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个疯子
陆暄暄咽了口唾沫,紧张得望着沈朝,脑袋飞速旋转:“大师哥,我那时候是想去找邓将军的,但我失忆了,不过我大概知道邓将军化名为什么,逃往何方,咱们可以一起去找。”陆暄暄顿住,沉声道:“不如这样,你给小华佗先解了毒,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咱们的仇人都是一个,没必要自相残杀,你说呢?大师兄。”
沈朝冷声道:“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薛闻广心急如焚:“再迟些日子,我儿身子就废了呀!”
陆暄暄看了薛闻广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激怒沈朝了。
秦风笑了,他坐下来,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袖口的束带:“明日我们便就动身去找邓玉峰,但你不给我解药,我不可能放你走。”
气氛僵持住,沈朝面目寒如冰雪,眼中凝着怒意,他迈步来在秦风的面前,怒声道:“你卑鄙的仗着你是阿星的心上人,以为我怕把她牵扯其中,就不敢飞书传至京中汇报你的行踪么?我照样有办法既不牵扯她,又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卑鄙?”秦风抬起眼,云淡风轻的问他:“是谁卑鄙?是谁派了那女人来我面前假装小桃花?”
沈朝神情一滞。
秦风目光渐渐沉下,可他并不打算往下说了。
有些事,彼此心里明白就好。
秦风:“把解药交出来,明日我们就上路,如果没有找到你的弟弟,你可以即刻飞书传至京中汇报我的行踪。”
陆暄暄垂着眼看着地面,从沈朝不同寻常的反应来看,陆暄暄大概知道了,那一样胎记的女人或许是沈朝授意派去的,但是陆暄暄清楚,如果小刀疤不是大漠世子,大师哥或许不会做这个。
室内陷入一阵长久的寂静,秦风说完了话抽身离开,他离开之前,朝着小华佗的父亲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出来。
房门掩上,陆暄暄抬起眼,对视上了沈朝复杂的目光,陆暄暄没有选择就此质问沈朝,只是轻声道:“大师哥,我和你说实话,如果小华佗死了,我大概会内疚一辈子,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她眼睛红红的,转头看向小华佗:“但我知道薛家有人做了坏事,害了你们沈家至此地步,我知道我没资格劝你放他一命,但我觉得,比起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倒不如让他去太医院,有朝一日,皇上掌权昭告天下曾经薛闻洪干过什么坏事,以此来还沈家一门清白,我觉得似乎是更有意义的。”
沈朝:“你相信阿楚还活着么。”
陆暄暄心中一紧:“我觉得秦大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似乎并不像是编纂的。”
沈朝:“如果你的心上人,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会直接告诉你他还活着,更不会派人去乔装你。”
陆暄暄点头:“大师哥,我知道......”
陆暄暄脸垂着地面,不再看沈朝了。
“笃”地一声,淡青色的药瓶放在了桌上,沈朝转身离开。
小华佗死死盯着药瓶药,张大嘴巴:“快请我.....爹.....验解药.......”
沈朝交出了解药,自不会再掺假。
这一夜未眠,明日大家准备一起动身前往北方寻找邓玉峰,临近破晓,陆暄暄正在房间里收拾着衣裳,这房间里空荡荡的,屋里的陈设被她当了个精光,她心思有些烦乱,秦风大概是去安排车马始终没有回来。他们阔别十五年一朝得以团聚,陆暄暄有许多的话想和秦风说。
最重要的是,陆暄暄适才没找到机会问秦风,到底他说的是真的假的,眼下她收拾好了衣物,焦虑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她有点担忧秦风说的可能是假话。
因为那个小兵卒子如果是被邓玉峰救下的人,会视邓玉峰为大恩人,质子潜逃这么大的事,犯在邓玉峰的军营里,邓玉峰必将难辞其咎,当年邓玉峰被要求释兵权,当中一条就是以此问责。如果那个小兵卒子这么干了,那无异于是恩将仇报。
房门轻轻推开,烛火一抖,陆暄暄看向秦风。
她走过去轻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有没有骗大师哥?”
