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上漂泊的第六天
船上航行的日子就这样过着。
温沛宜再次遇见陆峪是在自助餐厅里,她陪同楚楚去抢小馄饨,而坐在靠窗位置的陆峪桌上已经由别的女人为他排队买好。
轮到她们的时候,果真没有了。
她顺手从陆峪桌上端了碗给楚楚,美名曰:“怕你吃不掉浪费。”
陆峪用他千年一张冰山脸表示拒绝:“我吃得下。”
说完,他示意温沛宜放下那碗,可温沛宜却偏偏像耳鸣了似的,端起则就要走。
陆峪把餐盘全都搬到她们对面,转而大方得不像个正常人。
白色衬衣有无数种穿法,温沛宜也是第一次见人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却依旧多了分难以察觉的性感。
一不小心就从斯文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还有两周就下船了,你也该早些做好准备。”
“哦,好。”
“鱼还不错。”
陆峪又将一个奶白色的餐碗缓缓推过来,而在此之前,他连一碗馄饨也不情愿赠予。
他俩之间忽然保持着一种克制的礼貌。
楚楚纳闷,这到底是夫妻还是那种开公司的合伙人呐?
只是她来不及纳闷,很快温温就将离开她,楚楚打算偷偷多逗留会,问这个眼前不苟言笑的男人抄来他家的地址,这样搬家的事情一结束,她就能去找温温了。
温沛宜发觉有个赏心悦目会勾引女人的男人还算不错,这碗鱼里竟然挑不出一根刺。看来是别的女人下了苦功夫。
但她不可能当什么大婆。
男人,满大街都是,她用不着还和别人共享。
陆峪时不时望向窗外,他察觉到女人专心致志地在吃,没有一刻关心过他是否吃饱,而给一个陌生小姐妹夹着菜,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在取悦她。
这就是长辈对他说很会“照顾”人的贤妻。
她好像觉得那碗鱼汤不错,转头使唤他“陆峪,再去拿一碗”,说出那话的时候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他就这么被支配冗长在的队伍里,而这一次,他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像毛头小子一样失了心智,他也不知道,也许是她开口拜托的那一刻,语气还算友善吧。
他陆峪,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头一回鬼迷心窍,无论是学堂还是交际场,哪个人不对他笑脸相迎,他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如此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回眸看见她撩头发时的轻笑,阳光撒在她那珍珠的坎肩上,熠熠生辉。
这一碗鱼汤到她手上的下一秒,结果她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的小姐妹。
而她那位小姐妹也不客气,嫌弃道,”一点也没有温温的那碗好,鱼刺特别多。“
陆峪无话可说。
陆峪笑笑,原来从头到尾被玩弄的都是他。
-
温沛宜自知自从那晚跳舞以后,她和陆峪的关系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只是没想到胡太太她们几个不像是八卦的面孔,反而一副要来学点东西的模样,着实让温沛宜震惊不已。
“要说会管老公,让男人服服帖帖的,还得看我们小温。”
“是啊,小温丈夫可是陆家公子哥,家世那么显赫,不还眼巴巴等着老婆去看他一眼的吗?”
“女人还是要舍得花钱,你看我们小温自己住进大包间,老公这不就更加惦记了?”
