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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芳林孤影


她的语声狡狯而柔软,化作一只温柔虚无的手,抚着狼犬的头,为他系上了玫瑰和钢铁塑成的项圈。

        她那永不能被束缚的少年果然俯过来吻她。他的双唇干燥滚烫如吞食过火焰,而她是一股含着剧毒的蜜水,不知是谁先蒸发还是谁先熄灭。

        小鱼儿后退了两步,坐上了床沿。江玉颜则毫不羞涩地跨上了他的腿,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这迎纳般的姿势大胆而娇媚,小鱼儿自然也不甘落后,伸臂搂上她纤细的腰肢。他的脸却红得冒热气,殊不知身上少女白皙的玉容也悄悄泛出了红玉般的晕色。

        她的动作则仍然大胆得很,大胆得令人有些受不住。

        这下小鱼儿不得不推开她了。江玉颜蹙着眉头,水汪汪的眼睛不满地瞪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小鱼儿道:“你……你要做什么?”

        江玉颜轻轻喘息着,眼波流转,道:“你不想要我?”

        小鱼儿微微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瞧着她。半晌,他长长出了口气,道:“你还是比我疯得多了,至少我可没想过在那两个老怪物眼皮底下做这档子事。”

        江玉颜挑了挑眉梢,咯咯笑道:“鱼兄若是没有精力,不如实话实说,小妹一定体谅你。”

        她嘴里说着,手上动得更厉害。

        小鱼儿一把捉住了她皎白的手腕。他掌心发烫,眼神也在发烫。她被他望得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他却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笑嘻嘻道:“江玉颜,你以后一定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江玉颜恨恨地咬了咬嘴唇,道:“你现在若不敢惩治我,你就是懦夫。”

        小鱼儿竟未发怒,只是悠悠叹了口气。他牢牢环抱住她的腰身,目注于她,道:“就算我愿意奉陪,可你真的想要么?”

        江玉颜一怔,就听见他柔声接道:“我知道很多人难过的时候,都想要抓住些东西。但你若想抓住我,根本就不必做这些。”

        他这两句话,正说中了人们心中最为隐秘柔软的地方。每个人在悲伤纠结之时,总会想要寻求一个可以全心依靠的依托,就像溺水的人会死死抱住一根浮木。

        江玉颜此刻恰是如此心境。但她向来言语玲珑、面对的又是冤家江小鱼,自然不肯直言。索性故意诱引他沉溺亲昵,为了消磨心中苦闷,更是为了装得云淡风轻。

        他却将她的心思都看破。还将她飘飘摇摇、支离破碎的魂魄捧起来,掬起来,细细亲吻过后,一片一片拼回原位。

        江玉颜鼻尖竟有些泛酸。她一声不响地埋首在他怀里,整个人依旧挂在他脖子上。小鱼儿暗中摇头一叹,抱住她滚进床的里侧,顺手拉下了床帐。

        月色如水。朦胧的清纱,覆在两个少年人的面庞上。

        江玉颜早已止住了泪,嫩白鼻尖仍存着一点红润。她撑开眼皮最后望了小鱼儿一眼,算作一次告知,而后就当仁不让地缩进他怀里。她今夜实在太疲惫,不出片刻,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美目紧闭,蛾黛轻锁,白净的面颊晕开粉馥馥的润泽,寒月朗照,香玉生晕。小鱼儿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心、鼻尖、一路来到面颊。

        等他发觉自己又在无可救药地亲近她时,江玉颜已软绵绵地搂住了他。她梦呓般呢喃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鱼儿只觉小腹发紧,心里大呼不妙,赶紧回身钻进被子。江玉颜竟也乖乖地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帐帘深垂的床上,两人变作了两团软软的凸起,中间狭窄的空余中涨满了清水般的月光。

        粼粼的月色渐泛起了水波。也不知是谁最开始往另一侧蹭了蹭,总之几炷香过后,他们还是胡乱拥抱着睡在一起。满床清凌凌的月光全无容身之地,就在床帐上结起了白银般的锈迹。

        斑斑锈迹之下,睡着两颗水晶般剔透的心。

        这一场长夜,无论于小鱼儿、花无缺还是江玉颜,都是惊心动魄又引人怀恋的。

        但长夜终要过去,曜日终需升起。那些鲜花盛开、或荆棘满布的梦,终究要留在夜里。

        浓如墨染的天际线上,已淡淡泛出了一痕玉青色。花无缺茫然走在郊外的花林中,几不知今夕何夕。

        他辞了铜先生之后,就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他并不太担心小鱼儿和江玉颜的安危,只因他清楚铜先生那样的人,是绝不会说谎的。

