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难以抉择
恶心的东西？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跟在老三后面缓缓翻过山坡，坡下是一块平地，零星分布着十几棵硕果累累的龙眼树，树不高，极易攀爬。
龙眼营养价值极高，而且可以长期保存！
有了这十几棵龙眼树，也不必担心会再次闹饥荒了。
过膝深的灌木丛拦不住我的激动，我早已迫不及待，拿出布袋，大步朝着离我最近的一颗龙眼树走了过去，多采摘一些晾干的话，就算雨季，我们也不愁吃的。
相比于我的激动，老三则沉稳了许多。
他驻足在原地，神情复杂，时不时将晦涩的目光投向不远处一颗龙眼树。
我轻而易举地爬到树上，没费多少功夫就已经揣到满满一袋龙眼。
我带了不止一个布袋，还想继续采摘，但身上带着装满的一袋子龙眼毕竟不方便，所以我朝愣神的老三吆喝了一声。
“如果你不是来看戏的话，那就搭把手。”
老三点了点头，缓缓地爬了过来，虽然他距我所在的这棵龙眼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对于伤了一条腿的他来说，也够用了。
在他往上爬的时候，我蹲在树上朝周围看了看。
这里没有藤蔓生长，可灌木丛倒是极为茂盛，但显而易见的，底下这一片杂草里，有人经过的痕迹……
而就在我右手方向不远，那颗最大的龙眼树下，出奇的没有灌木，空出一大片地方，像极了一个人压在那里。
我朝着右边挪了挪步子，细看之下，顿时浑身一震。
是个人，死人！
而且死了很长时间已经腐化，尸体胸腔部分更是蛆虫蠕动，蚊蝇布满，密密麻麻。
甚至认不出来死者原本的面相。
但从尸体残缺的胳膊上，我能看到某种动物啃噬过的痕迹，咬痕平整，应该不是食肉动物干的，可，食草动物又不会吃肉……
我正想着，老三已经来到了我所在的树下。
“扔下来吧，我接着。”
他极力抬起头，沙哑着朝我嘶吼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回过神来，把手里装满龙眼的布袋系好口，然后低头，寻思找个合适位置往下扔。
然而当我低头看到老三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老三知道这个地方，证明他之前来过。
他腿上有伤，根本无力去寻找食物，在遇到我们之前他大概已经在树林里流亡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下意识的，再一次看上了那具尸体。
咬痕平整，确实像极了人类干的……
“你看到那个了？”
老三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很平静地说道，“是不是很恶心？全是苍蝇蚊子和恶心的蛆。”
我点了点头，拼尽全力忍着，不让自己去猜测。
“原本，我们是有四个人的。”
老三像是着了魔一样，怔怔地带在原地，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四个？
我禁不住好奇，问道，“你算一个，那个死人算一个，那还有两个人呢？”
他自嘲一笑，没有回答我的疑问，继续说道，“为了寻找吃的，我跟着他们进了树林，可是我们迷路了，更倒霉的是，一根该死的藤蔓害得我摔断了腿！”
“他们觉得我废了，是个累赘，就想甩掉我！我拼了命的爬，才跟上他们的脚步，后来，我们来到了这里。我爬不了树，只能祈求他们摘一些分点给我，结果呢，他们只顾填饱自己的肚子，不管我的死活。
“那时候，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我快饿疯了，晚上，趁他们熟睡的时候，我搬起石头杀了他们……”
他叙述着人性的暴行，却宛如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平淡而又不平常。
我心惊的同时，又有些难以表达的感慨。
那个如同预言一样的梦里的一切，居然真的发生了……
“你猜，我是吃什么活下来的？”
老三忽然咧嘴一笑，黄黄的牙配上他那张干瘦发青的脸，大白天的也怪渗人。
我摇了摇头，“不猜，也不想知道。”
显而易见，那段时间，他是靠着那几个弃他于不顾的同伴的肉，活下来的……
为了活下去，人性，道德底线，在这里是经不住考验的。
恍惚间，我记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砸我竹棚的时候，你是想杀了我们，然后吃我们的肉？”
“对。如果不是你守夜，不方便我下手，你们可能已经死了。”
他倒是毫不避违，轻轻松松的就承认了下来。
我惊起一身冷汗，还好，姑娘们与我轮番醒着，没有让老三找到下手的机会。
可随后，他又道，“不过，杀了你们，吃完你们的肉，之后我一样没得吃，还是得饿死，可跟你合作的话，我就不用被饿死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距，我还是分得清的，你大可放心。”
放心？
对已经突破道德底线的他，我怎么放心？
收留他就如同收留了一只饿狼，喂饱他那就相安无事，可一旦出现意外情况，保不齐他会背地里捅一刀。
毕竟，他可是干过‘食人’这种丧心病狂的恶心勾当。
我紧盯着他，对于这样一个曾有过不古之心的人，实在不敢放下防备。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合作就要坦诚，我能跟你说这些，也不怕你动手，而且，我还有利用价值。”
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现在，我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他。
“什么价值？”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树林里徘徊，去了很多没有去过的地方，也找到了一些我拿不到的食物，如果你想要，得让我活着！”
老三自信满满的模样，像是拿捏住了我的命门，认定我不会杀他一样。
他的认为，是对的。
一直以来，为了照顾到姑娘们的安全，我不能离开太远，也没办法探索附近更大的范围，寻找到的东西也有限。
然而现在，老三已经探索过更多的地方，他知道哪里有食物，如果能够留下他，以后就不用寻找，而是直接去‘取’食物。
可他的威胁性摆在面前，一时间，我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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