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差
程可可呆若木鸡地回到工位，实在无法接受主管就是学长的事实。
之前，她曾旁敲侧击询问过学长是否有女朋友，对方给的是否定的答案。这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大胖儿子来！
两个室友听到这个结果立刻就炸了毛：【靠，居然是个已婚男，假装单身钓妹子！】
最初的震惊过后，程可可反而平静了下来：【我觉得信息对不上，icarus之前说过，他是宜平土著，但主管不是。最关键的是，主管的技术虽然厉害，但我觉得他远没有达到icarus那种登峰造极的水平。】
黎蔓反问：【可他不是说和你在一个部门而且是d大的吗？】
程可可无言以对。
柳凌推心置腹：【可可，由此看来，这个网友告诉你的信息存在着很大的水分，说不准他的身份都是随口编出来的。】
程可可：……
原来人生这么不值得……
七月下旬。
主管找到程可可，和她商量去锦水出差的事宜。
这家客户是军方背景，不能连接外网，每次产品升级都要去客户现场。鉴于这回工作量主要在后端，而前端其他同事都太忙，主管便安排程可可出差配合工作。
周五一大早，程可可就来到机场与后端同事温诚会合。
寒暄几句，温诚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d大。”
“是么？”温诚眼前一亮，“那你得叫我一声学长了，我也是d大毕业的。”
程可可的心猛地一跳。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以为的部门仅限于前端这个三级部门，但如果论二级部门的话，后端也算，照这么理解，整个云平台一级部门都跟自己是一个部门的！
所以，icarus可能根本没有欺骗自己！
程可可顿觉心境豁然开朗，连续多天的阴霾立时拨云见日。
温诚：“怎么了？这么高兴？”
程可可连忙掩饰：“没怎么，就是，遇到校友挺高兴的……那个，你还认识咱们部门其他校友吗？”
温诚又说了两三个名字，程可可在心里一一记下，打算等回去后偷偷查一下他们的信息。
最后，温诚补充道：“差点儿忘了，还有，肖老大。”
额……
程可可噎了一下，肖煜居然也是d大的？
温诚继续：“肖老大当年可是d大绝对的风云人物，你上大学时他都毕业几年了，可能没怎么听过他的传闻，想当年，我们可是笼罩在肖煜学长的超级光环之下啊！”
程可可眨眨眼，在心里抖了个机灵：
这么冷的一个人，周身环绕的应该是类似于由极寒水冰构成的土星光环吧……
程可可和温诚下午两点才辗转到了客户现场。
在甲方对接人的协助下，俩人把升级盘的内容刻录拷贝到内网，然后部署环境，试运行。一切准备就绪后，甲方的小领导过来验收，结果刚操作了两下，他就把鼠标扔到一边：“你们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温诚据理力争：“我们这是严格按照产品部给的原型图和ui设计图做的，这些你们之前已经评审通过。”
小领导冷哼：“评审过了有什么用？这实际用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温诚耐着性子，跟小领导讨论了半天，才问清了客户的真正需求。温诚很是为难：“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需要重新走下需求变更流程。”
小领导火冒三丈：“走什么流程？明天上午我们上级就要过来视察工作，今天你们俩必须给我改好，否则我要投诉！”说完，便愤然离开。
倒是甲方对接人比较好说话，建议他俩赶紧请示主管，定个方案出来。
程可可的主管一听了便急了，按照这种需求，前端的改动程可可根本无法胜任。
锦水是一座三线小城，每天宜平到锦水仅有两三趟航班和火车车次。现在已经没时间派人赶去支持，而甲方的保密机制非常严苛，远程调试更是想都别想。
主管只好尽力安慰程可可：“你先别急，我联系一下肖老大。”
程可可放下电话时，温诚也请示完了他的后端主管，叹了口气：“客户利益大于天，今晚得通宵了。”然后看向程可可，“你那里怎么样？”
程可可一筹莫展：“主管说问下肖老大。”
温诚看甲方对接人没有注意他俩，便悄悄对程可可说：“肖老大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甲方那帮人还挺给他面子的，说不准能延缓些时间。”
那可是太好了。
程可可呼了一口气，飘飘悠悠的小心脏终于有了着落。
很快，程可可的手机打进一个电话，没有存过姓名，只显示归属地是宜平。
程可可直觉是肖煜，便拿起手机向外走去，一直走到走廊拐角无人处才按了接通。
“程可可，我是肖煜。”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沉静而镇定，莫名让人心安。
程可可不由轻声唤了一声：“肖老大。”
肖煜淡声问：“客户提的需求你能写多少？”
程可可很难为情：“我只会写跟后端的接口，还有页面的改动，但是逻辑功能实现我实在是……”
“可以，你就写这些就行。”肖煜的指令掷地有声。
程可可：？
肖煜还要说什么，那边有人叫他。他把手机拿远一些，跟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又把手机重新拿近：“程可可，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程可可：……
本来在接通电话的一刹那，程可可还抱有幻想：希望能像温诚说的那样，肖煜动用自己的关系，把客户的需求交付时间推迟。结果呢，他竟然让自己先把能写的代码写完？
这感觉就像中学考试时，遇到不会做的题目，硬着头皮也要往卷面上写几笔，企盼判卷老师能施舍个一两分。
所以，肖煜这是让自己从客户那里拿几个同情分？
程可可满脸黑线，这个闪着blingbling土星光环的一级总，不是很靠谱的亚子呀！
算了，无所谓了，乖乖躺平等着被辞退吧。程可可鼓鼓小脸颊，慢吞吞往回走去，做好了周一回公司就卷铺盖走人的准备。
转念一想：不行不行，还是让自己再苟个一两天吧，怎么着也要找到网友学长啊，要不折腾这一圈岂不是做无用功了？唉，那就依照“圣旨”，先把会写的代码写完吧。
一晃到了晚饭点，甲方对接人喊他俩一起去食堂吃饭，程可可没什么心情，委婉谢绝，温诚只好说：“那我去便利店给你带些回来吧。
温诚走后，程可可便继续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忙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离左手边不远处的桌子上就放着矿泉水。
程可可心里还惦记着代码，于是眼睛继续盯笔记本屏幕，侧着身子伸手去够。结果估算距离有误，指尖才将将碰到矿泉水瓶。
她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去拿，身后一个人走过来把矿泉水瓶直接递到了她手里。
程可可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温诚回来了，她的注意力还在屏幕上，顺口说道：“谢谢。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不客气。”
程可可准备拧瓶盖的动作一滞，这声音，这语调，不是温诚的，不是甲方对接人的，甚至，都不是那个傲慢小领导的，倒好像是……
程可可惊得立刻站起来转身，结果手里的矿泉水瓶不慎滑落到地，咕噜咕噜向前滚去，最后，恰好停在某位下午刚被自己腹诽某位不靠谱的冰山大佬面前。
程可可：……
丢脸出糗，已经成了自己和这位肖老大见面的标配环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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