        他最为挂心的,却是数月后和小鱼儿的争斗。他实在不愿意下手杀了小鱼儿,也不愿意让江玉颜伤心。这份难以言说的悲哀,只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愈加深重。

        他愈想愈是迷茫,愈想愈是疑惑。移花宫主究竟为什么要让他去杀小鱼儿?他真的该杀么?他追杀小鱼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前有数丛花树,千万朵鲜艳的山花开得正盛。一道小溪流过花林,闪着银光的溪水倒映着天上乳白的云雾,也映出了云雾里薄淡的月牙。

        花无缺站住了身子,望着一朵山花出神。黎明的微风,吹动着他雪白的长衫。

        清风徐来,摇落群花。零落的花瓣委顿于地,宛若点点胭脂血泪,化入乌土,衬着夜景朦胧,不胜哀艳之极。

        花无缺心下更是凄凉,长叹一声,曼声吟道:“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两句词的原句寄托着李后主情殇之怨、亡国之恨,在花无缺口中念来,则另有一种伤感之意。

        习习的微风,仍轻抚着他的面颊。他吟毕诗句,风中却送来了一声长笑:

        “你小小年纪,什么事值得你如此伤春悲秋?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世上痛苦的事还多着哩!”

        花无缺大惊之下,霍然回首。他心神飘摇,又正值夜中,竟未察觉旁人的存在。

        一个人影自花丛中站了起来。只见那人瘦骨嶙峋,浓眉如墨,满脸青黪黪的胡茬子。花无缺踏入江湖以来,待人接物自有一股温润的傲气,但这懒洋洋的穷汉竟第一次将他慑住了心神。

        那穷汉瞧见花无缺,也似吃了一惊,喃喃道:“莫非就是他?否则怎会如此相像,别人的事我可不管,但他……”

        他一面说着,一面向他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的是件洗得发白的黑布衣服,脚下穿着双破烂的草鞋,一双筋骨凸出的大手长长垂下,几乎垂过膝盖,腰畔系着条草绳,草绳上斜斜插着柄生了锈的铁剑。

        他打量了花无缺几眼,咧嘴一笑,道:“你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说说么?”

        花无缺大出意料,讷讷道:“这……”

        那穷汉一笑又道:“你不愿对认识的人说出心中纠结之事,想必是自有难言之隐,但我可不认得你,就算你对我说了,我也绝不会告诉别人。”

        花无缺的脸竟红了红,道:“阁下虽是一番好意,怎奈晚辈歉难从命。”

        穷汉道:“为什么?你莫非信不过我?”

        花无缺缓缓道:“有些事就算对旁人说出口来,也是没有用的。”

        穷汉瞪眼瞧着他,突然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这种话倒不像你这种小孩子能说出口的。你尽管直说就是,你不说出来让我听听,怎知我能不能帮你办到呢?”

        花无缺修养虽好,此刻却也有些莫名其妙了。他眉心一皱,郑重道:“不劳前辈费心。这件事,天下无一人能帮得了我,我也不愿以自己的事去麻烦他人。”

        谁知那穷汉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姓江的果然都是牛一般的脾气,只是你却比你爹爹还呆。”

        花无缺怔了一怔,道:“我不姓江,前辈是否找错了人?晚辈姓花,草字无缺。”

        穷汉也是满面惊讶,自言自语道:“你不姓江?这倒是件怪事,你简直彻头彻尾像个姓江的。你不是江小鱼,江小鱼又该在哪里呢……”

        花无缺失声道:“前辈以为我是江小鱼?”

        那穷汉叹了口气,道:“我虽不忍见你难受,但你既然不是江小鱼,我也就不必管闲事了。”

        花无缺道:“可是……可是晚辈正好认识个名叫江小鱼的人,不知是否阁下所寻的那一位。”

        穷汉双目刹那间熠熠生光,大声道:“你认得他?他长得是何模样?”

        花无缺道:“他看来和我差不多大,脸上有道又长又深的疤痕。”

        那穷汉仰天笑道:“我寻了小鱼儿半年之久,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是他什么人,可否带我去见他一面?”

        花无缺默然半晌,道:“只怕他此刻不能和前辈相见了。”

        那穷汉道:“为什么?”

