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男娇
关中从市集回来,推开门就瞧见槐花树下睡着两个娇嫩的人,相互依偎着,相似的容貌做着相似的动作。
任初性子冷,面容长的却娇软,任轩自然不必说,十岁的年纪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
两个人儿窝在一起看得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又悄无声息地绕到厨房,准备今晚做一顿好的喂喂两只小馋猫。
正巧起了一阵微风,扬起姐弟两的软发、雪白的槐花瓣、满天的槐花香…关中又回头动容一笑,哼着小调消失墙角处。
。
忽然微风又送来一阵菜香,熟睡的二人闭着眼动了动,坐了起来。
香味飘到哪她们便转向哪,动作整齐划一。
关中端着菜盘出来,就看到两人撅着鼻子使劲儿嗅的可爱模样,乐呵呵道“吃饭啦。”
姐弟两同步睁开眼,直直看着他……手上的菜,他又笑道“准备吃饭了。”
两人点头,利落地穿上靴子,几步到他身边,动作一气呵成,两人就跟一人一样。任初伸手接过,帮着端了进去。
等菜上齐,三人围着桌子,关中先是给二人分别夹了排骨和鱼,溺爱道“多吃些。”
任轩大块朵颐,饭菜很丰盛,但是他挑食,鱼和青菜一点都不碰。
任初夹了鱼腹和青菜放到他碗里。下一秒他就要夹给关叔。她皱眉道“不许挑食。”
任轩很委屈,哀怨地看着姐姐,他不喜欢吃鱼和青菜,姐姐讨厌。
关中双眼笑成了一条缝,制止二人“快吃,不然饭菜凉了。”
屋中亮着一展暖灯,与屋外清冷的月光界线分明。
一片槐花从树上掉落,飘过窗扉又飘到墙上,被一只大掌稳稳托住。
这人伫立墙头,长发披散,穿着昂贵的丝绸中衣,显得与俗世格格不入。
白墨迟握紧手中的花瓣,眼中是那微弱的暖光和任初佯装生气的样子,有片刻失神。
丞相为何那般笑呢?
……想要抢过来。
半夜他睡不着,独自一人乘风踏云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
看着三人一起吃饭,他居然有些羡慕。
抬手捂住眼睑,他哂笑一声。笑声极轻,微不可闻。
任初还是立马看向屋外,环顾高墙,除了在月光下摇曳的花瓣什么也没有。
关中疑惑道“姑娘,怎么了?”
她转回头,咬了一口荷花酥,不甚在意答道“没什么,我应该听错了。”又加了句“关叔,明天想吃油爆虾,玲珑丸子,三鲜汤。”
任轩也跟着脆生生附和道“嗯。还要吃排骨,点心想吃冰酪!”
关中开怀,毫无底线地纵容二人,就算二人要星星要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任家覆灭太早,关中一路养大姐弟两又看着他们长大,给他们又当爹又当娘自然宠爱了些。
“好,好。都给你们做。”
任初笑笑,再次看向墙头,刚才某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霸道的视线,是错觉吗?
不放心地又扫视一圈,确定无物后才转回去和任轩抢最后一块荷花酥。
白墨迟早在任初看过去的顷刻便瞬移回自己的寝宫,手里捏了朵盛开的槐花。
他倒是悠闲,可急坏了另一人。
五月跟火烧眉毛一样,前一刻还和域主报备公事,后一刻域主就没了,急得他召集一堆人找,唯恐哪个敌人不知不觉将主人拽到别处。
突然见到人,差点热泪盈眶,急乎乎道“域主,您这是去哪了!?”
“摘花。”白墨迟随意答了句。
五月愁肠打结,域主再这样忽然消失他一定会英年早逝的。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大半夜出去摘花,神经病啊!考不考虑一下他们这些下属的玻璃心。
“您能不能不要像个孩子一样乱跑?”五月商量道“或者您走之前同臣打个招呼?”
白墨迟将花收到空间,掀掀眼皮答非所问一句“让厨房做些东西来。”他想着任初吃的,补充道“做糖醋排骨,糖醋鲤鱼,醋溜白菜,荷花酥。”
五月肩膀瞬间一垮,眼镜滑落,狼狈道“您,您说什么?我耳朵坏掉了?”
他不耐道“不要让我觉得你很没用。”
劳心劳肺劳命,三劳者五月一口老血喷出。
域主嫌弃他……
三更半夜几百年不吃饭的人忽然要吃饭,这和作古万年的干尸忽然爬出来说我不想死的惊恐感不分上下。
“您不是辟谷了吗?”五月直接问道。
白墨迟道“让他们做。”
这一声真是冰冻三尺雪,他连忙道“臣这就去。”
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御厨师傅今日又是摸鱼的一天,给自己做了点吃的,扫了厨房积灰,躺在院子里晒了一天太阳。
脱了围裙,刚准备歇下。
五月一把推开大门,一个圆滚滚的身形立马撑的双目满满当当,分不出一丝多余的眼神看旁的什么。
御厨师傅吓了一跳,拿着围裙遮住胸口,吃惊道“伍席大人深夜造访,所谓……”
五月一把扯着他就往厨房拖去,边拖边道“老天爷,还好你没睡。这次可真是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御厨师傅慌道。能让伍席大人大晚上过来找他一个橱子,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难不成圣域要完了?!