温沛宜被夸得不明所以,他们之间的事流传出来,听说有好几个丫头半夜悄悄落了泪,原本以为陆先生说有位妻子是个幌子,后来一想就算老家有,来了暹罗以后,也不代表不会另外娶……
可没想过,他那老婆就在这搜船上,直接断了她们的念想。
而她们之中,当然以慕又年为首,格外不爽。
温沛宜明白大小姐诶的一贯作风,但她不想为了陆峪那种男人付出或浪费半点精力。但慕又年一改往日,竟然低调得没有出现。
于是,她成了人人相传的会拿捏丈夫的年轻妇人。
就连宋迟看自己的眼光都发生了陡然的变化。
可温沛宜时刻清晰,她与陆峪的关系仅仅只有表面上的客套,要是不想当这个大婆教教主,最好的办法还是体面地结束这段关系。
更加社死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人们以为她将陆峪吃得死死的时,陆峪的身影真出现在她们打麻将的附近。
看他等候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这附近溜达,而是刻意的出现在这个位置,周围已是起哄声,温沛宜表面上暗自不发,内心觉得尤为尴尬。
她们有意无意提及“那天的事”,问温沛宜介意介意丈夫的过分受欢迎。
温沛宜一边胡这牌,一边漫不经心道,“他与我,并不和大家想象的一样,我们并没有深厚的感情,而他在外无论做什么也只需要为他自己负责。”
“脸面上的事,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
她大大方方的袒露,既不需要大家捧着她,也不在乎那点被丈夫宠溺的掩面,她的幸福,只关乎自己,而与一个未来周旋在诸多女人之间的男人,并无关联。
楚楚总维护着她,“温温自己活得畅快就好了。”
她对温温身边所有的男人不抱有好感,甚至认为是与陆峪的矛盾才导致了温温大晚上一个人形单影只,当然,她甚至也有和这些女人不一样的想法,认为像温温一样的女子,哪怕不依附于男人,她也总能活得很好。
温沛宜赢了钱,照例请大家吃点心,西式的牛排一人来一份,到再晚些,外面的人还没走,她们的麻将却该散场了。
“有事?”
明明是消耗了所有耐心的等待,对方没有一句感激,上来就是问有事没事的口气让陆峪忘了等待的意义。
“你的披肩。”
那天,她亲手将丝绸披肩给了受难的女孩,没想过有人替她干洗又还了回来。
想必他和那女人也少不了攀谈吧。
温沛宜并不在乎这些。
“是新的。”
他说。
“哦?陆公子还会替女孩买东西?”温沛宜满眼新奇,不像是夸赞,更像是讽刺。
“你从来不和别人说谢谢吗?”
陆峪不知道站在什么身份去教育她。
他是她的丈夫,某种层面上来说,就算他今天说教了,也无伤大雅。
但他隐隐约约感到脑壳儿疼,就怕眼前的女人发作似的。
而此刻,温沛宜却落落大方地掀起眼眸,眼里有星空折射的灿烂,她吐出那两个字眼“谢谢”。
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不耐烦。
很好。
陆峪嘲笑他自己,今晚简直是多此一举。
温沛宜:“还有事吗?”
她眼神清澈,容得下满天空的星星,却容不下一个他。
“那天,我和那位小姐素不相识。”
“那能和素不相识的小姐抱在一起,”温沛宜转而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温沛宜!”
他忍无可忍,攥紧的栏杆或许在一百二十倍放大后都开始变形了。
“好啦,我对你的事无权干涉。”
陆峪无力辩解,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披肩交由她手中。
“这桩婚事,我原以为你是情愿的。”
“没想到我和你一样吧,陆公子?”
“那你何必不呆在老家,非要陪我来这地方?”
温沛宜:假如她能早穿过来几天,她当然不会陪他漂洋过海了。
“你为了生机奔波,我看你一个人太辛苦,就心疼你,想在身边照顾你……”女人露出狡黠的笑。
那明晃晃的欺骗,陆峪是个傻子都懂。
但他也承认,温沛宜很了解男人的心理,她知道作为男人最想要听到的就是这些。
陆峪则干脆冷静地说,“那我们的事,下了船好好商量。”
“好。”
女人敷衍够了,也就没有告别地离开,只是她没收下的披肩,还得他辛苦地上前一步,潦草地披上。
月光很温柔。
女人的背影也是。
周遭的评论声总是不会消停的。
“小陆好爱他老婆啊。”
“就是就是,大晚上守着不就是为了给老婆送件衣服吗?”
“小陆也就前些日子昏了头,和别的女人拉扯了几下,要我说,小温也是得宽容些……”
走在他身前优雅的女性忽然不知怎么的,“呸”的一声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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