        花无缺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他现在身陷囹圄,囚禁他的人正是晚辈的师长。晚辈因为此事心中苦闷,才不得不出来走走。”

        那穷汉悚然一惊,浓眉轩起,目光也瞬时锐利许多。他虎目炯炯,逼视着他,喝问道:“你究竟是谁?你的师长为什么要绑走小鱼儿?”

        花无缺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我的师长和他的师长有些仇恨……”

        那穷汉冷笑着道:“但你自己和他却全无仇恨,是不是?你的朋友为你的师长所绑,你没有勇气帮他一把,只好出来散步排遣,这可是侠义之士所为?”

        花无缺听得他的指斥,心里又是愤怒,又是酸苦,道:“我岂会不愿救他?这天下之大,却无人能逃脱我师父的控制,就算我救出他来,他又能逃到哪去?”

        那穷汉昂首狂笑道:“这倒未必!你师父如果当真天下无敌,岂会做出如此卑劣无耻之事!”

        花无缺胸中怒气更盛,他纵然不赞同移花宫主要他追杀小鱼儿,却也万万听不得她二人横遭侮辱。他前跨一步,厉声道:“你若执意在我面前侮辱家师,晚辈只得为了移花宫与你一战了。”

        那穷汉突然仰天笑道:“我一生总以未能一试移花宫武功为恨,不想今日竟在此地遇见了移花宫门下……”

        花无缺道:“你与我移花宫有何过节?”

        那穷汉霎然顿住笑声,喝道:“我与移花宫仇深如海,我十年磨剑,正是为了将移花宫门下杀尽杀绝!”

        花无缺心念一闪,失声道:“燕南天!你是燕南天!”

        那穷汉目中光芒大盛,道:“我正是燕南天!”

        花无缺默然半晌,缓缓道:“能与燕南天一战,正是学武的人毕生之愿。我就算是移花宫门下,也以能与燕南天一战为荣。”

        他极为郑重地抱拳一礼,燕南天目光闪动,竟也回以一礼。高手过招,并非全然在于武功之高深,亦在于对彼此报以的尊重之心。

        花无缺一掌击出,直取燕南天要害,而且掌心深陷,蓄力不吐,显然一发便不可收拾。他手掌还未击中燕南天胸膛,掌势突变,竟突然向右一引。

        这一招正是移花宫独步天下的移花接玉。谁知燕南天身形滴溜溜一转,竟将这普天之下无人能破的移花接玉轻轻化解。

        花无缺也不禁大惊失色。燕南天狂笑道:“你们移花宫的看家本事,也不过是普普通通而已,拿出些真本事来吧!”

        花无缺深吸一口气,忽自怀中抽出一柄银剑。水银似的剑光在他掌上流动不息,耀人眼目,眩然生华。

        他左手两指在剑上一弹,银剑“铮”地一声龙吟。龙吟未绝,眼看剑锋已要出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陌生的语声骤然响起,淡淡道:“流水落花,天上人间。你二人为何要让杀气污了此般美景?”

        这语声较剑鸣之声更为清越,又似雨檐银铃一般,悦耳而冰冷。

        燕南天和花无缺俱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回头望向语声发出之处。

        不知何时,一条纤丽的人影竟出现在百花团簇之间。此时寒夜将尽,晨光微熹,那人影的形貌也被朦朦胧胧地照亮了。

        那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有如苍鸦墨羽。她缓步走来,花无缺两人看得更为清楚,只见她面上蒙着一张雪白的纱巾,露出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她容貌虽被遮住,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波,却比云间朗月、天边晨曦更为动人。

        花无缺纵然见过不少美人,也不禁瞧得有些痴了。燕南天也为这神秘少女的出现而愣了一愣,转瞬又皱眉道:“你又是什么人?”

        蒙面少女淡淡道:“这与你有何关系?”

        燕南天道:“自然有关系。这片花林可是你的?你为何阻止我们在此交手?”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古往今来都是美人有主,鲜花无主。这片花林为自己而开,与人无干。”

        她不过说了两句话,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却似有千万絮语,脉脉不言。花无缺心神微动,抱拳道:“姑娘原来是惜花之人,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蒙面少女漠然望了他一眼,道:“你总算不枉自己长了双眼睛……你二人想要拼个生死,我全不关心,但还请你们另寻别处,勿要扰了繁花生息。”

        燕南天忍不住道:“你这女娃倒是有趣。这里的山花成千上万,时时飘落,纵然没有我等踩踏,终归也会烂腐成泥,又何谈惊扰?”