五月拽着他走的有些吃力,话说御厨师傅的体型日渐丰满……语气有些不顺,还是如实回答道“域主说要吃饭。”
……白墨迟要吃饭感觉比圣域要完了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御厨师傅愕然张嘴,哆哆嗦嗦翘起兰花指,吓成娘们样,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五月安抚道“我知道很突然,但是我等就是需要为主分忧。”
御厨师傅感动的哭了出来,欣喜道“实在太好了!”
“哈?”五月莫名其妙看他,无语道“你哭什么?”
“我终于可以为主人做一顿饭了!”
“……”
他在圣域每月领着月份,却又不能为主人奉上一顿吃食,拿得他良心不安,今日终于可以大展身手!
他激动道“臣必然鞠躬尽瘁为我主献上盛宴!伍席大人,主人想要吃什么?臣定当竭尽全力。”
五月从袖口摸出帕巾,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干笑道“哈哈哈…其实不是什么佳肴,你不用如此激动,普通家常菜即可,像糖醋排骨,糖醋鲤鱼,醋溜白菜,荷花酥什么的。”
“……”御厨大人渐渐石化,五月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好好做。”
厨房灯火通明,阵阵云烟。御厨师傅心情复杂的用最快的速度给域主烹饪了一桌…家常菜。
白墨迟坐在桌前,夹了排骨,转念又想到任初是用手捏着,便又放下筷子换成了手拿。
酸甜的滋味吃的他眉头紧锁,不明白任初为何能吃的那么香,甚至最后还吮手指,他看着指尖的酱汁,放入口中。
若换一个人来做这是个十分粗俗不雅的动作,他做起来十分性感。
五月受惊不小,傻立一边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他家域主今日回来就非常不对劲,大半夜跑出去,回来要吃饭,现在居然在吮手指。
域主不会出去一下就被掉包了吧?
白墨迟拿起帕子给自己擦手,神色厌倦。五月摆了手势,让下人撤下去。
他看着窗外,舌尖抵住牙槽,想着任初同任轩抢食的画面,又不自觉笑出声。
五月撤到门边的脚麻痹,惊恐地看向域主,后者又变回了那副慵懒的样子。他推着鼻梁上的眼睛,神色不安地离开。
看来要去找梅含笑,域主好像真的病的不清啊!
因为任初引起的插曲本人自然不知,她现在好不容易哄睡了任轩,洗了澡坐在妆镜前卸掉伪装。
弯眉含月,摸着自己完好的肌肤有一刻恍如隔世。
她闭上眼,再次睁开左肩已经停留了一只似银水晶的蝴蝶。
见到此物,她彻底松了口气。
真怕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她死后的一场梦。
“我该唤你什么?”
少年干净的声音透着一丝散漫道“称呼而已,随便。”
任初想到那座无暇的雪山,倒也与它很是相称,便道“唤你无垢吧。”
蝴蝶煽动翅膀,言语有一丝怀念与怅然,道“真巧啊。”
“什么?”
“嗤。”少年笑笑,接道“我是无所谓这个名字。倒是你,不会别扭吗?”
任初拿起梳子梳着耳侧的长发,看着镜子中娇弱的脸,目光深邃。
“怎么会,只有时刻提醒自己才不会心软。”
蝴蝶飞了起来,停在镜子中任轩的脸上,哂笑道“但愿你以后也能这般。”
“自然。我不会走上老路。”
“哎呀。话可不要说太满了。”
无垢再次飞了起来,落回任初的肩膀。自带的萤光打在白腻的肌肤上,泛着冷意。
任初放下梳子,眉眼低垂,默然道“我不会。”
无垢轻笑,声音像一串雪天盛开的雪莲。
任初直言不违道“无垢,你几岁了?”
她纯粹有些好奇,这只蝴蝶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少年。有时和它聊天又觉着有些深不可测。
无垢没想到任初来这么一句,没有立马接话。
她侧首看着肩膀,又问“你是人吗?”
无垢飞起来,盘旋几圈,落在她手指上“比你大就是了,我就是一只昆虫。”
任初挑眉,它这么说也没错,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看来是无垢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谁没有一点秘密,刨根究底做什么。
无垢嬉笑两声,化作流光钻进她眉心,蝴蝶图案自眉心一闪又隐退,一道轻轻的声音回荡她耳边道“我不便经常出现,你往后有事叫我,我会出来。”
她轻抚眉间,拢了睡衫到床边。
任轩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她恶劣抬手掀开被子,凉风灌入,小东西冷的缩在一起。
她木着脸自顾自睡进去,没有半点想将被子分过去的意思。
床上的小人儿有些瑟瑟发抖,忍不住嘤咛。
三两声还未喊完就被一床被子兜头蒙上,任初气恼地转身,给他掖了掖被角。
操!她果然是对任轩狠不下心,真是犯贱。
带着一些烦躁闭上眼,没过多久又睁开了,屋外月光亮的如同白昼,她暗骂几句“没事那么亮做什么。”
月儿可真是无辜至极。
任初又翻了身,背对床外面对任轩,她立马又翻身躺平看着顶空的床帘。
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几经波折,硬生生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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