秦风面带疲惫,将房门关上,移目望着陆暄暄:“假的,我骗他的。”
陆暄暄犹如五雷轰顶,这个疯子。
秦风眼见陆暄暄脸色变了,低声道:“但我隐隐听说过,昔年从皇上的口中,但皇上说的很隐晦,我又没深问下去,当时军营里恰逢有个小兵卒子总是用一种同情,又或是感同身受的目光看着我,那目光当时让我特别讨厌,所以我对他有记忆。”
陆暄暄:“那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真的了,那个小兵肯定额头有疤是不是?”
秦风摇头:“我忘了,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他脸上有疤没疤。额头有疤是我当年听皇上说的。皇上好像和他是朋友,我曾经听得皇上说起过沈家的事。”
秦风拉住陆暄暄的腕子,低声道:“路上说吧,我得去把柏若谷带来,正好薛老爷子来了,让他给柏若谷瞧瞧病,一路车马颠簸,那家伙瘦弱无力,别死路上了吧。”
“带着他做什么?让他在这先养着伤好些吧。”
秦风带着陆暄暄出去,二人翻身上马,秦风策马扬鞭:“我还欠黑水好几千两银子呢。为了捞柏若谷,我把咱家的铺子都押给给黑水了。”
如果秦风不提这事,陆暄暄几乎都快忘了他们还有铺子的事。
你是大漠的世子爷,将来办完了事,回了大漠,总也有的是银子给黑水。陆暄暄想说这句话,可她犹豫半晌,还是没说出口。
她最想问的,其实是一句:你真的不回大漠了么。
她记得秦风曾经在马背上告诉过她,他不回去了。
陆暄暄沉默了,她没有问出口。
“我说过我不回去,你不会忘了吧?等救了我兄弟,我就留在中原继续做咱们的小买卖。”背后传来了秦风的声音。
他像是和她心有灵犀一样,见到她静默着不语,便就猜到了她心底的担忧。
陆暄暄心下一动,垂着脸,轻轻抿住唇:“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前在玄令司也存了一些私房钱,还有陈其翼赏赐的玩意儿什么的,加起来也能值些钱的,咱们到时候先还了黑水不就成了?我看那柏若谷还是先在家养病最好。”
秦风:“不行,柏若谷欠的,就得他还,况且我也需要用柏若谷,让他帮我给柳季榕画个女人户帖,咱们以走商的名义去。”
陆暄暄坐在秦风怀中,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让柳季榕装女人?”
秦风:“我需要让柳季榕混进宫里。单凭邓玉峰一人之力胜算太低,所以宫里安插咱们越多自己人,里应外合越好做事。”
“这怎么可能呢,宫廷之中门规森严,他男扮女装,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现?还是我去吧,我这种身份调去宫里当差自然是可以的。”
秦风紧了紧搂住陆暄暄的手:“你不准去。”
陆暄暄知道秦风担心她:“我没事的。”
“那也不行。沈朝肯定会答应让柳季榕混入宫中,只要沈朝知会下面人,把柳季榕塞进尚衣监去做绣娘,应该没人查他,宫女和太监层层选拔,查的十分严密,尚衣监有时也会从宫外选拔出刺绣极好的人。”
“就柳季榕那种绣艺......”
“据徐嬷嬷说,尚衣监几乎形同虚设,皇上很多年都不上朝了,外人看,是他沉迷玩乐,可我知道,他绝非那种人。”
陆暄暄:“可你怎么知道大师哥一定会答应你?”
秦风默了半晌,骏马奔驰一阵,他才慢声道:“因为他也怕你会去涉险。”
陆暄暄将手覆在了秦风的手背上,紧紧缠住了他的指尖:“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急,慢慢说,我们有一辈子的光阴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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