        一阵风来,蒙面少女青丝逸散,越发显出发如浓墨,人似珠玉。她不去瞧他,反而去瞧一株在风中摇曳的花枝,道:“花开花落,生生死死,乃是四季节律。落红虽腐,在人世间却有留情,化作春泥护花,来年又是芳华满天。这世间人情冷暖,有多少人能比烂入污泥的春花更洁净?”

        她回眸望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们若想死得比花还快,不妨找个地方再行比武,只是万万不可留在此处。鲜血溅上花枝,却是污了它们的清净。”

        燕南天和花无缺又是一怔。二人不由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叹。二人皆非愚钝之人,由她的话语念及鲜花之命薄,又念及自己生命之坎坷,不觉各有感慨。

        花无缺忽道:“燕大侠,如今你我相争也是徒劳。不如等你见了小鱼儿,再行一战。”

        燕南天沉吟半晌,颔首道:“正该如此。你我俱有心愿未了,现在动手,实在为时过早。但我却有个问题要你回答,你说你的师长拘禁了小鱼儿,可是移花宫主?”

        花无缺叹道:“家师甚少涉足江湖,是以托了两位朋友完成此事。一人名为铜先生,一人名为木夫人。那两人武功奇高,简直不可思议。”

        燕南天眉头紧锁,喃喃道:“我竟未听过这两人的名字,想必不是真名。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花无缺微一迟疑,道:“我只知他们暂时落脚之处,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那里。”

        燕南天缓缓道:“总需一试。”他闪闪发亮的目光在花无缺面上一扫,展颜笑道:“我却要为方才的话向你道歉……你看来并不是个抛弃朋友的人。”

        花无缺幽幽一叹,仰天茫然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心中杂乱如麻,忽地在余光里发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正是那名蒙面少女的眼睛。她的肌肤皎白若雪,双眼则亮若明珠。

        花无缺迟疑道:“这位姑娘不知要去哪里?我等可以护送你一程。”

        那蒙面少女眨了眨眼,目光竟灵动得多了,道:“我也没有要去的地方。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只想在附近随便逛逛。”

        她容貌娇嫩,身材苗条,举手投足间更有种傲然出尘的气质。看她行走的姿态,竟丝毫不会武功。花无缺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个年少心性作祟的落跑大小姐,心中却又觉得,她和同为名门小姐的江玉颜截然不同。

        江玉颜像是一条灵诡而美丽的碧鳞蛇,不动声色亦可勾人心神。在你反应过来之前,她翠玉般的蛇身已缠上了你的手腕,殷红冰冷的信子舐着你的脉搏。蛇信子既像鲜血淋漓的凶器,又像一根私通情意的红线绳,不知是要咬破人的腕脉,还是送上一个危险甜蜜的亲吻。

        那蒙面少女则是一只雪白孤傲的猫。不食人间烟火,餐霞饮瀣为生。她独自立在群花深处,便是纷繁百花里的一抔雪。她冷眼观望着这红尘紫陌,十丈软红,百般俗物,唯有寥寥几人才能令她垂青一眼。

        而此时此刻,她似乎正在饶有兴致地望着云雾之中的白衣少年。

        花无缺道:“那姑娘你……可愿意跟我们走一段?”

        他自幼被教导尊爱女子,当然不会轻易扔下这不会武功、看起来又不谙世事的娇弱少女不管。何况他的心底,对她也存着一线单纯的好奇之意。

        燕南天更不会说什么。侠义之士不但知道惩恶扬善,也懂得尊重爱护他人,更不必说是个孤零零的少女。

        蒙面少女竟干脆地答应了他的邀约。她背上背着个严整又小巧的黑包袱,就是她全部的随身行李。那黑布包着的包袱竟似放在个精巧的竹笼里,竹笼上牢牢固定着两条牛皮般软韧的带子,绕过她的臂膀,方便她背起那个包袱。

        她自如地来到了燕南天和花无缺的身侧,面上白纱随风微动,如同摇舞的云雾一般,她的面容就是云雾里藏的雪月。

        花无缺等了又等,还是忍不住道:“恕在下冒昧,请问姑娘芳名?”

        蒙面少女望了他一眼,目中盛满了幽幽闪烁的星光。

        她仿佛在蒙面的白巾下笑了笑,道:“我姓木,木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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