塞给她，季禾黎这才接住。
傅谦语看她低着的头，突然很想揉揉她的头发，但他忍住了。
他接着说，“你不戴上给我看看吗？”
季禾黎回答道：“你想看的话，也只能等到婚礼再看咯。”说着，赶快关上门。
傅谦语想着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还是有点儿气鼓鼓的语气，又联系一下她说的内容。
一语双关。
傅谦语低低地笑了几声。
想来，这是原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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